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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田蜜安慰性的對泫然欲泣卻又極力忍住的範雅琴說。
範雅琴對於她的話卻並沒有感到欣慰甚至於感激,她只是搖搖頭,指指自己的腦袋:“不,你不理解,你的理解只是大腦的理解,在你們外人眼裡,楚含不過就是一個鑽法律的空子爲自己謀私利的會計,就算罪不至死,也不是什麼好人。”
她又指指自己的心窩:“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纔會從心裡頭理解我剛剛的話。他沒有用賺來的錢在外面花天酒地,只要我和孩子回來,就連應酬都不去,在家陪着我們,做飯燒菜,和我一起帶孩子出去玩,我自從有了孩子就一直在家裡做全職主婦,他一個人把養家餬口的膽子都扛過去了!我再沒見到哪個男人能比他做的更好!從頭到尾,都是那些人主動找上他,讓他做假賬,就算是該死,也應該是那些人排在前頭。”
說道最後,她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兩隻手在膝蓋上緊緊的握着拳,咬着嘴脣纔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我們之前和楚含事務所裡的同事也聊過,他們對楚含的評價也不錯,說他在事務所裡口碑一向很高。”即便範雅琴不這麼說,田蜜心中也有估量,不管是用道德還是法律來衡量,江玉鏡和楚含這兩個人,的確都不算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並非什麼大奸大惡,爲什麼兇手以“判官”自視,卻不對那些真正意義上的壞人下手,偏偏找上這種小蝦米級別的呢?
範雅琴對田蜜的說法,只付之冷冷的一笑:“那些人。不過是逢場作戲,說一些場面話罷了,沒有哪個打從心眼兒裡真的喜歡楚含,真的拿楚含當朋友的。”
“爲什麼這麼說?”
“我丈夫的性格,我最瞭解,他雖然表面上挺隨和。但是心裡特別有數。平時那些人爲了爭業績,背後的小動作他心裡都很清楚,也從來沒有真的和他們做過什麼朋友,”範雅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楚含不喜歡和人發生矛盾,但是他心裡其實挺孤傲的,事務所裡頭那些人。他私底下沒有幾個真的打心眼兒裡看得起,覺得和這些人共事很委屈自己。”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楚含對你說起來的?”
被田蜜這麼一問,範雅琴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複雜的表情。【?高品質更新?】慢慢的吐了口氣,說:“楚含他……就是有一個不好的地方,平時在工作上遇到的壓力或者不開心,他都不能在工作上面表現出來,所以心裡有什麼不愉快的壓抑的負面情緒,就喜歡向身邊的人發泄。”
“他打過你?”田蜜看範雅琴的表情,似乎心裡除了夫妻感情之外。對楚含還有幾分懼意,以爲她曾經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範雅琴搖搖頭:“楚含是個書生氣很重的人。別說是我,就算是對我們的孩子也從來沒有動過粗,他就算是最暴跳如雷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嘴上兇,絕對不會動手的。”
田蜜點點頭,把楚含表裡不一以及私下裡的壞脾氣記了下來。從範雅琴那裡聽了這麼多,到現在她才覺得楚含在自己的腦海中終於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在此之前,事務所裡同事的描述,彷彿他是個行走的計算機,除了對工作領域的各種褒揚肯定,就是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場面話,而範雅琴方纔更是把楚含幾乎描述成了一個爲了家庭忍辱負重的悲情英雄,完美的丈夫、父親典範。
“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範雅琴把臉埋進自己的手掌裡,半晌才重新擡起來,在認屍和辦理相關手續的時候,她已經從田蜜那裡得知了一些情況,“如果我早料到他幫人作假這種事會要了他的命,我早就該勸他放棄的!不!不對!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早點勸他收手的!這種不合法的事情做多了,早晚要惹上麻煩!如果他早點收斂,如果我勸過他,可能現在他就不會丟了性命!”
