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聽到高勝死了的消息,丁木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他腦子優化之後,思維變得非常敏捷,一下子就想到了許多事。這高勝可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物,如果他死了,一切的線索就都斷了。
“楊哲呢?餘蓉呢?”丁木一針見血地問道。
鬱紫蘭皺了皺眉,道:“這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高勝的事情驚動了非常高層的人物。這件事把麥子也給牽連了。先不說這個了。你要還能動,咱們就去吃點東西去吧。”
“走,必須出去。我要出院!”丁木看看手機,發現馬上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聽到丁木喊着要出院,護士周雲嫺道:“醫生說,你這種嗜睡的情況和腦震盪有關係,不建議出院。”
丁木當然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因爲什麼腦震盪,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道:“沒事,我知道自己身體。我下午就要辦出院,您幫我辦一下唄。”
“這……我要再問一下醫生的意見。”小護士認真負責道。
“好,我們去去就回,要不要一起去啊。”丁木一點都不跟小護士見外。當然,周雲嫺是不可能答應的。丁木也就跟鬱紫蘭一起出去吃飯去了。
剛一出醫院,鬱紫蘭就帶着丁木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車場,丁木還奇怪呢:“怎麼,咱們還要開車出去?門口隨便找個地方吃點不就得了。”
鬱紫蘭道:“跟我來就是了。那邊的大衆。”
“這麼講究啊。”順着鬱紫蘭的示意,丁木看到停車場一個角落裡停着一輛普普通通的大衆轎車。隨即走了過去,剛一拉開車門,發現駕駛座還有一個人。是一個女人,正是麥文潔。
如果要是以前,丁木肯定嬉皮笑臉地叫一聲麥姐。可現在的丁木腦子很活,見麥文潔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急忙快速上了車的副駕駛。鬱紫蘭也快速鑽進了車的後排座位。
麥文潔見二人上了車,立馬發動了車輛。
等車行駛在路上以後,麥文潔纔開口道:“丁木,我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跟你說一下。你也有個心理準備。”
一聽這個話鋒,丁木頓時知道事情不妙,可能壞的程度還要超出自己的想象。不過現在的丁木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自己就有一身的絕學,龐大的財富,還有無花山谷的雲流師兄,家裡的後盾也着實不錯。所以,丁木並不十分擔心,四平八穩道:“我準備好了,有什麼您儘管說。”
“高勝死了,現在的局面非常複雜。”麥文潔似乎心中也很不平靜,狠踩了一下油門,讓車輛在快速道上狂飆起來,“他是被人殺死的,並不是自殺。殺了他,有可能是上面的意思。”
丁木點點頭,表示理解。
“但是,我們再分析一下直接影響。第一,你和王天寶的事情,可能就到此爲止了。不會牽扯到楊哲身上。第二,楊哲對國家公務員行賄,將會受到檢方公訴。第三,這件事不會牽扯到餘蓉身上。”
丁木一下子反應過來。高勝之死餘蓉的獲利最大。現在王天寶沒有醒過來,餘蓉還是王天寶最親近的人。名正言順地擁有他的所有財產,誰都不能拿她怎麼樣,她有支配王天寶億萬家財的權利。根本不存在什麼財產轉移一說。
麥文潔繼續道:“因此,還有一種可能。有人爲了這筆財富,跟餘蓉達成了某種默契,暗殺了高勝。”
“誰有這個能力?能夠在高勝被羈押的情況下幹掉他。我覺得,還是上面的人可能性大吧。”丁木分析道。
“這是定海市,不比京城。這裡天高皇帝遠,尤其還有一些宗教的影響,非官方的勢力可不容小視。而且,唾手可得的幾個億,誰都未必不動心。”麥文潔卻道:“不瞞你說,這次的事情,影響很壞,就算上面沒有人說話,我這個局長也已經幹到頭了。這次上面安排我回京城,我下週就要到公安部經偵局去報到,當常務副局。現在有我這個局長在,沒人動得了你們。如果我離開定海,就不好說了。尤其是王天寶,可能永遠都別想醒過來了。”
“天寶!”丁木突然想到一件事,現在王天寶一個人在醫院,如果有人不想讓他醒過來,那麼他就永遠不會醒過來了。
麥文潔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道:“別緊張,我都安排好了。現在定海市的暴力機關,還姓麥。”
