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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齊冰受了這麼大的精神刺激,田蜜不好意思再繼續責怪她之前的行爲,其他人也不說話,一起安靜的坐在周圍,給齊冰時間調整心情。
過了好長時間,就在墨竇幾次想要開口,被田陽悄悄制止了之後,齊冰終於擡起頭來,眼神從其他人身上掠過,看向田蜜。
“大妹子,”她開口對田蜜說,“其實論年紀,我給你當姨都夠了吧?但我還是叫你一聲大妹子,剛纔是我不對,你別忘心裡去,要是不解氣,一會兒我把臉伸過去讓你撓,隨便撓!”
她這麼一說,田蜜反倒不自在了,擺擺手:“沒事兒,算了,你也不是存心的。”
“我是存心的,”齊冰的下一句話又是出乎意料,“我那會兒真的以爲你是和桂秀琴那個女人串通好了騙我的呢,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那麼想,反正……現在我知道了,是我胡亂猜測的,是我不對!我不該不分青紅皁白就出手傷人!”
“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沒事兒了。”田蜜寬容的安慰她。
不料齊冰卻把腦袋一搖:“那可不行啊!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呢?!怎麼能沒事兒了呢?!我得罪了你該道歉我道歉,你可不能當沒事兒了,我丈夫孩子的案子,你還得給我破呢!”
田蜜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對她偷換概念的功力不知道是該好笑還是該無奈。
“我知道,這裡頭肯定有桂秀琴的事兒!”齊冰眼睛眯了起來。一臉惡狠狠,“肯定是她知道吳亮對我好,知道丈夫兒子終究是我的。還會回到我身邊,所以才把他們給害了!她那個女人惡毒的要死,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說完。她意識到面前的幾個警察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些異樣,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們還是把我當精神病人看待,但是我告訴你們,我現在的心智是非常清醒的,我什麼都明白,不是發病,是你們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
。”
“既然這樣,那就麻煩你把知道的‘事情真相’也給我們說說吧?”墨竇接着她的話頭說。
齊冰把頭一搖。一指田蜜:“我只和她一個人說,要不然我就什麼也不說。”
“不行!”這一次是田陽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絕,“我不管你是齊大姐還是齊大姨,有一個事實希望你能心裡清楚,這裡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場!我們是負責查案的警察,不是菜市場的攤販!由不得你一直討價還價!”
“那我就無話可說了。”齊冰一聽這話,臉色更陰沉,臉一扭,充滿了牴觸情緒。
“那你說說。爲什麼非要單獨和田蜜談?”墨竇插嘴問。
“因爲她是女的。”
“所以被你攻擊起來更難招架?”田陽作爲哥哥怎麼可能不心疼妹妹,所以說出來的話難免帶着私人情緒,多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其實他不是不知道,別看齊冰比田蜜高大壯碩。如果真的發生衝突,田蜜也絕對應付得了,但問題就在於,齊冰她不是犯罪分子,不是和田蜜站在對立面的人,無論從原則還是警隊的紀律,田蜜都只有招架、迴避的餘地,稍微做出反應,就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正因爲這樣的境況,才讓人不那麼放心。
“當然不是,”面對田陽的諷刺,齊冰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因爲她是女人,她會比你們這些男人更懂女人的痛苦!我不願意在你們這些麻木不仁的男人面前展示傷口!”
田蜜拍拍田陽,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了,略微猶豫了一下,對齊冰說:“好,我單獨和你談,但是希望這一次你真的是打算談,而不是鬧。 ”
“不會了,我保證。”齊冰回答的很爽快。
於是,她第二次跟着田蜜來到會客室,只不過氣氛較之前一次,有些尷尬。
“剛纔……對不起了。”齊冰沉默的坐了半天,忽然擡頭看着田蜜,看着她臉上明顯紅腫的痕跡
。
田蜜搖搖頭:“沒事兒,這個咱們不提了,你叫我進來,不是想談吳亮父子的事麼?你能夠確定看到的是他們兩個人對麼?”
齊冰點着頭,眼圈發紅,眼睛裡升起了一團霧氣:“怎麼會認不出來呢,說句實話不怕你笑,我認出吳亮都比認出志達要更快更確定,孩子是我生的,可是這麼多年不在一起,他從一個小嬰兒長到那麼大,樣子我早就不熟悉了,但是吳亮不一樣,他是我男人!就算他泡的再變形,我也認得出來!他耳朵上有顆痣,我們倆當初結婚之前,還有個算命的說他那顆痣很好,是長壽的象徵,能活一百歲!我那會兒經常看着他的那顆痣,和他開玩笑,問他,如果我活不到一百歲,如果我早早的就死掉了,剩下他一個,他會不會特別孤獨……沒想到,先走的倒是他,留下的那個是我!”
