“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才通知我！顧明燁，你還是爸的兒子麼？”
顧明燁看着顧明珠張牙舞爪的樣子，臉上依然是沒有表情。
邢蕎雖然也不待見顧明珠，可是這時候，最不該做的就是鬥氣。
顧行衍目前這狀況指不定之後要怎麼着，總歸得注意一些。
“大姐，這件事我們也剛得到消息，已經儘快告訴你了。”
顧明珠冷哼一聲，顯然是不相信邢蕎的說辭。
“你少給我來這套，什麼儘快？我看你就是想趁着這次機會將整個顧家都拆吃入腹！
顧明燁，你可真是狼子野心，我之前來看爸的時候都是好好的。
怎麼可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你到底和爸說了什麼？
是不是你說了什麼話刺激的爸，你說啊！”
越說越激動，最後更是像潑婦一樣的掐腰開始罵街似的指着顧明燁不肯放鬆。
如果說顧明燁之前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對勁的地方，那麼此時此刻，也對丁點兒不剩了。
看着顧明珠在自己面前這副模樣，他一句話都不說，任由她發瘋。
沒一會兒，封家樹也趕過來。
和邢蕎的眼神不期而遇，不免，有些尷尬。
“媽，你小點聲，這是醫院。”
顧明珠的樣子實在是有些難看了，這麼大庭廣衆，讓人看到了真是有些丟人的。
可顧明珠哪兒有那麼多心思，到底這次顧行衍的情況要比想象中的嚴重很多。
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忽然就走了，她們母子可要怎麼辦？
就那麼點公司的股份，得到的每年粉紅也纔不過千萬哪裡夠她們揮霍的啊？
不行，可不能讓老爺子就這麼走了啊。
不管用什麼辦法，她必須要讓老爺子給她們母子倆更多的保障才行。
哪怕是到了此時，顧明珠心裡想到的也不是顧行衍的安危，而是她和封家樹之後的榮華富貴
“家樹，你外公現在的狀況非常危急，媽……”
說着說着，就掉下了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爲多擔心顧行衍。
可顧明燁對顧明珠再瞭解不過，她的這些眼淚，也不過就是擔心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而已。
貪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慾望，是沒有滿足的。
就算她已經過的比普通人好那麼多，可惜……
“媽，你放心，外公不會有事的，不是有小舅在麼？”
小舅？
這稱呼，讓在場的其他是那個人都愣住了。
就封家樹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個性，絕對是有什麼事在謀劃着纔會這麼熱絡。
這一聲小舅叫的可真是……邢蕎身上雞皮疙瘩都忍不住冒起來。
恐怕最淡定的就是顧明燁了。
這對母子，他早就領教過，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小舅，我媽只是聽到外公的狀況所以纔會有些亂了方寸。”
顧明珠看着兒子對顧明燁點頭哈腰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自從撕破臉皮之後，她可沒見過兒子這樣過。
所以現在這是……
“這樣的戲不用在我面前演。顧行衍的身後事就在這兩天，你們要是有時間都多陪着他。”
說完，顧明燁也不管所有人的眼光，就這麼站起身離開。
邢蕎先是愣了下，然後起身去追，封家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接，只能尷尬的杵在那裡什麼都不做。
“你看你看，真是一點都沒把咱們放在眼裡，我看這個顧明燁實在是自大了！
家樹，現在得好好想想咱們的後路，我問過醫生，就是給你外公準備後事。
根本就治不好，怎麼好好的就……一定是這個顧明燁，他一定做了什麼事纔會讓你外公變成這樣。
他就是看不得咱們母子好，這下子好了，你外公成了這樣子，我看他心裡指不定怎麼樂呢。”
顧明珠在耳邊唸叨的緊，封家樹心裡煩，索性就不出聲。
看來他們母子的路是要斷了——
“顧明燁，你站住！”
不管邢蕎怎麼拼命的叫顧明燁，他都當空氣。
最後沒辦法，只能跟着他離開醫院。
真是醉了，這個男人是瘋了麼？顧行衍在醫院裡躺着，就算他再怎麼不待見也不能做出這樣的是啊。
“這個時候你就不能妥協一下麼？顧行衍已經都這樣了，就算不再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是他畢竟是你爸爸，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啊。”
“邢蕎，不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你知道什麼？顧行衍對我做過的事，你都知道什麼？
我巴不得他立刻就去死，對於我來說他根本就不是我爸爸。”
顧明燁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說的話也都狠的讓人心涼。
可是邢蕎知道，他的內心深處不是這麼想的。
如果他真的這麼巴不得顧行衍死，他還能這麼食不下咽麼？
他只是在欺騙自己啊，現在他被自己的憤怒掩埋了真正的情緒，之後後悔，遺憾，那是一輩子的啊。
“顧明燁，不管你怎麼說，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欺騙你自己。
有些遺憾真的一輩子都不能彌補，既然他都已經活不了那麼長的時間，爲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
邢蕎軟了語氣，顯然沒有那麼容易就讓他這麼任性下去。
“機會？我不想給他任何機會。
在他把我當成狗一樣的時候，我就決定，總有一天，我會讓他過的比狗還不如。
只是以前我沒有能力，現在纔剛剛擁有這樣的能力，可是他卻就這麼簡單的倒下了。”
顧明燁的話讓邢蕎久久不能回過神。
狗一樣的生活……顧明燁說的是心裡話麼？
“顧明燁……”
“別說了，我不想再提他。
葬禮的時候，我能爲他披麻戴孝已經算是我盡了兒子的義務。”
顧明燁鬆開她的手，自嘲的笑。
“對我來說，他不是父親，真的不是，是我的噩夢。
如果讓我選擇一次，就算是死，我都不想被他帶回顧家。”
邢蕎默然，看到他眼底沉重的傷痛。
那是從前的顧明燁不曾有過的模樣。
“別逼我，謝謝。”
話音剛落，顧明燁的手機響起，而那頭說的話，讓他一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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