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出現這種大逆轉呢?明明之前做筆錄的時候還什麼問題都沒有。”墨竇百思不得其解。
“那天給桂秀琴做完筆錄,讓她認完屍之後,我看她特別虛弱,神情恍惚的,本來打算送她回去,結果她表現的很排斥,沒有二話的就拒絕了。我當時就覺得很蹊蹺,你們說,她會不會是去串口供了呢?”田蜜回憶起案發當天桂秀琴的表現,不由自主的把兩件事聯想在了一起。
對於這個懷疑,田陽並不反對,卻也心存疑惑:“串口供這種事不是不可能,問題是,如果那天她不肯讓你送她,是爲了方便跑去串口供,那爲什麼她的那兩個牌友最初肯和我們合作,做好了筆錄,結果時候又翻臉不認賬了呢?幹嘛不從一開始就證明桂秀琴沒有早早離開呢?”
“或許,這兩個牌友打算趁火打劫?一開始沒有和桂秀琴就價碼什麼的達成一致,桂秀琴發現我們又找她來,就妥協了,所以她的牌友們才統一了口徑?”
“你的這個說法不是不可能,只不過主觀臆斷的成分居多,總之不管怎麼樣,桂秀琴牌友前後矛盾的說法,我們肯定要好好驗證就是了!”
“哦,對了,陸向東剛纔有個發現。你自己跟他們說吧
。”田蜜對陸向東說。
陸向東點點頭,把之前和田蜜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田陽和墨竇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
“等等,有點亂,我得捋捋!”墨竇有點混亂,示意其他人先不要說別的,讓他把情況捋順清楚,“我們之前發現吳亮本身很疼他的兒子吳志達。卻對繼母桂秀琴對繼子越來越壞的態度不聞不問,由此可以猜測,吳志達或許對桂秀琴懷有某種虧欠。然後現在桂秀琴又極力的標榜自己在這個家中的付出。以及被吳亮父子傷了心有多嚴重,這可以被視爲是一種自我標榜,因爲內心裡對吳亮懷有某種歉疚。所以才用這種方式逃避譴責。除此之外,這裡面還夾着一個狂躁型卻能夠僞裝成抑鬱型的精神病患者前妻!我們目前所找到的證據指向的嫌疑人是個患有短暫性完全遺忘綜合症怪病的人!我的天吶!這真是我遇到過最混亂的一個案子!裡裡外外。有沒有正常人啊到底?!”
“你不說我還沒覺得,聽你捋完對幾個相關人物的概括,我反倒有些迷糊了!”田陽苦笑。
幾個人都跟着笑了,隨即又陷入沉默。
“我在考慮,要不要說一個更添亂的疑問。”田蜜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們記不記得之前我第一次打電話聯絡齊冰的時候,問她之前有沒有見過吳亮父子。她說有,並且說案發當晚吳亮父子是在她那裡過的夜!後來得知吳亮父子遇害之後,她又矢口否認,說自己只不過是爲了和桂秀琴賭氣,隨口說的。這裡頭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她怎麼那麼篤定桂秀琴在案發當晚沒有和吳亮父子在一起呢?”
“這倒也是,這種事可不敢隨口亂賭氣!萬一吳亮父子和桂秀琴壓根兒就在一起的話,這麼說不等於給自己鬧了個大笑話麼!除非她知道吳亮父子那天晚上在哪兒,或者知道桂秀琴那天晚上在哪兒。”墨竇點頭。
“越說越亂!算了,到時間了。都回家歇了吧,明天再接着找桂秀琴的小尾巴!”田陽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起來。
篤篤篤。
門外有人輕輕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來,是刑技部門的同事。
“關於現場的足跡。有了新的發現,你們看一下吧!”他把報告遞給離門口最近的田陽,轉身離開了。
田陽把手上的那頁紙看了一遍,皺了皺眉頭
。
“有什麼新發現?”墨竇過去從田陽手裡抽走報告。
“刑技那邊對現場的足跡進行了對比,證明鞋印與年擁軍腳上的那雙鞋相符。”田陽一邊把材料遞給墨竇,一邊對田蜜和陸向東說。
“這有什麼問題?”田蜜不明白。
“這當然沒問題,問題是,根據對現場足跡着力點的檢測,他們認爲穿着這雙鞋的人,腳比年擁軍略小,並不能把那雙鞋撐起來。”墨竇快速的瀏覽一邊材料上的內容,幫田陽回答了田蜜的疑問。
“年擁軍多大的鞋?”
“42號。”
“那刑技那邊認爲穿這雙鞋的腳實際上大概應該是多大?”
“39號或者40號。”
“有沒有可能年擁軍本身就是小腳穿大鞋?”田蜜怕還有沒考慮周全的地方,“我以前有個女同學就是這樣,明明只有36號的腳,卻爲了追什麼奇怪的時髦,穿39號的運動鞋!”
