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風習習,房內芙蓉帳暖,一夜春宵。
都說心情美麗,陽光才明媚。現在是蘇千溪心情不美麗,陽光也沒看見。
因爲今天是陰天。
她拖着兩條快要殘廢的腿,從牀上爬了下去。都說春困秋乏冬皮下的疲夏懶。她現在就是乏的狀態,但是再乏也要下牀,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被霍延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了。
她要變得強大起來想要強大起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小學時候老師常說的那五個字:“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她現在要發展的,就是體。畢竟她的智慧已經到達頂峰了,至少她是這樣認爲的。
蘇千溪在櫃子裡找了套運動裝穿上,急匆匆的下了樓。
霍延西是不在,晨跑剛剛好。蘇千溪給自己打氣。她一定要自己在半個月後站到霍延西的面前,驕傲的告訴他,“我現在也是有肌肉的人,不要得罪我,小心我把你壁咚了。”
他一張小受的臉還不讓說,蘇千溪在心裡暗罵,耳機的音樂裡還在唱着一首很老舊的歌曲。
“霍延西是小受,呀媽呀媽呀媽嘿,早晚將他撲倒,呀麼呀麼呀麼嘿。”蘇千溪跟着歌曲的調子,把歌詞給改了,哼得正得意呢……
旁邊經過一陣冷風,讓她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等一下,冷風?
這個感覺好熟悉,蘇千溪歪着腦袋看了看旁邊。
霍延西!
“好巧。”尷尬地動了動脣瓣,丟出4個字。
“一點也不巧,我跟在你後面剛好10分鐘。”霍延西的眼底越發漆黑暗沉,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剛剛說的話他全部都聽見了,蘇千溪你這絕對是作死的節奏啊!
“你要不要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我是個受。”霍延西依然用冷淡而熟思的眼神看着她,微微勾起的脣角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淡漠。
冬眠的蛇最咬人,蘇千溪狠狠嚥了口口水。
如果面前有個老鼠洞,她絕對不嫌小,一定會鑽進去的。
“老公,天日昭昭,我心可鑑。我這絕對是誇你啊,你想笑受長得多帥啊,對吧,受那臉蛋、那身材、那氣場。額。不看氣場,就說身材和臉蛋。”
蘇千溪越說越激動,看着霍延西已經黑到極點的臉,可憐兮兮的辯解,“老公你是相信我的吧,我真的是在誇你。”
“嗯,我聽出來了。”霍延西整理了一下袖口,看上去並沒有生氣的意思。
“對嘛,我就說我老公這麼善解人意、深明大義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理解我呢?我就是說你長得帥,特別帥,非常帥。”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你出來不是跑步嗎?走吧,一起跑。”霍延西也不糾結,剛纔的事情好像就這麼過去了。
蘇千溪屁顛屁顛兒地跟着霍延西跑起來,要不說,兩個人在一起幹什麼都有情調呢,比如現在。
看!這整齊的
步伐。
額,好像順拐了。
至少精神可嘉,對!蘇千溪安慰着自己,瞧瞧他的兩條大長腿,再瞧瞧人家那佈滿肌肉的長臂前後擺動時銷魂的模樣。再看看自己這兩條牙籤腿,有種自己不在畫面裡的感覺。
跑步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兩條腿累的擡不起來,而是不會呼吸,蘇千溪就屬於這種人。張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喉嚨裡面的灼痛感,幾乎要讓蘇千溪一命嗚呼了。
上學的時候最討厭什麼體育課了,沒事兒的時候,冬天還來個冬季運動會。但是這些事情跟她都沒什麼關係,她永遠是看臺上的那個播音員。播報哪個班級的得到了長跑第一名,什麼校長講話,這些纔是她的工作範疇。大家那會都覺得她特別用工,每天早上起來練習詩歌朗誦什麼的,其實就是爲了當個廣播員,逃避體育課。
貓,向來都是貪婪的動物。
現在自己竟然爲了一隻豹子鍛鍊身體,這也是醉了。霍延西見蘇千溪停下了,便轉身走到蘇千溪的身邊。
蘇千溪能夠感覺到一個頎長的身影在靠近,像獵豹一樣全身散發着“咻咻”的冷氣。
霍延西大步走過來,背對着蘇千溪蹲下去,即便是隔着衣服也可以感受到他精壯的背部肌肉。
“這是要求婚的架勢嗎?你跪反了。”蘇千溪擦了把額頭的汗珠,賊賊的笑。
“上來,我揹你。”五個字,溫潤如玉。
貓眸眨了眨了,終究還是將自己瘦猴一樣的身體,放在了落在了霍延西的背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的背很寬,有一種溫溫暖暖的感覺。“我重嗎?”
