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是不情願過來的,但是看在她是阮顏小姐的妹妹份上,李媽放下手中的抹布走了過來。“阮墨小姐,請問你是來找阮顏小姐的麼,阮顏小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好幾天沒有回家了。”
李媽是想借此告訴阮墨,阮顏小姐不在家,讓她改天再來。
“我姐不在我就不可以來了麼?”阮墨惱怒,她的事情什麼時候需要這不起眼下賤的下人來指手畫腳了。“說,我姐夫最近回來沒有。”
阮墨一臉的冰冷,“他什麼時候回來。”
李媽搖搖頭,嘆氣,“少爺從阮顏小姐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阮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樣的阮顏早就被當作垃圾給扔掉了,怎麼可能還有臉回來。
現在就是她阮墨的機會,只要她能懷上孩子,那麼這個家就有阮墨的一席之地了。要拿下顧惜城就輕而易舉了。都說孩子是男人最好的羈絆。
如此想着,阮墨輕笑出聲。
“阮墨小姐,你是要住在這裡,還是……”
“你下去吧!我想怎麼樣似乎還沒有必要要跟你報告吧!”
李媽悻悻的離開。
今天天氣還早,阮墨覺得自己可以給顧惜城做一段豐盛的晚餐,兩個人的燭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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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拿酒,陪我喝幾杯。”
顧惜城的目光平靜卻不清澈,就像湖水一樣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澤就變成了一灣渾濁的死水。白晟焱擡眸,大哥此時的眼眸就是這個樣子,或許他自己也是。
白晟焱勾起一抹笑,“大哥,最近很閒。”
顧惜城的眼眸極速的冰冷下來,所有的悲痛和難後隱藏在漆黑的瞳孔裡,聲音猶如遙遠天際的死亡之音,“要喝就喝,廢話真多。”
邁着修長的步子向着包房走去……
白晟焱微笑着跟在後面。
“大哥,市中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已經找過,沒有阮顏的身影。”
白晟焱明白,每天大哥過來就想知道阮顏有沒有消息。人都是這樣,在一起時候,不知道對方的重要,等到失去,才知道她的,迷途珍貴。
“……”顧惜城手中的酒杯搖晃了一下,酒險些就被灑出來。顧惜城脣角冰冷眸眼幽深得讓人沉不住氣,彷彿周圍的空氣瞬間都被抽走,頓了頓,從苦澀的喉嚨裡劃出幾個沙啞的字,“我知道了。”
放下酒杯起身走了出去。
“大哥,今晚……”白晟焱想問今晚是不是還要去他那,但話才說到一半就聽到了顧惜城飄來的聲音,“回家。”
說是回家,但是顧惜城卻開着車漫無目的的大馬路上閒逛。
那個家,冰冷至極。沒有阮顏,那個家就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
開着開着……眼前忽然出現了當初將阮顏趕下車的一幕。“嗤……”震響雲霄的剎車聲……
這個地方,不正是他狠心將她從身邊推開的地方?
那晚,大雨滂沱。他不知疲倦的在車裡要了她,不顧她身體的疼痛。明知道,她初遇情事不多,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狠狠的將她蹂躪。
“該死。”顧惜城低吼幾聲。
此時……
深夜8點半。
“顏顏,到了那邊一定要記得照顧好自己啊,記得想我們啊!我們不在你身邊,天冷了記得穿衣;還有,你胃不好,要記得按時吃飯。”錦曦就像歐巴桑一樣在阮顏的面前喋喋不休一大堆。
“噗嗤……”阮顏輕笑,“錦曦,我不是三歲小孩子,能照顧好自己。”
阮顏扭頭,看着錦曦用襯衣遮住的若隱若現的脖頸,目光微微暗沉。握着包的手徒然一緊。錦曦的胸口,若現的吻痕……
一旁的卓夢的微笑起來,“錦曦,你太緊張啦,顏顏只是去三個月而已,三個月眼一閉,在一睜,就過去了。”
錦曦癟嘴,“你說得好聽啊,三個月啊,我要三個月見不到阮顏,這意味着什麼,你知道麼,夢夢。”卓夢搖頭表示不知,錦曦白了卓夢一眼繼續說到:“這意味着我在不就將來的三個月內,要獨自承受這沒有顏顏的孤獨,沒有人給我暖被窩,沒有人給我做飯,也沒有人在黑夜裡爲我亮一燈盞……這……想想都覺得過不下去啊!”