此言一出,霸氣十足。丁木這才反應過來,面前這位可是堂堂省會城市的公安局長,手下兩萬虎狼,豈是等閒之輩。
“您還沒說,要帶我去哪呢。”丁木看了看自己一身住院的病號服,顯得不倫不類。丁木平時一出門就是一身蘇自立量身定製修身套裝,現在這幅邋遢的樣子,讓丁木感覺簡直十分不自在。
“上雪山,見一個人。”麥文潔把手伸到後座,扔給丁木一套黑色軍大衣和棉褲。是那種身材高大的男警察穿的,挺厚重,也夠保暖。
丁木看了一下苦笑道:“見人啊。這衣服,小區保安專用的。158塊錢一身。咱們能不能拐一下金龍大酒店,我的行李裡面有好點的衣服。”
鬱紫蘭在後面拍了丁木一下,嗔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臭講究。你以爲上師是那麼容易見的嘛。”
“要見上師啊,還不穿的好一些,這樣表示尊重人家嘛。”丁木說的倒是不錯,有道理。
麥文潔卻嚴肅道:“逐流上師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他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密宗的高人,有真正的修爲。洞悉人性,洞徹人心。身居雪山之巔,卻遍知天下之事,在定海市的影響力非常巨大。他要見你,必有用意。我跟他有些交情,他才叫我邀你。如果他能說句話,你和王天寶在天海省就高枕無憂了。”
“這麼厲害。”丁木心中大震。麥文潔這個警察局長竟然對這樣一個化外之人如此敬畏,也算是一件奇事。丁木也就不再說話,心裡對逐流上師其人展開了各種想象,等着麥文潔帶自己上雪山。
要說密宗文化保留最好的地方,可能就要數天海省了。天海省經濟全國倒數,但文化傳承卻很純粹。草原、雪山、聖湖、高僧、密宗和古寺。這些都是天海省傳承的文化。
尤其是密宗古寺。
沒有人知道天海的疆域內究竟有多少古寺,只知道那層層疊疊的大雪山中,隱藏着世外的高人和無數的秘密。這裡面,還有傳承了上千年的古寺,比在藏地影響力最大的格魯派和塔爾寺的歷史要悠久很多,只是名聲不顯。當然,也有很多的派系湮沒在了歷史塵埃之中。
麥文潔的大衆車,向天海湖的方向駛了一陣。路旁邊是遼闊的草原,透過窗玻璃就能看到雪山,天空中飄着的有白雲也有烏雲。如果認真看,有的烏雲還正在下雨。這種景象在京城那種擡頭只能看到被鱗次櫛比割裂的天空的繁華都市是絕對看不到的,而在天海遼闊的草原上卻是時常可見。
在草原上的高速上狂飆了半個小時,從一個小鎮的收費站下道,進入了比較狹窄顛簸的公路,漸漸進入了山區。這地方位於大河之北,還是高原,兩邊的山巔之上都是皚皚白雪。路邊的建築都位於山間的梯田之間,也很有地方特色。
走到一個叫作劉家村的地方,麥文潔從國道之中向村裡一拐,進入了一條狹窄的小路,顛簸盤旋的路越走越高。
這條路在導航上並沒有,不過衛星圖卻可以看到,直接通到一座雪峰之上。隨着車在狹窄的盤山公路里繞,丁木看到了石壁上有三個摩崖石刻的大字——凌霄崖,就當是這座山的名字吧。
看到這幾個字,丁木突然想起一件事。連忙問道:“麥姐,咱們去的那地方,是不是叫作雪泥寺?”
麥文潔轉頭看了丁木一眼:“你也知道這個地方?”
“我現在還能反悔不去嗎?”丁木露出一個非常苦澀的笑容。
“怎麼了?咱們馬上就到了。”麥文潔奇怪道。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吧。”丁木沒有正面回答麥文潔,可心中卻充滿了惆悵。因爲凌霄崖雪泥寺和無花山谷寶藏寺是有關係的,而且關係非常微妙,可絕對算不上友善。
具體的原因丁木並不清楚,只是從寶藏寺藏經閣的一些典籍裡面可以看出蛛絲馬跡,許是雲流和雪泥寺的人有過節。
很快,車子就來到了雪泥寺的入口。門口的停車場上,還停着幾輛豪華車。
丁木擡頭一看,心下免不了驚愕。這好像和典籍裡看到的不一樣。
本以爲這個雪泥寺是個隱藏在山頂上的古拙小寺。沒想到是一大片紅牆綠瓦金頂的寺廟羣,且並不像中土的寺廟是幾進院子,而是一個院挨着一個院,一個殿挨着一個殿,全都按照地形建造。鱗次櫛比,錯落有致。雖然看不全,但估計少說也得有一百畝地,像個小村落一樣。
麥文潔看丁木吃驚的樣子,不由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對丁木道:“你不知道吧。這裡十年前只有一個破廟,而這一份家業,全是逐流上師這幾年擴建的。”
丁木聞言不由大爲興奮,開口道:“嚯,看來這逐流上師,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啊。今天我能夠和這位大能見面?”
鬱紫蘭和麥文潔齊齊點頭。
丁木摸了摸肚子,道:“本來說是出來吃飯的,雪泥寺有齋飯嗎?我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