“這上面說,對比過年擁軍的腳,鞋子在年擁軍腳上的着力點證明大小是正合適的。”
“齊冰是穿39號的鞋!”墨竇忽然說。
“你怎麼知道?”立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和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墨竇被盯得有點不自在起來:“是這麼回事,那天不是我帶着她去法醫那邊認屍麼,她一看到吳亮和吳志達父子的屍體,人就癱倒了,坐在地上怎麼拉也拉不起來,我是那功夫撇到一眼她的鞋底,記得應該是39號。”
“這個回頭再確認一下!桂秀琴呢?她是多大的腳?”田陽把目光轉向田蜜。
田蜜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那回頭調查桂秀琴不在場證據的那件事時,也順便弄清楚
!今天就到這兒吧,走,田蜜,今天跟哥一起走!咱家那邊路燈還沒修好呢!”田陽招呼田蜜。
不等田蜜表態,陸向東先開口替她做了決定:“不行,她今晚得跟我走一趟。”
不光田陽,連田蜜本人也愣住了,看着陸向東,不知道他葫蘆裡頭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你要幹什麼?”田蜜皺着眉頭問。
“有事。”
“什麼事?”
“反正我不會把你拐走賣掉,不要問那麼多廢話,一會兒自然你就知道了。”陸向東不容置疑的說,一轉臉看着田陽,“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會把她送到家門口的。”
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明擺着是聽出了田陽那句話裡的不滿,這讓田陽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田蜜,最後無能爲力的把決定權拋給了田蜜:“那我不管了,田蜜,你要跟我一起走咱就走,你要是跟陸博士走,那我就先回去。”
“田哥,那正好,我坐你的順風車吧!”墨竇看氣氛似乎有點尷尬,連忙在一旁打哈哈。
田蜜想了想,點點頭,對田陽和墨竇說:“那你們倆就先走吧,我和陸向東走一趟。”
說妥了這件事,田陽和墨竇就不再耽擱,換了衣服先出了門。
田蜜把陸向東的車鑰匙還給他,把衣服換好,問:“你找我什麼事?”
“跟我走吧,帶你去個地方。”陸向東先一步走到辦公室門口,回頭對田蜜說,“如果害怕可以不來,趁着你哥哥他們尚未走遠,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他越是這麼說,田蜜的心裡就越是好奇的緊,不知道陸向東到底想做什麼,中午的時候,他明明臉色鐵青的甩手就走,現在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總不至於因爲自己戳中了他的軟肋,所以惱羞成怒,打算做掉自己吧?
心裡這麼想着,田蜜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心裡頭佩服死自己怪異的想象力,竟然連這麼離譜的事情都想得出來
。
“你別總拿激將法那一套來對付我,都快用濫了!難道你就只會這一招麼?”她當然沒打算打退堂鼓跑去找田陽。
“有句話叫做一招鮮,吃遍天,招不怕濫,有效就好。”陸向東微微一笑。
鎖好辦公室的門,田蜜和陸向東下樓,上車,車子開出院門,駛上馬路。
“今天中午,其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田蜜猶豫了半天,還是打算和陸向東道個歉,其實她心裡頭明白,自己再氣惱,再遷怒,以目前兩個人的關係來說,陸向東並沒有義務照顧自己,當自己的免費司機,今天他也是好心過問而已,卻被自己那麼戳心窩子。
喜歡他,那是她田蜜自己的事,一個人的感情,總不能強迫對方來買單的吧。
陸向東卻不聽她說完,直接打斷她的話:“今天那個胡楊給了你什麼建議?”
“問這個幹什麼,和你又沒什麼關係,一個大男人,別那麼八卦。”田蜜把臉轉向一旁,不想回應這個話題。
“看樣子是沒給出什麼價值的建議了!”陸向東輕蔑的撇撇嘴,“心理醫生除了誇誇其談之外,還有什麼更大的能耐。”
“我該說你什麼好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田蜜對他這種彆扭的態度感到好氣又好笑,好像故意和他作對一樣的說,“事實上,我倒覺得他給我的建議挺有價值的,而且胡醫生還說,如果我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找他幫忙做心理輔導。這個人可真是個熱心腸。”
陸向東面無表情,涼颼颼的丟出一句:“我看未必有這個需要了。”
田蜜不明白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看看窗外,感覺他們正在行駛的方向,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這麼神秘兮兮的,到底是想把自己帶去哪裡呀?
【這兩天有些忙,沒怎麼上來看,遲到的感謝和抱抱送給咱家副版主風雨燕飛同學,順便祝大家兒童節快樂!是不是兒童不重要,童心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