“錦曦,你太誇張啦!”卓夢笑錦曦幼稚。有些事情是可以改變的,比如她自己,在國外的這麼多年,獨自的撫養兒子。
“……”阮顏沉默。阮顏明白錦曦內心大片大片流離失所的荒蕪。她和錦曦就像兩根相互交織的地鐵線,失去了任何一邊的鐵軌,都會讓列車步入毀滅。
“錦曦。”阮顏輕聲叫住,“錦曦,不管我在哪,我的心永遠和你和夢夢連在一起。”
自始自終,木易都沉着臉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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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八點半。
顧惜城還在車裡茫然的抽着煙。
電話忽然的想了起來。
顧惜城好像沒有聽到,依舊看着阮顏曾經站立過的地方,深邃的眸眼深不見底。
白晟焱,眉頭微皺,大哥沒接電話!
再打。
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顧惜城總算有點反應,將剩下的菸捲扔出窗。拿起電話,語氣淡漠得猶如窗外的烏雲,轟隆隆的就下大暴雨一樣。
“大哥,你快去新月機場,阮顏要去法國今晚9點的飛機。”顧惜城接起電話還一字未說,電話那頭就想起了白晟焱急切的聲音。
顧惜城的眼眸冷冽得可怕就像窗外的暴風雨就要摧毀一切。
掛斷電話。
啓動車子,加速,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阮顏,你一定要等我。
等我告訴你,一直深藏在他心底從未說出的那三個字……
車子在公路上以一百八十碼的時速狂奔着。
這場暴雨來的好及時,盤陀的大雨阻擋了,道路……看着前面排的長長的隊伍,顧惜城心裡一慌神,扭頭就朝着一旁的道路開去……
沒想到道路正在施工,而顧惜城的速度又非常快,眼看就要掉下去,情急之下,顧惜城猛打方向盤,“砰。”一聲劇烈的聲響,衝破了九天。
顧惜城的車撞在了一旁的大樹上……
頓時,粘稠的液體從頭上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有人出車禍了。”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好多人打開車窗觀望,卻由於雨下得很大,沒有一個人下去幫忙。
不過還是有人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阮顏……阮顏……”顧惜城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清,嘴裡叨唸着阮顏。
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人們經常說,人在快要死亡的時候,想的事情都是發自內心肺腑的,沒有半點的參假。而現在的他最後想的事情:想給阮顏一輩子的幸福。
真是嘲笑,結婚的時候,她是他老婆的時候,他半個月纔回一次家,對她極其的冷漠,不屑,甚至不屑於碰她。
對她極其的冷淡還有不盡的侮辱。
而現在,在他快要死亡的這一刻,心底想的那個人,竟然是她……
“堵車了。”一路上,木易終於開口說出了一句話。看着那邊人很多,還有一輛120救護車,“那邊好像出車禍了。”
“不過好像救護車已經來了。”阮顏看着不遠處被撞得一種變形的車子,心裡一陣的絞痛。阮顏擡手緊緊握在自己的胸前。從未有過如此的難受,感覺心口就像被什麼給堵住後又想取出,完全不能呼吸。
阮顏伸出腦袋,目光暗淡的盯着前面損毀的車,莫名其妙的擔心起車裡的人來了。
車,在白茫茫的大雨裡,看不清是什麼車
路,此時……恢復了通行……
阮顏將車窗緩緩的搖上,帶着一股不捨。
“走吧!”
在車窗搖上的瞬間,顧惜城扭頭,視線剛好看到了阮顏……
顧惜城掙扎着,聲音微弱,“阮顏,別走……”伸着手無力的敲着窗……
最終,車子,還是緩緩啓動,從他的身邊,緩緩開過……
“阮顏……”顧惜城花費全身的力氣,用力的叫了一聲,就暈了過去。
“等一下。”阮顏叫住了木易。“你們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
卓夢搖頭,“沒有。”
錦曦摸了摸阮顏的腦袋,“阮顏,你不會發燒了吧!”
就連木易都安慰起阮顏來,“阮顏,別想太多,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方法的。要相信自己。”
大家都這麼說了,阮顏也就不反駁了。
可是,剛纔那聲音,怎麼聽起來如此清晰呢?清晰到她都以爲是真的。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阮顏搖搖腦袋,“走吧,估計是我想多了。”
阮顏離去後,顧惜城就被護士擡上了救護車……
白晟焱開着車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車子歪歪斜斜的歪了好幾下,纔會到正軌。
“二哥,你怎麼了?”程佑銘不明白,二哥這是怎麼了?車子開的好好的,怎麼就突發這種事情了呢?而且憑藉二哥的車技,這不像他會犯的錯。
“沒什麼。”
白晟焱的臉色有些蒼白。那一瞬間,他的心猛烈的跳了好幾下,感覺是像石頭一樣的東西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