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你是不是就憑藉着這副假正經的樣子,征服廣大女性的?”馬春雷開工前依然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拿程峰開涮的機會。
“嘉逸!你要提高警惕、提高免疫啊!”田陽對嘉逸擠擠眼:“每天跟在一個少女殺手身邊,是對你定力的巨大考驗!”
“好啊,那你知不知道哪裡有疫苗可以打?我提前預防一下!”嘉逸笑道。
程峰聞言,不着痕跡的看了看嘉逸。
“生活在峰哥的陰影下,我什麼時候才能擺拖單身啊?!”安長埔長嘆一聲,拉着田陽的袖子走後門道:“田哥!咱們哥倆平時關係不錯吧!拜託你跟你妹妹面前沒事就美言我幾句,讓她知道咱重案組除了峰哥之外,還有一個玉樹臨風的安長埔!”
“好說好說,雷子,你呢?有這種需要不?”田陽笑哈哈的順便糗一糗馬春雷。
馬春雷有點不自在的嘿嘿一笑:“免了!本人正在追求幸福的路上!”
“喲?有情況?”
“八字沒一撇呢,等有好消息了,肯定不能瞞着你們!”馬春雷爽快的說。
“好啦,你們這幾個小子湊在一起,多正經的話題都能被帶跑!”程峰笑着打斷幾個人的玩笑:“剛纔雷子把我們三個的收穫都說過了,田陽和長埔那邊什麼情況?”
田陽玩鬧歸玩鬧,真的到了該談工作的時候也毫不含糊,他翻開隨身的記事本:“我按照你的指示,給王強的父母打過電話,老兩口證實,蔣忠紅確實要王強回家同他們鬧過房產的事情,而王鳳夫婦也多次在他們面前數落王強的不是,想勸老人立遺囑將全部遺產都歸女兒女婿所有。雖然王強不爭氣,讓他父母很失望,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老人不忍心真的將這個兒子棄之不理,所以遲遲不肯答應王鳳的要求,遺囑的事情更是一拖再拖,始終沒有訂立。”
“南坪小區那邊呢?”程峰對田陽從王強父母那裡得到的信息很滿意,點點頭,又問另外一樁。
“也確認過了!”安長埔說:“我和田哥兩個人差點爲了這事跑斷腿!爲了消息的準確性,我們兩個拿着關軻戶籍上的照片放大了,挨家挨戶的去問,蔣忠紅所居住的那個單元,隔壁的兩個單元,還有蔣忠紅家對面的那一棟樓,最後有幾個人對關軻有印象,記得看到過他與蔣忠紅一同出入。我們也找了之前給我們提供過信息的那個顧大嫂,讓她對照片進行了指認,她也確定自己在蔣忠紅家中見過關軻,並且看樣子兩個人的關係還不一般。”
“哦,對了,那個顧大嫂還提到一件事,”田陽補充道:“她說蔣忠紅原本家裡有隻小狗,這個咱們都知道了,她說啊,關軻經常出入蔣忠紅家的時候,每次關軻去,她就會看到蔣忠紅家的狗在樓下徘徊,到後來乾脆就被遺棄了。”
“很好!”程峰讚賞的點點頭:“乾的不錯!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確定,關軻與蔣忠紅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僅僅是王暖暖的個人猜測了!”
“是啊,現在只差把關軻叫來,親自問一問了!”田陽摩拳擦掌:“這個人說不定就是真兇!”
“你怎麼知道?”馬春雷問。
“刑警的直覺!”田陽故意擺出一個很有型的姿勢,惹得嘉逸笑了出來。
“給關軻打電話。”程峰看看手錶,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
“好咧!”安長埔答應一聲,拉過電話機,撥號。
“你們有關軻的聯繫方式?”嘉逸很驚訝。
“昨天峰哥交代我們倆,要我們向王強的父母問出來的。”田陽回答她的疑問。
“咱們如果一直通過王鳳間接的去聯絡關軻,難度比較大。”程峰告訴嘉逸自己的意圖:“既然王鳳有意想要避免我們與關軻的接觸,那麼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繞過王鳳,直接與關軻取得聯絡。”
嘉逸瞭然的點點頭,心中很佩服程峰辦案時的縝密心思。
“頭兒,聯繫到關軻了!”安長埔掛斷電話:“他好像還睡着呢,接電話的時候聲音迷迷糊糊的,我讓他馬上過來。”
過了大約1個小時,關軻終於到了。
關軻身高大約1米75左右,身材雖然不是很壯碩,但比起王強那種軟腳蝦顯然要強壯很多,他臉膛發紅,一雙眼睛鼓鼓的凸出來,眼珠偏黃,看人的時候眼神很兇悍。
“你們找我?”進門之後關軻問。
他的聲音很大,口氣聽起來有點狂妄的味道,不過嘉逸並不感到奇怪,一個在家裡爲所欲爲、橫行霸道的男人,自然很容易把在家裡養成的壞習慣壞脾氣帶到外面去。
“關軻是吧?”程峰站起身來迎上去。
“我是,你找我?”關軻口氣有些不耐煩。
“王鳳有沒有通知你今天來警察局接受問訊?”
