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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田蜜還有些嫌惡牀上那散發着淡淡黴味兒,因爲洗滌加上陳舊而泛黃的寢具,可是真的躺下身去,沒過一會兒她就因爲前一日火車上的旅途勞頓而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如果不是白天水喝的稍微多了一些,讓她凌晨的時候不得不爬起來到走廊盡頭的公共衛生間去方便,可能會是一夜無夢的好眠。
起夜去衛生間的時候,陸向東的房間從門頂的小玻璃氣窗裡還能透出隱約的光線,似乎是每個房間標配的那種老式檯燈的光,田蜜納悶兒爲什麼他不好好休息,又考慮到時間的尷尬,到底忍住了,沒好意思敲門去問。
待到早上起牀,她和陸向東在門口碰頭,打算出去找個早餐鋪子吃些東西的時候,陸向東除了雙眼的下方陰影更濃了許多之外,看上去倒是照舊精神頭十足。
“你昨晚沒好好睡覺吧?我夜裡起來都看到你那屋的燈光了!”田蜜和陸向東並肩走出小旅館,雖然兩個人的關係是情侶,但是現在畢竟是爲了工作目的而出公差,她分得清私人時間的約會和辦理公事的界限。
陸向東點了下頭:“換地方睡不着。”
“如果我是第一天認識你,我就相信了,你這種對生活環境完全沒有任何追求的傢伙,怎麼會因爲住宿條件差一點點就認牀睡不着呢!”田蜜纔不相信陸向東的藉口。
陸向東見瞞不過,索性坦白的說:“我在趕一篇論文。”
“你有工作任務?”這倒是田蜜沒有想到的,她以爲臨近期末了,陸向東又是主動提出要和自己一同來石源鎮,一定是學校那邊沒什麼事情,所以纔會有空閒。
“沒什麼。昨天晚上我已經弄完一大半了。”陸向東對田蜜笑着,語氣很平淡。
“你要是有事情需要忙就不要陪我一起來了嘛,這樣搞的自己多疲勞!”田蜜嘴巴上是責怪的語氣。實際上心裡頭都是心疼。
陸向東似乎看透了她沒有表達出來的心情,微笑着擡手用手指在田蜜的臉頰上輕輕颳了一下,岔開話題問:“早上想吃點什麼?”
“我不挑食。只要別吃壞肚子就好,還有正事兒沒辦呢。”田蜜看看不遠處幾個招牌油膩膩、灰撲撲的小吃鋪。
兩個人找了一家衛生環境看起來相對好一些的鋪子。隨意的叫了一籠包子,兩碗粥,外加兩碟小鹹菜,儘快吃完,付過錢之後,他們離開小吃鋪直奔石源鎮派出所。
到達石源鎮派出所的時候,派出所前一天晚上值夜班的民警正在吃早點。白班的則剛剛到單位沒多久,看到田蜜和陸向東進門,先是有點驚訝,隨後聽他們說明來意,便立刻明白過來。
“你們還爲了這事兒特意跑過來啦!辛苦辛苦!喝點茶吧?”之前和田蜜通過電話的民警老董熱情的招呼兩個人。
“不用了,謝謝。”田蜜婉言謝絕了他的熱情,把孟慶偉和孟大寶這裡面的關聯強調了一遍,“聽說這兩家之間的關係一直特別緊張?這方面你們有所掌握麼?”
“這兩個老孟家的事兒我還真知道!”老董從田蜜的態度也看得出來事關重大,立刻放棄了和兩個人客氣,點點頭。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他們,“這兩家鬧矛盾可是好多年的事情了,打從我剛分配到這裡來上班那會兒,這兩家的關係就已經很緊張了。現在我都在這兒工作了十幾年,我來之前的歷史還一定有多少個年頭兒呢!我這也是從鎮上的老人家那裡聽來的,據說起因是這兩個老孟家都已經過世的兩個老太爺,因爲都是孟家人,按族譜呢,又是同輩,所以名字裡頭排輩份論的那個字兒也都一樣,偏偏這兩個老太爺名字最後頭的那個字兒看着還挺像,舊時候那會兒因爲一張地契就算是鬧翻了,地契上的名字就能看清楚前兩個字,最後一個模模糊糊的看不很清,只能瞧出輪廓來,這兩家就都說自己是地契的所有人,然後就鬧得不可開交。那塊地到底後來歸了誰現在早就不知道了,就知道打那之後,孟大寶他們家的老太爺一怒之下,子孫取名字就再也不按照族譜上的輩份起了。”
“當然,這都是街坊四鄰口舌相傳的,是不是百分之百準確,我也說不好,”老董態度還是很嚴謹的,“我能確定的是,這兩家一直到孩子這一輩兒,還都鬧得很僵呢,最近一年多好了一點,之前因爲幫他們全家,我們派出所的同事還被孟家的女人撓破過臉呢。”
“一會兒能拜託你,或者哪位不忙的同事,帶我們去孟大寶和孟慶偉的家裡看看麼?”田蜜徵求老董的意見。
老董有些爲難的看着田蜜,沒吭聲,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田蜜有些納悶兒,不知道他的態度:“怎麼?有什麼爲難的麼?”
