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左站在後面推她一下,陸桑臉直接撞倒門上。
“你幹嘛?”
“不是讓你別下來。”
“你進去吧,我旁聽。”
肖左推門進去,老許指着他:“大隊長來了,就這幾個犯人,到現在還是什麼不說。”
“嗯,都站好了,最邊上那個,臉上什麼表情,不滿?蔑視?”
肖左一張臉沉的厲害,其實他很適合演壞人,尤其是黑臉的時候,真是鬼見愁啊。
“你們怎麼進來自己心裡清楚,普通偷盜刑罰輕,但如果牽扯到襲警就不是一個概念。”
肖左拉開椅子坐下,翹着腿跟黑社會老大似得看他們:“劉民有,男,三十六歲,家裡三個孩子,老婆在鎮上一家紡織廠上班,李福林,四十二歲,家裡三個孩子,小兒子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家裡經濟很緊張吧,李鳳國,四十四歲,家裡四個孩子,老大高中輟學,經濟也緊張吧,孩子上學的學費都沒有……”
肖左一連把五個人的家庭情況全部報出來,資料扔在桌上:“你們不想說點什麼?”
審訊室裡肖左低頭看了眼時間:“我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考慮。”
陸桑數着時間,五分鐘還沒到,中間的男人慢吞吞開口:“我們不想坐牢。”
“老實交代會輕判。”
“顯微鏡是我們拿,地下密室我們也去過。”
“爲何襲警?”
中間的男人不說話,陸桑看着他們如土的面色,估計內心很折磨吧。
“我們害怕事情被揭露,以爲警察是來抓我們,所以纔會動手,其實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肖左眉頭一挑,聲音跟着沉下去:“如果不是我們同事趕到,你們打算把這位女警怎辦?滅口?”
肖左犀利的目光掃過他們,擡手拍在桌上,全身跟燃了火苗。
“想好了?當時是想怎麼處理?”
“我們只是想把她綁起來,沒想到殺人滅口。”
“綁起來之後呢,找個時間殺人拋屍?”
在肖左一聲聲質問下他們無話可說,陸桑看着手裡的筆錄,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們。
“殺人未遂,你們知道要判多久?”
“我們沒有殺人。”
“加上偷盜,或者還有其他的事情,我看你們今年過年可以不用回去。”
肖左起身打算出去,陸桑掃過他們也跟着出去,關了審訊室門站在門口:“把裡面五個人分開審,逐個擊破。”
“嗯。”
“關到凌晨審。”
凌晨時人的意志力薄弱,也最容易鬆口說出真相。
“頭疼?”
“好些了。”
“去上面歇着。”
“你去哪?”
“痕檢室。”
陸桑前腳打算上樓,後腳跟着肖左身後,剛打算推門進痕檢室,低頭看了眼口袋,拿出來是條短信:“有空見個面。”
陌生號碼,加上沒有署名,陸桑壓根就不知是誰,只當做是一個玩笑。
收起手機時又進來一條短信:“我是童格,想知道更多案情,來上次見面的會所,不過我很不喜歡上次見的男刑警,臭臉。”
盯着短信仔細看了幾遍,童格想約她一個人去上次的會所,短信裡故意提到不想肖左去。
“好,一會到。”
“到了給我電話。”
陸桑上去拿了外套直接開着警車去,走之前告訴老許出去一趟。
會所沒了大雪覆
蓋又是一翻景象,陸桑的車停在會所外,站在門口敲門。
“請問你找誰?”
“童格。”
“請跟我來。”
陸桑跟着侍者往前,走過彎彎曲曲的路,沒了大雪覆蓋,更能看清道路兩邊的花花草草,是用了心思才能成活的植物。
“童先生經常來這裡?”
“對,童先生是這裡的會員。”
“你們對會員什麼要求?”
“年消費五十萬以上。”
陸桑問完幾乎無語,年消費五十萬以上,她就是一年工資不吃不喝也達不到這個數。
“刑灝也是你們這裡的會員?”
“對,不過邢先生很少來。”
“邢傑呢?”
“刑董也是這裡會員。”
“謝謝。”
陸桑從皮夾裡掏出兩百塞過去。
“有需要直接叫我。”
“嗯。”
她在門口站了一分鐘擡手敲門。
“進來。”
陸桑推門進去,入目的是古香古色的屏風,四角燈籠高掛在泛黃的牆壁上,儘管是白天,屋子裡也拉上窗簾,所有燈開着。
“童格。”
繞過屏風,童格坐在茶几前毯子上,和上次見到的姿勢一模一樣,笑嘻嘻的瞅着她,指着壁鐘。
“喲,來的很快,坐。”
“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坐下來我們慢慢談。”
陸桑看了眼面前的毯子,眼神掃向屋子四周。
“看什麼?屋子裡只有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你覺得我會讓其他人在屋子裡看着我們倆?”
