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馬春雷的通知,程峰和嘉逸馬不停蹄的再次趕去電臺,目標喬波。
剛剛出差歸來的喬波對於警察的突然到訪,有些驚訝,更讓他驚訝的是司馬平的死訊。
“我出去考察,一走半個月,期間也沒人告訴我……”喬主任惋惜的搖搖頭:“可惜呀可惜!這司馬平年紀輕輕,怎麼就遇到這樣的事呢!”
“喬主任對司馬平這個人有什麼評價?”程峰問。
“這個嘛”喬波摸摸下巴:“基本上司馬平是我見過的年輕主持人中,相當有天賦和才華的一個,腦子靈光,見識也廣,無論內涵還是行業資質,都是很優秀的。”
“除此之外呢?”
“逝者已矣,我不好對一個已故之人過多的評頭品足,”知道程峰所指爲何,喬波圓滑的閉口不談司馬平的負面看法:“個人忌諱,見諒,見諒!”
程峰點點頭,表示理解,但也將話題更進一步:“聽說喬主任和司馬平因爲節目改革的事情,有過爭執?”
聽到程峰提起自己與司馬平一度交惡的事情,喬波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快:“程警官提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懷疑我有心害司馬平麼?別忘了我出差這麼久,我有不在場的證據!”
“喬主任多慮了,我們只是破案需要,所以向你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程峰對喬波的反應不急也不惱。
喬波不太高興的抿抿嘴:“是,我和司馬平確實因爲節目改革鬧過紅臉。”
“矛盾焦點是什麼?”
“關於節目設置的問題,他那檔節目的收聽率下滑的挺厲害,我覺得都是夜歸人這個節目已經以同一形式進行了這麼多年,很多聽衆已經缺乏新鮮感了,所以想對節目進行革新和換血。”
“換血?具體指的是什麼?”
“換人,撤換主持人,補充新鮮血液進去,藉此更新節目形式。”
“換掉司馬平?”
“當然不是!”喬波眼睛一瞪:“司馬平是這個節目的活招牌,撤掉他,這個節目還有什麼搞頭!”
“可是貴臺不是高薪挖角D臺的邢斌過來麼?”
“是這樣沒錯,”喬波對此坦然承認:“但是挖邢斌過來的最初目的是想讓他和司馬平搭檔主持都是夜歸人,搞一個強強聯合,司馬平的搭檔陳強太弱勢了,節目有點一頭沉。”
“都說一山難容二虎,你們想把兩個王牌DJ放在一起,這樣不妥吧?”嘉逸對喬波的看法表示不贊同。
喬波嘆了口氣:“司馬平就是這麼說的!所以說什麼也不同意,後來我們大吵了一架,他堅決不同意拿邢斌換掉陳強,後來我說如果不換陳強,就換他,他說回去再考慮考慮。”
“那後來事情如何處理了呢?”
“後來司馬平又找我談改革的事,他說如果要改革,不如來個大換血,讓邢斌來挑大樑,他再幫忙物色一個能襯托邢斌的女主持,讓節目風格大改觀。”
“那他自己呢?”
“他和陳強另外開闢一檔新欄目,換換新的類型。”
“也就是說,在司馬平遇害前,關於節目改革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敲定了是麼?”程峰對事情的結果加以確認。
喬波肯定了他的疑問:“是的,但是我們沒有對臺內部公佈具體的改革方案,因爲還有一些細節沒有最後敲定,只是透露了一下改革意向罷了。”
告辭了喬波,嘉逸再次被拉回警隊。喬波所提供的情況讓案情的方向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這麼說來,邢斌的嫌疑基本上算是洗脫了!”田陽用圓珠筆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根據咱們之前瞭解的情況,邢斌除了工作上和司馬平可能存有競爭關係外,生活上基本沒有交集和衝突,既然喬波說節目改革中既定的部分裡,邢斌已經可以穩拿都是夜歸人的主持位置,那他因利益衝突而殺人就不能成立了。”
“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邢斌的嫌疑不大。”嘉逸隨口說出一句。
程峰冷哼一聲。
“喂!幹嘛每次說起邢斌,你都陰陽怪氣的?”嘉逸對程峰的態度有些奇怪。
瞬間,另外三雙八卦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程峰。
程峰原本就對邢斌有反感,但也只是個人的主觀感受,並不代表他認爲邢斌的嫌疑會比較大,可是想到每次見邢斌時,他那副誇誇其談的華而不實樣子,以及對女性的諂媚,程峰就沒辦法不讓自己對這個人產生厭惡。偏偏每次提到邢斌的時候,嘉逸總是一副很傾向於信任他的調調,聽在程峰耳朵裡,實在是不爽的緊。
看着幾個下屬都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程峰面子有點掛不住了:“我沒有陰陽怪氣,是你膚淺,專喜歡那類油頭粉面、油嘴滑舌之徒,我只不過表示鄙夷罷了。”
嘉逸皺起眉頭看着程峰,眼前這個男人對於邢斌有着莫名的牴觸,若不是知道他們並沒有什麼往日的交惡,她甚至會以爲程峰這個黑麪神與那巧舌如簧的鸚鵡男是冤家對頭。
沒有忍住心裡的疑問,嘉逸試探的開口問程峰:“你……是不是被邢斌這一類人造成過感情傷害啊?不然怎麼會有那麼明顯的心理障礙!”
話一出口,程峰已經變了臉色,他蹭的站起身,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丟給馬春雷:“雷子,送嘉逸回家去!”
然後轉身冷冷的對嘉逸說:“你能在這裡跟進案件的調查工作,我已經是看在你舅舅的面子上。守住你的本分就好,我們這裡不需要一個多嘴多舌的蹩腳心理醫生!”
嘉逸不怕和人鬥嘴,卻最厭惡別人說她是個只會拉關係的草包,現在程峰突然變臉,話裡還如此直白的戳中自己的忌諱,她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了,抓起包包就往門外衝:“走就走,我不需要人送,也不會自討沒趣留下來惹人煩。”
馬春雷無可奈何的看了看黑着臉的程峰,遲疑了一下,追了出去:“嘉逸,等會兒,我送你!”
田陽和安長埔在壓抑的氣氛下,也不敢貿然開口,只好埋頭默默整理手頭的卷宗。
程峰站在窗前,心裡感到一陣煩躁。
多年未碰的那個角落,被那妮子的話吹過,揚起塵土,也讓深埋的傷口再次隱隱作痛。
她,是無心的。
可是,他卻因此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