她的話讓田蜜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的事,每個人當下做過的事情,終究會在遠近不一的未來拿到賬單,賬單上究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還是一筆無力償還的債,等到清算的那一天,已經變得無法逆轉。
“之前你最後一次和楚含聯繫,是什麼時候的事?”田蜜問,既然安慰是徒勞的,她索性避開那個讓人不知如何應對的話題。
“4天前,”範雅琴計算了一下日期,“我白天的時候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孩子快要放暑假了,他說好了要休假過去接我們,我們倆帶着孩子在外面旅遊幾天再回來,當時他還說已經和事務所打過招呼,但是手頭還有一個客戶的生意剛剛接下來,不知道能不能馬上就動身。”
“四天前的白天?”田蜜回憶了一下,發現範雅琴的說法與從會計師事務所聽到的結果是相一致的,楚含的合夥人也說,他曾經同自己打過招呼,說打算休假一段時間去陪陪老婆孩子,“之後就沒有再和他取得過聯絡麼?爲什麼不選擇晚上通電話呢?”
“因爲晚上他有很多時候有應酬,回家的時間不固定,而我也要照顧孩子,脫不開身。第二天我是給他打過兩次電話,想問問他能不能訂下來具體過來找我們的時間,因爲孩子前一天晚上一直問個不停,可是電話沒有人接,我以爲他工作忙,就沒有再打給他。”
“你難道沒打電話到他單位去問一下麼?”田蜜對範雅琴的這個說法有點懷疑,如果她打電話到滄海事務所去,就會立刻得知丈夫已經請下休假,沒有到那裡去上班了。
如果範雅琴早點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及時報警,警方或許就能夠迅速掌握線索,趁着楚含還沒有遭毒手把他營救出來。
當然,這也只是田蜜想一想而已,就像她自己很清楚的那樣,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如果的事。
範雅琴垂着頭,悶悶的說:“楚含他不喜歡我打電話到他的工作單位去,之前因爲這件事我們倆吵過,所以我一般不會去做他不喜歡的事情。”
“平時你們多久聯繫一次?”
“一週一次或者兩次。”
給範雅琴做完筆錄,送她出門,田陽拿着楚含手機的通話清單回來了,一看田蜜送人回來,立刻對她招招手:“過來看你哥發現了什麼!”
田蜜湊過去,結果他手上的通話記錄,一眼就看到了上面被田陽做過標記的那個號碼。
“這個號碼……江玉鏡的通話記錄上也有!而且都還出現的比較頻繁!”田蜜很快便想起了這個之前就有些印象的電話號碼,“在江玉鏡出事前停機,辦卡的身份證是僞造的,現在又出現在楚含的通話記錄上面……”
她看了一下最後一通電話的通話時間:“這個號碼是楚含失蹤那天最後一個和他通過電話的人!下午四點多……這個時間段的通話內容會是什麼呢?這個打電話的人,是不是最後一個和楚含見過面的人?”
田陽還來不及回答她一連串的問題,墨竇急匆匆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一邊喘着氣,一邊對他們說:“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
“楚含的車!”墨竇因爲案子有了進展,顯得很興奮,“剛纔有個電話號碼打進楚含的手機,他電話裡恰好存了號碼,顯示是咱市裡那個挺有名的金灣大酒店,我就接了一下,結果對方說,四天前楚含把車留在他們的停車場裡頭,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去取,所以打電話想要提醒他去取車,壓根兒不知道他人已經死了!”
“四天前的晚上?”田蜜一聽這個時間,只覺得眼前一亮。
“走吧!過去看看!”田陽也沒有含糊,招招手,自己一馬當先的第一個出了門。
金灣大酒店對於田蜜和陸向東而言並不陌生,在他們兩個第一次合作調查喬瓊僞自殺的案子時,曾經和其中一個惹上嫌疑的大老闆黃猛在這裡約見過一次,並且因爲當天身着休閒裝扮,還被服務員刁難了一番,多虧當時還互不對盤的陸向東替她開口解圍。
一轉眼一年過去,曾經近乎於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如今卻成了情侶。
再次來到這裡,田蜜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很快就拋開雜念,開始調查瞭解其楚含的事情來。
根據酒店的值班經理說,四天前的晚上,楚含和其他幾個酒店的熟客們曾經在這裡聚餐,談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大約晚上十點散席的時候因爲喝了酒有一些微醺,就把車留在了酒店,自己乘出租車離開,之前他也曾經這樣做過,所以沒有人覺得有任何不妥,一直到今天,遲遲不見有人來提車,酒店才着急找人。
三天前重案組收到了視頻光碟,又過兩天,楚含的屍體被發現。也就是說,那天晚上酒席上的人,便是最後見到過楚含的。
這些人的身份,頓時變得重要起來。()
《》是作者“莫伊萊”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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