韓劇總是有這樣如此浪漫的場景,女主會在落葉紛飛的時候趴在男主的後背上,柔聲問他:“我重嗎?”
男主一定會溫柔的淺笑,“很重,因爲我背上背的是全部的責任和你的幸福。”
蘇千溪還沉浸在韓劇裡的幻想中。
下一秒,便被擊得粉碎。
“比白菜沉一點。”
蘇千溪癟了癟嘴,她現在懶得跟他鬥嘴,霍延西的背上特別的舒服。如果可以,就這樣揹着吧,蘇千溪歪着腦袋靠在他的背上,低低的呼吸着。
經過別墅區前面的LED顯示屏前的時候,蘇千溪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屏幕裡是陳月茹依舊妖豔的裝扮。明明是已經半老徐娘的一大把年紀,還跟紅顏一樣穿一條玫紅色的連衣裙,胸口低得不能再低。長指甲上刻着繁複的花紋,中指上那枚主祖母綠的戒指,晃花人的眼。
“蘇夫人。這次蘇氏集團旗下的度假村重新啓動工程,是不是就說明千影和霍家二少爺霍黎先生的戀情正式告吹。”記者的問題雖然辛辣,直奔主題,但是卻每一句都很客氣。
“根本就沒有什麼戀情發展,都是外面大家越傳越亂而已,我們家千影直都是個乖乖女,戀愛都沒正八經談的談過一次,我又怎麼可能把她塞給一個娛樂圈的戲子呢!更何況,大家都是知道的
,我們蘇家和霍氏集團一直都是對手,如果我們真的聯姻了,那也就是政治聯姻罷了,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因爲錢而被捲入這場婚姻裡。”
“畢竟我是一個母親,我和我們家老爺子賺的錢最後也都是千影的,所以說留給兒女100萬和1000萬根本沒有什麼區別。只要我們走得正行得端,對得起兒女,對得起良心就夠了。”陳月茹撩了撩頭髮,硃紅色的脣瓣一張一合,牙齒上還粘着口紅的印記,看上去像是剛吃完某種新鮮血色的東西。可是她自己卻並不知道,依舊顧盼生姿的站在那裡刷着關注度,讓人好不噁心。
“蘇夫人還真的是一個明白事理的好母親呢,我真是羨慕千溪小姐在蘇家長大。不過,蘇家大小姐千溪小姐不是也嫁給霍家了嗎?對此您有什麼看法嗎?”記者的問題除了阿諛,就是奉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只不過是一場自編自導的戲碼罷了,這些記者蘇家下的人。買通了電視臺,在這個黃金時間段播出,僅此而已。
“唉,說到千溪我還真的讓我心痛,我雖然是她的後媽,但是我對她一向都不薄,嫁給霍式集團的總裁,我們的對手。活生生把老爺子氣進了醫院,到現在還沒有出院呢!幸好我們家牽引還比較乖巧,否則的話,我們蘇家真的不知道將來這些遺產要給誰了。”陳月茹邊說便擦眼角,黑色的眼線暈染開來,帶了幾分噁心。
記者們連連點頭,中間夾雜着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揹着一個單反攝像機,看着陳月茹皺着眉。“這怎麼和上次採訪的不一樣呢?上次明明是千影小姐出來說她和霍黎先生是男女朋友關係的,而且還懷了霍黎先生的孩子,這次怎麼又推翻了之前的說法呀?”
小姑娘嘀嘀咕咕的,但是畢竟這是直播新聞,安插的時間段剛好是早上上班高峰期,所以小姑娘的言辭立刻就讓其他的記者給封住了。
陳月茹的臉色並不好看,但是還是硬撐着咧開嘴嘴巴笑了笑,牙齒上還有一片綠色的東西,“小姑娘是剛畢業的企實習記者吧,這個社會太過的複雜,你還不太明白,現在大家都喜歡以訛傳訛,明明沒有的事情讓你說有了。我們家千影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哪來的懷孕呢。而且還是跟對手懷的,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陳玉茹不停地給小姑娘使眼色眼色,小姑娘皺了皺眉,而後又點了點頭。
“但是,蘇夫人,我必須提醒您的是:您的牙齒上有韭菜葉。”
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再度尷尬起來,小姑娘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又說道,“那個韭菜也可能是剛剛站上去的吧,早上您我們在公司開會的時候還沒看見呢!”
全場一片譁然,攝影機突然就關掉了,原本的什麼新聞在線採訪,突然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霍延西將蘇千溪放到地上,雙手捂住她的耳朵,“乖,不要聽。”
蘇千溪笑的妖嬈。“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這些她給予我的,將來我會一點點的全部還給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