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分明的臉上永遠沒有表情,居高臨下的審視着周遭萬物。
蘇千溪剛想對他招手,便被一抹紫色的身影擋住了視野。
“你就是蘇千溪?”濃郁的香水味讓蘇千溪恨不得對着她噴上一瓶空氣清新劑。
“我就是。”蘇千溪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個女人是誰,但是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
“我是延西的前女友,初戀情人,林若言。”林若言細細的高跟鞋踩在細軟的沙灘裡,明明比蘇千溪還要高上半個頭,可是卻明顯氣場有點弱。
“喔。”蘇千溪只是簡單的迴應了聲,便不想再理會。
林若言咬了咬牙,“蘇小姐如果識相的話不如離開延西,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我要地球和平,你給得起嗎?”蘇千溪冷笑,嘴角勾起一個貓的弧度,眼睛裡林若言的倒影看上去有些刺眼,尤其是那身紫色的禮服。
紫色……
霍延西也最喜歡紫色……
無名的火“噌”的一聲從心底冒出來。
“你!”林若言本來已經想好了360度全方面的應對方案,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開出這種條件,跟外表完全不一樣。本來以爲是個拿了錢就能打發走的角色,看來很難對付。
“林小姐要是沒事就先回去吧,我約了我老公一起吃飯。”蘇千溪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霍延西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一個叫做“雨竹林”的餐廳,打算打電話給蘇千溪時,發現對面有一個纖細的身影,擋住了他的視線。雖然是個背影,他還是可以一眼就認出了她。
時間,定格。
“延西。”清脆的女聲漸漸飄入霍延西的耳際,一襲紫色的削肩晚禮服,高貴且典雅。挽起來的髮髻讓她的鎖骨更是美了一圈。
霍延西沒有理會她,從她的身邊越過去。
“延西,我剛回國,聽說你結婚了。”聲音,帶了幾分顫抖,連霍延西都聽得出來的顫抖。
“延西。”蘇千溪也跟着喊道。
眸光森寒,轉身,若有若無的看了眼女人,林若言的心頭一喜,他還是在意她的。眼角的餘光瞥向蘇千溪,帶了一抹勝利的笑意。
比起林若言的笑意,蘇千溪的笑意似乎更濃了,媽媽教過她,任何時候都要微笑。
微笑,有時候會成爲一種武器,殺人於無形之中。
“林小姐,我跟你好像並不是很熟,請你稱呼我霍少。”霍延西的話冷的像是冬日裡的寒冰,千年不化。
“爲什麼不等我?”語氣裡是淡淡的哀傷,黑色的眸子裡帶着一絲可憐。
“你覺得我會笨到第二次機會,讓你傷的體無完膚?”霍延西噙着冷笑,捏着女人的下巴,“林若言,從你在陸擎蒼的牀上爬起來的那一刻,你就該知道我們之間再也不需要延西這個稱呼,以後跟別人一起稱呼我霍少。”
轉身,瞳孔縮了縮。
站在對面的女人,穿着一襲紫色的長裙,長髮對着風青青飛舞,裙襬飄動,眼睛裡的
靈動讓他停在那裡。
林若言順着霍延西的眼光望過去,身着廉價長裙的女人站在霍延西的對面,下垂的手指上是那枚她喜歡了十年的戒指,身份已經很明顯了。
“呀,林小姐不好意思,你自己逛逛吧,我和延西預約的餐廳時間到了,那個餐廳都是憑着結婚證進餐廳的,很難預約到的。”蘇千溪急急的越過林若言,走過來挽住霍延西的手臂。
眼睛卻是狠狠地剜了一眼霍延西,“都是你惹的風流債。”
霍延西勾脣一笑,在她的耳邊輕輕呢喃,“我這麼招風的男人,以後你要應付的還很多呢。”
在林若言看來,兩個人的互動簡直要把肺氣炸了,不免補上一句,“我從來不知道三亞有這種餐廳呢,蘇小姐不妨告訴我,是哪個餐廳啊。”
蘇千溪笑容淺淺,“我還真的給忘了,他們的主廚名字我倒是記得,叫什麼dao de bu的。林小姐,我和延西先失陪了。”
欠了欠身,蘇千溪拉着霍延西離開了,留在林若言在嘴巴里不停的唸叨着:“dao de bu。不道德!”英文的姓氏都放在後面,翻譯過來就是不道德。蘇千溪在罵她!
