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杜思思雙手拘謹的放在膝蓋上,看了兩位警察一眼:“開始吧。”
“好,你和薛泰的感情生活怎樣?”
“老夫老妻,生活平平淡淡,薛泰是個好丈夫,不然我不會成爲家庭主婦數十年,他在外面打拼,就是爲了給我和孩子一個好的生活,儘管現在他的職位坐的高,也沒有嫌棄我這個妻子。”
聽了杜思思的話,看來薛泰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並且比較傳統。
“薛泰工作上的失誤你知道?”
“對,他跟我說過,事情出了之後他很內疚,那段時間他精神狀況也不怎麼好,早出晚歸,我知道他是想彌補損失。”
“薛泰平時經常加班?”
“還好,一週總會加班兩到三次。”
“薛泰在辦公室和誰走的比較近?”
“他是銷售部經理,下面的員工和他算不上很近。”
“其他部門經理呢?”
“財務部經理,他們關係不錯,都是在公司幹了好些年。”
陸桑在本子上記錄下財務部經理,接着問:“他們關係好到什麼地步?”
杜思思想了會:“薛泰請過他夫妻倆來家裡做客。”
確實是關係不錯,不然不至於來家裡做客。
“你說薛泰精神狀況不好,他是有自殺傾向?”
杜思思驀地提高聲音:“沒有,他不會自殺,絕對不會,請你相信我,他不會丟下我們母子自殺,肯定不會……他還說等孩子放假了一家去旅遊,我都開始計劃。”
杜思思情緒不穩,坐在對面就哭了起來,神色悲慟,陸桑掏了紙巾遞過去。
“他有失眠症狀?”
“對,工作失誤之後纔有的,所以去醫院開了安眠藥,之前都好好地。”
“工作上他還對你說過什麼?”
杜思思想了想搖頭:“除了那次的失誤,他並沒有說什麼,其實薛泰平時很少會和我說工作上的事情,說了我也不太懂,而且下班之後,我們交談的話題都是生活和孩子。”
“在薛泰出事的前幾天,他也沒說什麼?”
“沒有。”
杜思思剛說完,立馬又改口:“他有天早上臨上班時,讓我待在家裡把門窗鎖好,我當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想來有些奇怪,我不是小孩子,他卻這樣囑咐我,一定是那個時候他就攤上事了。”
“還記得那天是哪一天?”
“3號早上,因爲那天我要去醫院拿體檢報告,所以記得很清楚。”
3號距離7號不過幾天時間,薛泰已經發現對方有所動作,卻沒有報警尋求幫助,這是爲什麼?
陸桑扭頭和肖左對視一眼,接下來變成肖左詢問。
“3號之後薛泰有無反常現象?”
“沒有,照常上下班,和往常一樣。”
“你在仔細想想。”
杜思思沉默了會:“他好像那幾天回來就待在書房,除了這個就別無其他。”
“7號晚也就是案發當晚,薛泰告訴你加班?”
“對,他中午給我電話說加班,不回來吃飯,沒想到一夜沒回來,後來就再也沒回來。”
杜思思又哭了起來,陸桑又遞了紙巾過去,她不是杜思思,無法感同身受,卻也同情。
“我一直打他電話都沒人接,以
爲是加班住在公司,沒想到他被人謀殺,請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
杜思思抓着陸桑的手,抓的那麼緊。
“我們會的,但請薛太太要保密,對外聲稱薛泰是自殺。”
薛太太眨巴幾下眼睛有些迷茫,很快就反應過來,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配合。”
“好,謝謝。”
陸桑送杜思思出去,她年老的母親坐在椅子上在跟她同事說薛泰的好,不可能是自殺,哭着拜託他們一定要找到兇手。
杜思思過去挽着母親的手,兩人哭着出了警局,陸桑站在門口看着她們遠去的身影,心裡不是滋味。
她身處這樣的環境,依舊沒到麻木的地步。
肖左出來陸桑已經轉身,正要往樓上走。
“肖隊。”
“上去說。”
陸桑才發現今日肖左穿的也是風衣,並且和她風衣顏色接近,若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爲是情侶裝。
兩人站在吸菸區門口,肖左推門進去靠在牆上點了根菸,陸桑站在外面靠在牆上嚼了片口香糖。
“說說你的想法。”
“薛泰肯定是得罪了誰,或者他知道了某些秘密,才被滅口。”
陸桑說完發現肖左眯着眼看她,難道她說的不對?
“肖隊?”
“繼續。”
“薛泰被威脅過,甚至家人也被對方拿出來威脅過,對方勢力大,所以薛泰不敢報警。”
“嗯,然後?”
“薛泰打算用自己的性命保全家人。”
陸桑推測出的也就這麼多,說完看向肖左:“肖隊,你呢?”