“我們倒沒啥爲難的,就是你可能得做好點心理準備。”老董對田蜜露出苦笑,“這兩個老孟家雖然戶籍是屬於咱們石源鎮的,但是住的可不是在鎮中心,稍微有點偏,本來石源鎮這個地方的本地人就或多或少有重男輕女的思想,這兩個老孟家住的那一片區域,簡直就是性別歧視了。通常他們那一個族羣裡頭的女人,都是在家裡相夫教子,做飯收拾家,其它拋頭露面的事情都是男人,你們也看出來了,這裡其實挺落後的,所以很多人思想都還沒有擺脫那種思維模式。”
他看看陸向東:“不過有他在就好多了,萬一他們要是不肯和你合作,也可以讓他出面交涉,女人當警察,這在那個族羣裡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所以我要是你啊,待會兒就多聽少說,溜邊兒是最好不過的。”
田蜜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已經進入二十一世紀這麼多年的今天,還有地方如此看不起女性,這讓她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難道他們還會當着你們的面公然不配合調查麼?”她忍不住問。
老董乾笑幾聲:“不是我滅自己威風漲他人志氣,你要找的那幾夥人可是出了名的硬骨頭,平時也沒有太過格的事情,如果真的做了過格的事情,估計我們真的出手,他們連暴力抗法都敢幹的出來!”
田蜜有些無語,事到如今爲了能儘量把事情調查清楚,也不能把自己的個人感受放在第一位,便點點頭,告訴老董自己心裡有數。
老董覺得已經給她打足了預防針,也就沒了什麼顧及,招呼田蜜和陸向東上了停在院子裡的一輛吉普車,然後直奔孟慶偉和孟大寶的家。
顛簸了差不多十分鐘,在左拐右拐之後,老董把車停在了一戶人家的大門外頭,還沒下車呢,三個人都已經清楚的聽到院子裡的吵嚷聲,其中還間雜着女人帶着哭腔含混的咕噥。
“這又是怎麼了!”老董一聽院子裡傳出來的聲音,兩條眉毛立刻擰成了一個疙瘩,“這個鎮上要是沒有這兩家子,我得少長多少白頭髮啊!”
三個人迅速跳下車,老董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田蜜和陸向東跟着他一起走進了大門敞開着的院落。
一進院門是一段上坡的紅磚路,坡上頭房子前面,幾個男男女女正廝打成一團。
確切的說,是四五個男人扭成一團,旁邊有三個女人,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只管畏畏縮縮的站在一旁抹眼淚,另外兩個年紀和長相上判斷應該是母女的則在一旁試圖勸架,卻又有所畏懼,不敢真的上前。
老董見狀趕忙衝過去拉架,陸向東本無意管這種閒事,但是看到田蜜也跟着衝了過去,只好勉爲其難的出手幫忙。
很快,幾個男人就被三個人或者拉,或者推的努力下,被迫分開了,老董氣喘吁吁的站在幾個人中間,大吼一聲:“好啦!都不許打了!我再看到誰動手打架,誰就跟我回派出所去!”
男人們雖然個個都一副不情願的表情,倒是誰也沒敢挑釁老董拋出來的這句話。
無論打架的那幾個還是田蜜他們三個人氣都還沒有喘勻,之前參與打架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忽然留意到了田蜜的存在,眉頭立刻一皺,向前一步伸手猛力推了田蜜一把:“你是哪兒跑來的臭娘們兒!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劃腳了!”
旁邊的幾個男人也隨聲附和着。
田蜜沒有防備,被他這麼使勁兒的一推,整個人重心失去平衡,差一點就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多虧老董在一旁拉住了她。
而與此同時,陸向東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她的前面,一把拉住剛剛推搡田蜜的那個小夥子,把他的手腕向手背方向折過去。
小夥子疼得差一點慘叫出聲,陸向東一張臉陰沉着,冷冰冰的對他說:“再動她一下,我保證會讓你傷筋動骨。”
說完鬆開手,小夥子連忙向後撤開幾步躲開他。
老董清了清嗓子,一指田蜜和陸向東:“你們別耍橫,這兩位是刑警,是來調查情況的。”
“她是,我不是。”陸向東的目光冷冷的從幾個男人臉上掃過,“所以我不受警察的機率約束,誰要是今天想要逞兇鬥狠,欺負女人,我不介意賠償點醫療費,或者接受治安處罰。”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雖然面色不善,倒是誰也沒敢在吭一聲。()
《》是作者“莫伊萊”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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