林若言氣的狠狠抓了抓已經盤好的髮髻,眼底陰狠一片。“蘇千溪,我們走着瞧。你只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笑容似血。帶着陰狠毒辣。
“若言!”身後有人叫了一聲林若言。
林若言趕緊整理了下頭髮,轉身,已經配上嫵媚的笑容,“擎蒼。”
失去了一條大魚,她怎麼可能讓自己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
蘇千溪挽着霍延西的手,絕口不提剛纔的事情。
“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霍延西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說我容易嗎?現在綁個總裁當老公,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都得了小三,打得過流氓,這是綁總裁當老公的基礎要求啊。”蘇千溪扁了扁嘴巴,惹得霍延西笑出了聲。
兩個人來到一個大排檔門口,霍延西的嘴角抽了抽:“雨竹林餐廳大排檔。”
自己竟然還穿了身西裝來,眼睛掃向蘇千溪,“你就請我吃這個?”
“這就不錯了,在海邊吃大排檔比在市內吃自助餐都貴。”蘇千溪瞟了一眼霍延西,一頓沙灘大排檔夠她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蘇千溪找了個面朝大海的位置坐下來,看了眼菜單,點了幾個菜,然後便開口:“剛剛那個小妞是你初戀?”
想要用輕鬆的話語問出問題,問完了卻後悔了,因爲霍延西的目光的定格在她的臉上,淡淡幽幽的迴應:“好奇?”
“啊。”蘇千溪在心裡盤算着自己是不是應該矜持一點。
“是初戀。”霍延西扯開脣角,觀察者蘇千溪臉上的變化,見她的眉頭皺了皺,心情大好的解釋道:“很多年沒有聯繫過了。”
蘇千溪一臉八卦的瞪着一雙貓眸,“劈腿了?”
“你怎麼那麼興奮?”霍延西眉頭微皺,不是應該生氣嗎?她怎麼像是貓見了魚一樣。
“當然興奮了,這得是多大的新聞頭條啊,堂堂霍式總裁也有被劈腿的時候。”蘇千溪的眼睛裡都裹着赤裸裸的笑意。
“蘇千溪,我不介意把你丟進海里餵魚。”霍延西咬牙切齒的瞪着她。
“好嘛好嘛,那我假裝不八卦了,她是跟誰劈腿的。”蘇千溪憋着笑意,假裝嚴肅的看着霍延西。
“跟你的學長,陸擎蒼。”霍延西搜索着她眼底的變化,從興奮到驚詫。
“陸學長?”蘇千溪的眸底掩飾不住的驚詫。
“你喜歡他?”眸光漸冷。
“不喜歡。”蘇千溪撇撇嘴。
“那你那麼大的反應做什麼。”
“我不是爲了配合你嘛。”蘇千溪看着服務生端上來的烤串,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全然把他們正在討論的事情丟在一邊。
“蘇千溪,你應該叫蘇千吃。”霍延西勾脣。
“吃是人類的本性好不好。”撇脣,繼續風捲殘雲桌子上的食物,她早就餓了。
霍延西依舊吃的優雅,似乎對地攤的食品並沒有什麼禁忌。
“我還以爲你不吃這些東西。”蘇千溪放下了手裡的肉串,擦了擦嘴巴。
“我連豬肉都吃還怕這個?”霍延西不懷好意的勾了勾脣角。
“誰不吃豬肉?”蘇千溪覺得霍延西的問題有些好笑,但是看着霍延西上下打量她的眼睛,瞬間明白了。
他在罵她!
“老闆!”蘇千溪一拍桌子,吼道。
“小姐要添點什麼?”老闆快步跑過來。
“我要吃綠毛龜、烤乳豬、鵪鶉蛋!”蘇千溪瞪着霍延西的眼睛說道,嘴角的笑容那叫一個千嬌百媚。
“抱歉,小姐您是在我們家的菜單上看見這三道菜的嗎?可能是打字的時候打錯了,我們家沒有這三道菜。”老闆撓了撓頭,這三道菜第一次聽說啊。
霍延西雙手環胸,脣角一勾,“來20串烤豬腰,準備迎接晚上通宵的戰役。”
話是對老闆說的,但是眼睛卻是看着蘇千溪的,蘇千溪的嘴角抽了抽,通宵戰役……
“那個,我突然想喝酒了,老闆,來點你們店裡最烈的酒,最好就是喝完不省人事的。”蘇千溪淡定不了了,一晚上,那還不如先喝醉了。
“小姐,我這裡只有酒,沒有安眠藥。”老闆的臉上已經寫着“冷汗直流”四個字了。
“老闆,準備豬腰吧,別的不要了,謝謝。”
霍延西的話無疑是老闆的一個救命稻草。
“好嘞。”老闆急匆匆的離開。
待東西都上全之後,蘇千溪真的很想用東西撐死自己。
“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高冷的御姐。”霍延西頓了頓。
“然後?”御姐,是誇她吧。
“現在看來你只不過是僞裝成御姐的小貓。”優雅的端起杯子,跟蘇千溪面前的杯子碰了碰,便一飲而盡。
蘇千溪也端起杯子,抿了口酒。
海邊的風景很美,如果沒有某人出現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