肖左猛吸幾口煙,接着掐滅煙從裡面出來站在她面前:“遠洋國際有問題。”
陸桑心口一跳,她是巴不得遠洋國際有問題,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查邢傑。
“但現在沒有直接證據,先一點點來。”
肖左說完大步離開,陸桑見他是要出去辦事的樣子,也不帶上她,難道是私事?
她慢悠悠的回了辦公室,現在恰好是吃午飯時間,老許他們收拾東西準備下去,喊她一起去吃飯。
“好,一起去。”
從樓上下來,陸桑走在老許和老胡身後,低頭看手機上的短信,話費不足20元。
忽然見前面兩人停了腳步,她擡頭看過去,恰好看見邢灝風姿闊綽的站在黑色轎車前,看着她柔柔的笑。
陸桑一瞬間覺得一羣神獸從心裡跑過,老許樂呵呵的搗搗她肩膀壓低了聲音:“桃花朵朵開啊。”
她當做沒聽見,把手機塞回口袋:“你們先去吃飯吧。”
“桑桑,一定要把持住啊。”
“……”
她看着很飢渴嗎?等老許他們走遠後,陸桑朝着邢灝走去,今天他依舊是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鬆了領口兩顆釦子,言笑晏晏的看着她,每次笑起來眼神異常明亮。
“陸桑,看見我很意外?”
“確實是有點。”
邢灝紳士的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不介意我請你吃飯吧。”
陸桑搖搖頭:“應該是我的榮幸。”
她順勢坐進去,邢灝的車空間大,她繫好安全帶,邢灝從另外一邊上來,發動車子離開。
“想吃什麼?”
“既然是你請客,還
是你決定吧,我沒什麼忌口。”
“好,嚐嚐新加坡菜。”
陸桑攏了下耳邊的碎髮,微微側頭看過去,邢灝開車很斯文,和他整個人風格很像,不像那個人,車開的驚心動魄,跟拍電影似得,陸桑覺得她此刻想起肖左,完全是因爲最近兩人接觸比較多。
“這兩天在忙薛泰的案子吧。”
“嗯,但關於案子的內容我無法告訴你。”
“我也不是來打聽案子,只是想見見你。”
陸桑轉了下眸子,其實她以前和邢灝沒多少接觸,基本上是去簡單家纔會遇見,他和簡單的關係非常好。
“過段時間去看看簡單。”
邢灝默了會:“今年一起去看看她。”
“好。”
陸桑側着身子看外面,聽見邢灝再次開口:“簡單家住的地方拆遷了。”
“對,你回去過?”
“嗯,回國後去過幾次,不過已不是原來的模樣。”
簡單家那邊拆遷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如今變成新小區,周邊發展的很好。
“海城現在發展的不錯。”
“你們公司做房地產,應該賺了不少吧。”
邢灝笑笑:“確實是賺了不少,前幾年房地產市場好,這幾年有所下滑。”
“我看海城的新樓盤價格不低啊。”
“地皮貴了不少。”
這點陸桑倒是知道,地皮貴了,人員工資高了,開發商的利潤率少了。
“到了。”
邢灝把車停在店門口,陸桑解開安全帶下去,看了眼店門口,忽然扭頭對他開口:“這家不會是貴的可怕吧。”
“讓你失望了,價格很地道。”
進去後看見菜單,陸桑倒是相信了,雖然門店裝修的非常高大上,價格卻比較平價,性價比高。
“現在相信了吧。”
“嗯,以前經常來?”
“來過一次。”
邢灝讓她點菜,陸桑點了兩個之後把菜單遞給他:“你點吧。”
“好。”
他也點了兩個菜,很快服務員過來下單,等上菜的過程中聊起以前讀書的事情,他們都是海城一中畢業,簡單也是。
“當時你比我和簡單大了幾屆。”
“嗯,這樣說來我還是你學長。”
“確實是這樣。”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屋外淡淡的陽光落在她身上,邢灝從她臉上看出簡單的模樣,有片刻的失神,她們本身就是親戚,長得相似也不奇怪。
陸桑察覺到他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嘴角微微的扯出一抹笑。
恰好服務員上菜,打破微微尷尬的氣氛,陸桑餓了,快速吃起來。
邢灝的用餐儀態和他人一樣,給人的感覺斯斯文文,不像她風捲殘雲般。
陸桑咬着筷子笑了起來:“邢灝,你這樣斯斯文文吃飯,倒是把我襯托成狼吞虎嚥。”
“你這樣很真實,我很喜歡。”
邢灝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陸桑臉頰微紅低下頭:“大概是跟大老爺們混久了。”
邢灝笑笑,他想起簡單吃飯也是這樣狼吞虎嚥,喜歡含着滿嘴飯口齒不清的喊他邢灝,每每想到這心一抽一抽的疼,雖然過去了好多年。
他從陸桑身上看到簡單的影子,但也清楚的知道,陸桑不是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