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晚上的,警衛室看更的會去哪裡呢?田蜜納悶兒的想。
她想了想,打算這件事一會兒再向其他人詢問,反正報案的老太太也不是學校裡的職工,就算是揪着她盤問這件事,也未必能問出個所以然來,只會浪費時間。
雖然也不願意讓老太太再回憶發現屍體的過程,無奈工作需要,田蜜只要奔着工作第一的態度繼續做進一步的詢問:“你帶着孩子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覺得形跡可疑的人?”
老太太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搖搖頭:“我和孩子過來的時候,在學校附近連一個人都沒遇到。”
“那,死者的長相你還有印象麼?是不是附近的居民?”
“應該不是。”對於這個問題,老太太沒有了先前的篤定,變得含含糊糊,並且搶在田蜜沒有追問之前自己解釋道:“這大晚上的,我一進去看到一個女的光溜溜躺在地上,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先轟出去,讓他們在門口等着,起先我沒以爲人是死的。”
說到這裡,老太太尷尬的瞥了一眼陸向東,沖田蜜使了個眼色,意有所指的說:“你也知道,現在好多小姑娘都太那樣兒了,沒羞沒臊的。”
田蜜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忍着笑對老太太點點頭:“繼續說。”
老太太便繼續說道:“結果我走過去一看,手還被人用繩子綁起來了,就覺得事情不對,喊了兩聲,一點反應都沒有,胸口也看不着個起伏,估計是出事兒了,就趕緊去打電話報警。”
“說了這麼半天,死者的長相你以前有印象麼?”田蜜提醒她中心問題。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就瞥了一眼,光看到她臉上畫個大濃妝,眼睛還瞪着,根本沒敢再往臉上瞄第二眼。”
好嘛,剛纔還說的很鎮定,這麼會兒的功夫,就改了口,田蜜感到有些無奈:“你不是說自己原來是當護士的,見過死人的麼。”
“那能一樣麼”老太太用責怪的眼神看着田蜜,把臉一繃:“病死的,和那樣兒的,怎麼可能一樣家豬你也見過吧那看見野豬你怕不怕?”
被老太太的比喻這麼一頂,田蜜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出來,又趕緊忍了回去。
“大娘,多謝你提供的幫助,回去之後如果想起什麼還請及時和我們取得聯繫”田蜜覺得能問的也差不多了,邊程序性的想老太太道謝,順便招呼外面陪着兩個小孩的巡警回來。
送走了老太太,田蜜問首先趕到案發現場的巡警:“你們趕到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值班看更的人?”
兩個巡警裡面個頭稍矮的笑了,田蜜對他忽然出現的笑容感到十分納悶兒,高個的連忙解釋說:“我們倆就是分管這一片兒的,你們可能也聽說過,21世紀中學是咱C市的中學裡頭打架鬥毆現象最嚴重的,有時候還有高年級打劫低年級的現象,所以我們倆,還有隊裡另外幾個人,每週都排班,在上學放學的高峰期到學校周圍巡邏。這麼說吧,我們倆巡邏十次裡頭,要是能有一次看到‘周總’老老實實坐在警衛室裡面,就算是燒高香了。”
“周總?”田蜜聽了巡警隊看更人的稱呼,感到很奇怪。
矮個巡警說:“這學校看更的名叫周貴,除了自己的那一攤事情不忙,其他什麼都忙,動不動還穿的西裝革履的,說話辦事愛耍派頭,學校裡頭和周圍對他熟悉一點的人,都管他叫周總,說他比總經理還能擺譜兒呢。”
“那這個周總,天天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爲什麼學校還繼續僱傭他?”田蜜不解的問。
矮個巡警回答:“聽說他好像是哪個副校長的遠房親戚。”
陸向東在一旁問:“那他平時都忙些什麼?”
兩個巡警對視了一眼,高個的說:“除了殺人越貨,倒賣軍火那些能觸犯刑法的大事兒不做,其他沒做過的就少了,去年他還因爲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搞到了初三的月考答案,偷偷在學生裡頭賣,差一點被學校給開除了呢。”
“現在是寒假,你們一般什麼時候過來巡邏?”陸向東又問。
“學生是早上8點半上課,下午四點就都放學了,所以我們通常早上是8點上來巡一圈,中午午休時間上來看看,下午四點左右再巡邏一圈。”
“學校的老師下班是幾點?”