“好,如果你只是單純的玩笑,你知道後果是什麼。”
“嗯,厲害的女警大人。”
陸桑盤腿坐在毯子上:“現在可以說了?”
“嗯,要喝龍井還是竹葉青?”
“隨便。”
“我幫你選了竹葉青。”
童格開始慢條斯理泡茶,陸桑沒時間等,決定速戰速決:“你約我來的目的可以說了。”
“噓,等等,茶還沒泡好。”
“……”
陸桑看着他手中的茶壺,恨不得一鍋掀了。
“泡茶是個講究的活兒,急不得,嚐嚐第一泡。”
陸桑盯着他遞來的第一泡,沒有要喝的意思,童格用下巴示意:“喝啊,難道嫌棄我泡的不好?”
“我不是專程來喝茶,你知道的。”
“只是喝一口,這麼不給面子?”
童格“嘭”的放下茶壺,明顯不高興,陸桑稍微抿了一小口:“可以說了?”
“不急,覺得第一泡怎樣?”
“不怎樣。”
“看來不合你的口味。”
“童格,不要浪費時間,我來這的目的你很清楚,當天晚上你還看見了什麼?”
“這是第二泡,你嚐嚐看。”
分明是故意拖延時間,童格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香四溢,竹葉青的味道不可否認很好聞,喝進嘴裡澀澀的,香香的,只可惜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品茶者,此刻也沒有品茶的心思。
“味道濃了些。”
“對,第一泡清淡,第二泡味道會稍微變濃,喜歡的就多喝點。”
陸桑看着遞來的杯子,一口喝乾淨:“現在可以說了?”
童格笑笑放下杯子:“嗯。”
“那天晚上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一個黑影。
”
“一個黑影?”
“嗯,就是一個黑影。”
完全是沒有任何有用的證據,陸桑盯着他玩世不恭的眼睛,就不該相信他的話,說的全是鬼話,分明就是想讓她來。
“如果你沒什麼要說的,我現在就可以走了。”
“等下。”
童格忽然按住她手,陸桑甩開,忽然覺得頭暈,踉蹌了兩步,感覺到不對勁,立馬拔槍對着他。
“你在茶裡放了什麼?”
童格見陸桑槍口對着他,嚇得立馬躲在茶几下面:“不是我乾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你說什麼?”
陸桑後退兩步,茶裡肯定有東西。
“誰指使你?”
“我不知道,你冷靜點。”
門口輕微動靜,陸桑槍口猛地對過去,屏風後面慢慢走出一人,戴着壓低的鴨舌帽,雖看不清面孔,但陸桑第一感覺這人是吳鬆逸。
“吳鬆逸?”
來人緩緩擡頭,脣角慢慢扯出一抹得意的笑:“桑桑,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真的是你。”
“我很想你。”
陸桑視線越來越迷糊,拿着槍的手不穩,已經知道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童格也許是無辜,被威脅,而吳鬆逸是算準了一切,只等着她落網。
“你自首吧。”
“你自身難保還在勸我?不覺得可笑?”
童格趴在地上,企圖往外面爬,吳鬆逸見了冷笑一聲,一腳踢在他肩膀上,把人踹翻在地。
“求你饒了我,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
“滾開。”
吳鬆逸冷漠的像看沒有生命的東西,腳從他手上走過,童格痛的撕心裂肺大叫。
陸桑腿發軟倒在地上,對着他開了一槍,子彈擦着吳鬆逸的臉頰而過,在他臉上留下個血印子。
吳鬆逸滿是欣賞的眼神:“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不僅這麼久沒倒下,並且還能準確的開槍,只可惜偏了一點點,沒要了我的命。”
吳鬆逸伸手揩去臉上的血,放嘴裡舔乾淨,對着陸桑笑的邪魅。
“你打算活捉我?”
“嗯,帶你去我們的世界。”
“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是逃犯,我是警察。”
“等你也變成逃犯,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成爲一國。”
陸桑尚未明白吳鬆逸的意思,他已經大步走來,抓住她軟趴趴的手。
“很快我們就是一國。”
耳邊是子彈出槍膛的聲音,她眼睛沉的睜不開,耳朵聽見一聲悶哼,緊接着又是一槍。
“桑桑,現在我們是一國。”
肖左收到陸桑的短信,掃了眼上面地圖位置:“老許,陸桑去那裡做什麼?”
“童格給她發信息說是要交代事情。”
“去了多久?”
“半個多小時吧,可能更長時間,怎麼了?”
“沒什麼。”
肖左一邊往外面走一邊撥她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您稍後再撥……”
連續撥打幾次依舊是這樣,肖左開車出去:“老許,你定位陸桑的手機在哪。”
“肖隊,出事了?”
肖左打着方向盤急轉彎:“現在聯繫不上陸桑。”
“好,馬上。”
老許電腦追蹤位置:“還在會所裡。”
“好,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