“她上哪告訴我去!”關軻嗤笑:“我昨晚打麻將打了個通宵,今天回家睡覺的時候她已經上班走了!你們有啥快點問,問完我回家睡覺去!”
程峰對馬春雷使了個眼色:“帶他先過去。”
馬春雷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走過去拉起關軻的胳膊:“走吧,跟我來!”
不一會兒,馬春雷回來了:“好了,我把他帶過去等着了。”
“那我們現在過去?”嘉逸連忙站起身來。
“不急,”程峰示意她稍安勿躁:“稍微等一下。”
這一個稍微等一下,等到嘉逸跟着程峰馬春雷去見關軻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多分鐘了。而與關軻進行問訊的地點,則是審訊室。
如同程峰預料的一樣,他們一進審訊室的門,就聽見關軻憤怒的吼叫:“你們什麼意思?把我一個人放在這個鬼地方想幹什麼?!你們找我來到底想幹啥?!”
在過來之前,程峰已經對嘉逸說過自己的意圖。他認爲關軻的性格決定了他是一個心夠狠,心夠硬的人,先不說他本來就與蔣忠紅關係不同尋常,是這個案子的重要相關人員,假如他真的是兇手,也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認罪的角色,所以怎樣在心理上先給他帶來震懾,讓他感到恐慌,這很重要。只有這樣,才能夠更容易的從他口中獲得真實信息,畢竟關軻說王鳳沒有同他說過什麼,並不代表這夫妻倆真的沒有進行過串通。而剛剛關軻說他通宵打麻將,沒有睡過覺,這讓程峰想到了關他自己進審訊室的辦法,這樣的環境本身就讓人感到壓抑和緊張,而對一個缺乏睡眠的人就更加的事半功倍。
“關軻,我問你,蔣忠紅這個人你認識嗎?”程峰不理會關軻憤怒的質問,鎮定的坐在他的對面。
關軻一愣,點了點頭,隨即又指着嘉逸,鄙夷的問:“這個娘們兒是幹什麼的?”顯然,他對於女性有着不平等的看法。
“與你無關!好好回答問題!”馬春雷板着臉。
“你和蔣忠紅什麼關係?”程峰問。
“就一般關係。”關軻回答。
“那就是有關係啦?”程峰和他玩起文字遊戲。
關軻倒也不避諱,他皮笑肉不笑的反問程峰:“怎麼?男女關係現在也犯法?那你先去抓我大舅子!他先和蔣忠紅搞上的!”
“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蔣忠紅?”
“什麼時候?”關軻皺了皺眉:“從王強跟孟美娟鬧離婚那會兒,就認識了!”
“你和蔣忠紅什麼時候開始發生關係的?”
“很長時間啦!”關軻對於自己的出軌沒有一絲一毫的內疚和自責:“從王強那個窩囊廢遲遲拿不到離婚手續,小紅就開始嫌棄他了,我倆也就那會兒開始的,怎麼了?”
“你最後一次見到蔣忠紅是什麼時候?”程峰不理他的反問,繼續自己的問題。
“今年2月下旬吧,”關軻想了想:“從那之後就沒見過了。”
“爲什麼從那之後沒見過面?”程峰尖銳的看着關軻:“改邪歸正了?”
“後來找不到她了,她不給我打電話,我去她家也沒人開門,所以就算了唄!”關軻開始不耐煩了:“你們到底要問啥?”
“你知道蔣忠紅已經被害了麼?”程峰問。
“知道,你們不是早就把我老婆、我岳父岳母還有我那個大舅子都問了個遍了麼!”關軻不樂意的撇撇嘴。
“你對蔣忠紅家熟悉麼?”程峰突然話頭一轉。
“還行,你什麼意思?”關軻有點愣。
“蔣忠紅家原來養狗吧?”
“是有條狗,但是後來被她扔了。”
“爲什麼遺棄?”
“因爲我對狗過敏啊!”關軻打着呵欠,對警察把自己叫來卻始終問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而感到不耐煩:“而且那死狗還咬了我一次!”
“據我們所知,每次你去蔣家,蔣忠紅都會狗攆出去?”
“連這個你們都知道!”關軻很吃驚:“是啊,但是有一次小紅的兒子中途回來了,狗就跟着跑回來,結果就把我給咬了一口,之後小紅就把那畜生給轟走了。你們叫我來,就爲了問這些破事兒?”
“蔣忠紅慫恿王強,向他父母要求全部房產和錢款的繼承權,這事你知道吧?”
“知道……”關軻遲疑了,他狐疑的看着程峰。
“你和王鳳也在爭你岳父母的遺產繼承權吧?”程峰的口氣有些咄咄逼人。
關軻這時候有些慌神了:“你們什麼意思啊?你們什麼意思!”
“關軻,你是蔣忠紅遇害後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並且你有充分的殺人動機,所以,我們要拘捕你。”程峰冷冷的說。
關軻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額頭也浮出了涔涔冷汗,他喘着粗氣,半晌纔對程峰說:“我沒殺人,我也不會殺小紅!我可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