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全十分坦白,陸桑接着問:“徐子清在組織裡負責什麼?”
“監督,他有病,不育不孕,一直讓我給他研究治療藥物。”
“他是因爲要治病加入組織?”
“不知道,我只知道王珺是自願,他在外面混不下去,很多人要殺他,來組織恰好可以尋求保護。”
“他和你聊過?”
“嗯。”
“你爲何殺害王珺呢?看樣子你們關係很好。”
“呵呵,好不好只有到了關鍵時刻才知道,有些好根本就是僞裝。”
操全神色陰鬱,語速也放快:“我讓他幫我出國,他不僅拒絕,更是想把我帶回組織,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怎麼會回去,所以我殺了他。”
“你一開始沒打算殺他?”
“嗯,如果他答應了我的請求,我是不會殺他,可他言辭劇烈的拒絕了,也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陸桑想起殺害王珺的兇器到現在沒找到。
“你用了他家的刀捅了他。”
“嗯,他也在防備我,從我進去之後拿了把刀放在茶几上,他想威脅我,不過他低估了我,我也帶了秘密武器。”
“後來你們沒談成,你就先下手爲強?”
“嗯,他被我注射了藥物之後不是我對手,我輕而易舉的殺了他,原來殺人的感覺這麼好,看着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內心十分的暢快淋漓,這種感覺是研究出新藥物也不曾有過的成就感。”
操全已經是心裡變態,他的精神問題很大。
“你之後進行了拋屍?”
“嗯。”
“兇器呢?”
“丟進河裡,你們找不到。”
他洋洋得意起來,陸桑冷笑:“你殺了人,心態還這麼好?”
操全一下子安靜下來,過了會咬牙切齒:“我不是故意要殺他,我只是自保,我僅僅是想保住性命,一旦被他抓回組織,肯定會沒命,他們會把我挫骨揚灰。”
操全神經又開始不正常,整個人陷入一種荒誕的情緒裡,肖左靠他最近,操全忽然拽住肖左的手求他就他,他不想死。
“操全,你冷靜點。”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只是不想死。”
“你爲何殺害徐子清?”
“我讓他幫我出國,他卻想讓我私下裡幫他研究出藥物,我研究不出,他的病治不好,他知道後也要抓我回組織,我不想進去,他們會殺了我。”
操全的精神幾乎崩潰,一下子從牀上跳起來往牆上撞,肖左伸手攔住,用布條把他捆綁在牀上,他還在歇斯底里的掙扎,陸桑塞了團布在他嘴裡,預防他咬到自己。
“去叫醫生來。”
陸桑立馬跑出去,醫生和護士很快來給操全打了鎮定劑,他發狂的樣子才慢慢緩下來。
“你們不要刺激到他,他精神不穩定。”
“病的嚴重?”
“嗯,時而正常,時而不正常。”
“能治好?”
醫生搖搖頭:“短時間是不可能,他這個樣子應該有段時間了,在特定的情況下被激發,如果不刺激他,他的精神還是很正常,除了不愛說話。”
陸桑看着操全閉着眼
睛的樣子,他應該是在組織裡精神就有了問題,只是一直沒接受治療,加上在組織裡基本上沒人注意到他。
“現在開始治療吧。”
“他非常不配合,不肯吃藥,不肯打針,甚至不和你說話,這種病人的痛苦都埋在心裡,非常不利於他的康復,而且他現在的身份特殊,不能出去,不能和其他人接觸,長期待在封閉的房間裡,對他的心裡健康也有影響。”
肖左見操全已經閉眼,和陸桑一起出了房間,醫生站在門口再次開口:“他現在說的話有些也不可信,畢竟精神有些問題。”
“這點我知道。”
“如果你們還要問話,等他一會醒了再問。”
“好。”
醫生走了,陸桑和肖左兩人站在門外大眼瞪小眼,看樣子操全醒來還需要段時間。
“走了?”
肖左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等會。”
“他今天狀態不對。”
“嗯,等他醒了再問。”
“我怕他精神受不住。”
“我們沒太多時間。”
肖左神色嚴肅,這個案子拖了太久,如今終於抓到兇手,死者的家人都在請求將他死刑,他們必須儘快從他口中得知組織的事情。
“要喝什麼我去買。”
“隨便。”
陸桑走到走廊盡頭,自動販賣機裡面都是碳酸飲料,她買了兩瓶可樂。
走廊裡很安靜,這層的病房只有操全一個人,其他精神病患者都在樓下。
陸桑拿着飲料走回來,肖左站在窗子口眺望外面,這裡環境宜人,非常適合療養。
“在想什麼?”
