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會有蔣忠紅的照片?”馬春雷想到了一個疑問。
“從我表姐那裡討來的,”尤福說完,見對方還是一臉懷疑,又解釋道:“我表姐的照片是她朋友給的,王強之前一直撒謊,今天出差,明天出差,一個月在家裡都住不滿一週時間,我們那時候還感慨呢,說這表姐夫真是領導啊,這麼忙!結果呢!被我表姐的朋友在超市裡遇到摟着個女人一起買東西,她朋友就偷偷拿手機拍了張照片。”
“你確定是蔣忠紅之後呢?”程峰引着他繼續說下去。
尤福說起王強和蔣忠紅,依舊是一副氣憤難平的架勢:“然後我就打電話去警告王強了!我告訴他,如果蔣忠紅再敢來破壞我姐家的門,我就讓他吃不了兜着走!王強開始還不服氣,吵了幾次,後來也不敢在我面前再逞英雄,這中間大概有小半個月吧,我表姐家房門沒有再被人捅壞。原本以爲這事兒就過去了,誰知道那野女人還沒完沒了啦,不敢lou面來捅門鎖,就改成電話騷擾了!”
關於蔣忠紅電話騷擾孟美娟的事情,之前在和孟美娟談話的時候,程峰他們就有所耳聞,而且後來也到通訊公司去調取了那個時間段的記錄,孟美娟在那期間凌晨時分的電話頗多,而且其中就包括了蔣忠紅名下的座機,以及後來被徐洪剛索要走的那一個手機號碼。所以他可以肯定尤福所說的電話騷擾確實存在過。
“我們對蔣忠紅騷擾孟美娟的事情有所瞭解。”程峰說。
尤福喝了口水,抹抹嘴:“不不不,不止蔣忠紅!王強他妹妹,那個瘋婆子王鳳,還到處散播謠言,說她哥在家裡過的日子多難熬,什麼吃完晚飯想休息休息都不行,非得被我表姐逼着去街上走!她咋不說爲啥我表姐逼他出去到處走呢?王強那人血壓高的跟什麼似的,我表姐逼他每天堅持飯後散步,還不是爲了讓他活的久一些,讓孩子有個爹!還有王強那個妹夫,你們說說,這裡頭有他什麼事?他也跟着攪合,幫那個蔣忠紅一起打電話騷擾我表姐,後來乾脆還半夜裡連我姨和姨夫也騷擾!老頭老太太那麼大年歲了,他還有沒有人性!”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程峰注視着尤福:“你表姐孟美娟告訴你的?”
“她要是那種有事就找家裡人哭的性格,我們就不用跟着發愁了!”尤福嘆了口氣,看得出來,對於孟美娟這個表姐,他是非常關心和維護的:“要不是門鎖的事情,我連王強在外頭養女人都不知道,打騷擾電話的事也是我從我姨和姨夫那裡聽說的,他們因爲受不了騷擾,又怕我表姐擔心,叫我去幫忙申請換號碼,我一聽,這還了得!欺負人也沒有這麼過分的吧!我就去找那個王強了,跟着他找到了他和蔣忠紅的那個房子,然後找了幾個朋友,去找蔣忠紅說道說道!”
“你們衝突了?”
“沒有!”聽到這個問題,尤福輕蔑的笑了:“就那女人和王強那個窩囊廢,敢和我衝突麼!那個蔣忠紅就躲在屋裡死活不開門。再說,我們也沒想把她怎麼着!警官同志,你別看我粗人一個,我可是黨員!違法的事情咱可不幹!我不過就是去伸張正義,替我表姐出口氣罷了,所以就去嚇嚇她,讓她知趣點兒,離開王強,別破壞人家的家庭!”
“你們只是隔着門對話而已?“
“那也不至於,“尤福摸摸鼻子:”那個姓蔣的也不是什麼好貨,怎麼可能隨便講幾句就嚇得住她啊,無非就是罵一罵,砸了幾下門,拿紅油漆寫寫字,也就這樣而已啦。”
嘉逸心裡偷偷感嘆,這麼多花樣,還算而已?
“有沒有威脅過要對蔣忠紅進行人身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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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尤福想了半天:“這我可記不得!氣頭上,或許說了吧!”
“在那次之後你和蔣忠紅還有過接觸麼?”
“沒有!”尤福兩手一攤:“從那之後他們就不敢再騷擾我表姐和我姨他們了,我閒着沒事兒跟他們攪合啥!那個姓蔣的只要她不欺負我姐我外甥女,我才懶得理她!”
“你很同情你表姐的遭遇吧?”程峰旁敲側擊。
尤福不明白程峰問話的用意,頭一點:“那當然!我這個表姐,從小就優秀,雖然中間一些年來往不是很多,但是我打心眼兒裡佩服她!拿她當自己親姐看的!我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人欺負麼!想當初,我表姐肯嫁給王強,還不是看他好像個老實相!不然,我表姐要模樣要水平,全都響噹噹,圖他王強啥?!結果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着這麼好的老婆不珍惜,跑出去和一個那種女人廝混!”
“話不能這麼說,”馬春雷明白程峰的用意,是想試探尤福對王強和蔣忠紅的仇恨程度,也配合的開口說:“感情這個東西和優不優秀、漂不漂亮沒有關係。王強婚外情確實不道德,但是他和孟美娟之間的事情,不是外人能夠kao配不配、憑什麼來衡量的。”
尤福聽了馬春雷的話,也認同:“你說的沒錯,事情呢,是這麼個理兒!其實我也明白,要是王強真變心了,拉也拉不回來,勉強不得。我也就是替表姐覺得不值。我最氣的是他爲了那個蔣忠紅連自己的親骨肉都置之不理!我那外甥女,多懂事的一個孩子啊,從小到大沒讓大人操過心,結果呢?就因爲接受不了她爸爸外遇的事情,和王強吵了一架,王強那個沒人心的,竟然就不管孩子了!寧願拿錢去養蔣忠紅的龜兒子,自己女兒一分錢都不給,上大學也不出學費!因爲這個,我表姐娘倆兒吃了多少苦啊!一想這個我心裡就恨!”
聽了尤福的講述,原本在一旁靜靜旁聽的嘉逸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那孟美娟的女兒現在念書有保障麼?”
“暫時是沒啥問題,”尤福無奈的搖搖頭:“那個王強太狡猾了,這麼多年一直私存小金庫,自己家裡一共沒幾個存款,在外頭給婊子買房倒是闊氣!”說道這裡,看程峰三人都異樣的看着自己,尤福嘿嘿一笑:“見笑啦,見笑啦,粗人,用詞不太高雅別見怪啊!我就是提我外甥女抱不平,小小年紀,一邊唸書一邊打工賺生活費,別人家的女孩子都嬌滴滴的在家裡受寵呢!”
“你從春節後到現在,一直都在鐵礦上班麼?”程峰問。
“沒有,我年後被派到外地去給礦場討債去啦,債主不肯還,拖拖拉拉,我到5月底纔要了帳回來的!”尤福有點疑惑:“怎麼了?警察同志,你們今天來到底是爲了啥事兒啊?”
“蔣忠紅死了。”程峰說。
尤福愣了一會兒,從嘴裡擠出兩個字。
“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