田蜜聽着她有些絮叨的說着這些,有些隱隱動容。
女人真是很傻,因爲愛一個人,會連一丁點細枝末節的東西都不放過,牢牢的記在心上,即使是耳旁的一顆黑痣,無論齊冰,還是桂秀琴,都可以憑藉那麼一丁點的特徵,很快的認出自己的前夫、丈夫被泡得變形的臉。
“有時候,我經常會想,要是人這一輩子,真的有如果,那該多好啊!如果真的能像看聽磁帶、看錄像一樣,把已經播過的倒帶回去,那該有多好啊!”齊冰的臉上充滿了憂傷,“如果真的能那樣,或許今天吳亮和志達就都不會有事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認爲吳亮父子的事情與桂秀琴有關?”田蜜從齊冰的感嘆中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
“那當然!桂秀琴那個女人就是個禍害!是個喪門星!有她拖累着,吳亮怎麼會有好事!原本吳亮和我在一起的那會兒,在一家國有單位當司機,生活挺安逸的,結果呢?!離了婚沒多久,就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姓桂的還慫恿他辭職下海做什麼生意!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了,做成了什麼?!就開了那麼一爿小飯店,還是在荒郊野外那種地方!錢也沒有,地位也沒有,什麼都沒有!現在更好了,人都被她給尅死了!”
田蜜悄悄的嘆了口氣,心裡暗笑自己太幼稚,居然還指望着從齊冰嘴裡聽到什麼理智的話!這兩個女人根本就是一對兒情敵,至少在齊冰嚴重桂秀琴絕對是自己的敵人,加上本身的神經質,能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不是謾罵估計就已經該慶幸了。
齊冰倒不介意田蜜不說話,事實上,她好像並不指望對方有什麼迴應,想做的不過是自說自話的傾訴而已:“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生活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以爲,我會和吳亮過到老,一起看着志達長大,看着他畢業,工作,娶妻,生子,然後到了七老八十的時候,他扶着我,我攙着他,一起早起出去散步
。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以爲孩子都出聲了,我們的感情就一定牢不可破,因爲相信他,告訴了他,我們家的家族史,我壓根兒想不到,他會因爲這樣就突然翻臉,要跟我離婚!現在想想,我覺得那個時候他一定已經和桂秀琴勾搭上了,不然他不會那麼絕情!事後也不會那麼後悔!”
“你是說吳亮和你離婚之後就後悔了?”
“沒有馬上,但是後來我治好了病出院,他去看我的時候,對我說很後悔,不該和我離婚,害我受了刺激發病,他很自責。”
齊冰絮絮叨叨的兀自講述着:“我問他當初是不是因爲受了桂秀琴的勾引,所以纔會和我離婚的,每次問,他都不說話,我知道他後悔,不知道怎麼面對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的問題。”
田蜜對齊冰的說法無法溝通,在她聽起來,吳亮不過是出於道義上的內疚罷了,並不能夠直接證明桂秀琴是否是當初的第三者。
這話她也只是想了想,沒有說出來,齊冰的狀態不穩定,現在說這種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我和吳亮的感情原本已經快要修復的差不多了,雖然桂秀琴使壞,教唆我兒子志達疏遠我,不接納我,她還逼着吳亮,不許他見我,但是這些根本就阻止不了我們,我們終究還是一家三口,就算志達太小,受了桂秀琴蠱惑太深,對我總是冷冰冰的,還躲躲閃閃,可是我一點都不擔心,將來吳亮離開桂秀琴,孩子會慢慢接納我的。”齊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着說着,笑容漸漸隱去,眼角也溼潤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吳亮和志達死了,我的人生也跟着死了!他們父子倆是我唯一的希望,讓我覺得,我也可以重新幸福起來,現在沒有了……什麼也沒有了……我永遠也沒有資格獲得幸福了。”
說到最後,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喘着粗氣。
“你還好吧?別激動!放鬆!”田蜜被齊冰越來越詭異的臉色嚇了一跳。
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齊冰就在田蜜的面前牙關緊咬,兩眼一翻,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