矮個巡警回憶了一下,說:“學校的學生車4點10分開,老師班車5點開,正常情況下,寒假期間五點半學校就鎖大門了,不管老師還是學生都不會留到比那個時候還晚。”
田蜜一指旁邊的校辦工廠:“平時那個大門就總這麼開着麼?”
“是啊,說是白天的時候總有車進出,鐵門太重,開關很麻煩,加上是加工鋼窗的,也沒人偷,所以就一直開着沒人管了。”
“校辦工廠的院子和學校院子是通的吧?那邊這麼開着大門,中學這邊的封閉式不就形同虛設了麼?學校這邊都沒有意見?”
“這麼多年也沒見出什麼事,所以學校好像也就沒怎麼太在意。”
這時候,田蜜的電話響了,她一邊謝過兩位巡警的配合,一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是安長埔。
“喂,田蜜,你那邊進展怎麼樣?”接起電話,安長埔那邊的聲音很嘈雜。
“已經向報案人瞭解過情況了,死者身份還不能確定。”
“你顧得過來麼?”
“應該沒問題,怎麼了?”被安長埔這麼問,田蜜猜到他一定是有什麼事。
“剛纔峰哥打電話來,說他們那邊情況很棘手,問我咱們倆這邊怎麼樣,如果今晚能做的已經差不多了的話,想讓我過去幫忙。”安長埔說完,連忙追加一句:“我和你是一組的,只要你需要我,我立刻就趕回去,峰哥那邊,有你哥和墨竇,應該沒什麼問題。”
“沒事,你去吧,我這邊今晚估計也只能做些走訪了,”田蜜看看時間,再看看身旁的陸向東:“我這頭不是還有個陸向東呢麼,頂不了一個人,好歹也能頂半個人使。”
安長埔在電話裡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從緩緩的哦了一聲,說:“那好吧,你一定注意安全,不可以逞能,個人英雄注意。”
“放心吧,我這邊處理完也過去幫你們”田蜜豪氣的承諾。
“別”安長埔趕忙在那頭阻攔:“峰哥說了,你一直跟李偉銘那樁案子很辛苦,本來安排你休息都沒能實現,所以要你今天晚上處理完那邊的事,就直接回家去休息,不要到他那邊去。”
“可是……”
“好啦,你就別跟我玩兒轉折了,乖乖服從安排那我就開車去江口區,其他明天到局裡碰頭再說吧”安長埔匆匆的撂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手機,田蜜撇撇嘴,扭頭問陸向東:“你說咱們下一步怎麼做?”
“我不確定是不是能回答你,”陸向東兩手一攤:“這取決於我是哪半截兒。”
“你說的什麼瘋話……”田蜜起初沒明白,隨即反應過來:“小肚雞腸走吧,我們去周圍的居民家問問,看看有沒有被害人身份的線索。”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沒有意見。”陸向東聳聳肩,跟着她朝學校大門外走。
田蜜狐疑的打量他一番:“你的語氣告訴我,你不僅有意見,而且意見很大。”
“意見的確沒有,只是覺得你的做法很徒勞。”
“爲什麼?”
“據我來的時候沿途所見,山頂居民不多,總共也就只有二三十家左右,住戶不多,但是比較集中,”陸向東緩緩的說:“實施這樣的犯罪行爲,並且在一片比較集中的居民區附近,還是對這附近的居民下手,可能性只存在於一種情況下,那就是兇手是一個作案經驗豐富老手。”
“爲什麼?”田蜜不明白其中緣由。
“殺人,比起單純的殺人更具有暴露的風險,所以除非是劣跡斑斑的累犯,否則犯罪人大多會選擇距離自己和受害人居住地較遠的‘安全區域’下手。”
陸向東的觀點有理有據,可是田蜜聽完卻依舊存疑:“你也說是大多,那就不是絕對嘍?難道就不存在兇手對這附近不熟悉,但是在這附近遇到了死者,屬於臨時起意,未必曉得對方就是附近居民呢?”
“存在,但是你的推測存在很大漏洞,”陸向東搖頭:“一個臨時起意的犯罪人,會在得手並且殺人後,還很冷靜的給屍體化妝麼?”
田蜜啞然。
陸向東見她無言以對,又問:“現在我的意見發表完了,你還打算案原計劃去走訪麼?”
“當然。”田蜜毫不猶豫的回答:“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陸向東無奈的搖了搖頭:“當我沒說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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