“操全剛纔已經說了不少信息。”
“嗯,說了殺害王珺和徐子清的原因,他們是窩裡鬥。”
“操全想出國,和我們想的有些不一樣。”
他們之前的推測是操全想要報復組織的人,纔會殺了他們,如今看來是談判不成才殺人。
“操全這樣的人組織裡還有很多,也許也有逃出來的打算,只可惜一直沒機會。”
“嗯。”
“肖左,你想揪出這些人?”
“你不想?”
陸桑現在的立場有些偏頗,她只想揪出背後的幕後黑手,給自己父母報仇,她這樣想是不對,作爲刑警,她不該摻雜了私人感情在裡面,而是以大局爲重。
“嗯,必須救出他們。”
“桑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陸桑望着肖左遲疑的臉色,直覺不是什麼好事,他們幾乎天天在一起,能是什麼不好的事?
“跟我來。”
肖左拽着她去了別的地方,找了個安靜的房間。
“你說吧。”
就像盧毅說的那樣,瞞着不是辦法,她遲早會知道。
“你父親放在警局保險櫃裡的研究成果被偷。”
“你說什麼?”
“就是你聽見的那樣。”
陸桑幾乎是以爲自己幻聽了,放在警局保險櫃裡的東西會被偷,這不是無稽之談嗎?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在警局來去自如,而且那個地方只有刷指紋才能進去,總共能進去的人也就那麼幾個。
她冷靜下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兩天。”
陸桑想起他有天晚上沒回來:“是你沒回來的那天晚上?”
“嗯,我和盧毅已經檢查過,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並且控制了監控,複製走U盤裡的東西。”
“呵呵,我父親的研究成果果真吸引他們。”
肖左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讓她注視着自己的眼:“桑桑,我們都不想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可是已經到這個地步,我父親研究出的東西不想賣出去,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們直接來偷,顯然那個東西對組織非常重要。”
“因爲他們要把研究成果用在其他地方。”
陸桑能想到的不過了藥物對記憶有損傷,是否真的可以抹去人的記憶她不知道,如果真的可以,確實是商機。
“不管怎麼說,我肯定要徹底一鍋端了所謂的組織。”
陸桑說完扭頭回去,走到操全房間門口,開了門操全已經醒了,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漆黑的眼珠子輕微轉動,恰好對上她視線。
他臉色很白,身體也很瘦,看着非常不健康,笑容更是毛骨悚然,陸桑反手關了門:“你醒了,現在精神看着不錯。”
“你還沒走。”
“還沒問完,走了就不是我的風格。”
陸桑坐在椅子上,沒有解開他身上的布條。
“你還有什麼問題,人都是我殺,也是我拋屍。”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逃出來的想法?”
操全閉眼:“一年前。”
“爲何?”
“我覺得自己做錯了,我的人生不該一直這樣暗無天日的度過。”
“其他人呢,有你這樣想法的人?”
“我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在組織裡是嚴禁說這個話題,一旦被發現都是要懲罰,重的就直接去死,屍體都找不到,他們有很多折磨人的方式,說出來都是聞所未聞。”
“你認識多少研究人員?”
“十幾個吧,在組織裡沒人知道我們的姓名,所有人全部按照代號分類,我們只叫代號,每天都在實驗,組織裡有最好的實驗環境,被後人提供了強大的經濟支持。”
“裡面有攝像頭?”
“嗯,大概除了廁所之外,其他地方都有,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之下,一開始剛進去不知道,後來慢慢發現,那裡壓根就是個大型的監獄。”
“你後悔嗎?”
操全冷笑:“不後悔,我終於做了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即使不成功,我盡力了,是我技不如人,這輩子是沒能力繼續研究出控制癌細胞擴散的藥。”
“你研究了幾年?”
“從進去開始就在不間斷的研究,一直沒能成功,要不是組織強大的經濟支持,我不可能繼續下去,在研究這條路上太耗錢。”
“我從你口中聽出對組織很感激?”
“一開始是這樣,我迫切的需要別人的支持,他恰好給了我一個機會。”
陸桑不禁懷疑其他人是否也和操全一個樣子,在當時迫切的想研究,而組織恰好提供了這樣的條件,在當時看來非常的合理,所以纔會有那麼多的心甘情願的加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