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雪很自信。
她跟國際病毒中心的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的作風向來無情。
如果不是她的新發現得到了認可，國際病毒中心肯定理都不會理。
國際病毒中心既然給她回覆了，那肯定是把她發現的C病毒錄入了病毒庫裡。
所以她收到郵件之後，立馬就來內院了。
紀璃一見到顏若雪，心底裡的厭惡就油然而生。
她扯了扯女孩的袖子，壓低聲音：“嬴神，她又是故意的。”
“安心。”嬴子衿打着哈欠，倦懶的樣子，“看吧。”
如果國際病毒中心真的把C病毒當成了新發現，她要懷疑第五毒藥師的能力了。
院長也知道C病毒的事情，並且很是關注。
一個新發現，能給紀家帶來不少榮譽。
他靠近了一些，去看電腦屏幕上的字。
【貴方所發現的C病毒，已經在內部病毒庫裡錄用過了，請紀家以後小心謹慎，不要再犯這種錯誤。】
郵件下面附上了一副截圖。
截的是顏若雪發過來的郵件裡的一句。
【請國際病毒中心儘快錄用C病毒，晚一秒損失就會很多。】
所以針對這章截圖，郵件上還專門提了一句——
【這一次的回覆是個提醒，國際病毒中心還是很樂意以後接着和紀家合作，只請紀家小心再謹慎。】
就差把“不要狂妄自大”這六個字寫上面了。
“哇哦。”紀璃看完，樂了，“顏教授，你已經比國際病毒中心厲害了呀。”
院長的面色也沉了下來，聲音淡了幾分：“顏教授，你這一次做事太過了，怎麼回事？”
二十世紀以前，國內的科研還要落後一些。
現在有了帝都大學之後，已經開始穩固並且超前了。
紀家在國際上的地位，也是這十年纔起來的。
O洲也有很多和紀家同領域的家族勢力，就等着抓住紀家的錯誤，
錯把已發現的東西當成新發現的，其實不是什麼事情，以前也有很多。
但是向顏若雪這麼言辭鑿鑿的寫論文的，還說國際病毒中心不錄她發現的C病毒，就是他們的損失，院長還真的是頭一次見。
他知道顏若雪高傲慣了，但這一次是真的被氣笑了。
顏若雪確實厲害，內院也基本什麼事情都順着她。
可事關到紀家的榮譽，一切就要按照規定來。
聽到這句話，顏若雪的身子一僵。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郵件回覆，也慌了：“院長，我……”
國際病毒中心會給她回覆，原來是因爲被她這句話挑釁了？
可她寫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強硬慣了，也就這麼寫了。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應該再讓別人幫她檢查一遍，把語氣強烈的句子刪掉。
“顏教授，國際病毒中心有沒有損失，我不知道。”院長打斷了她的話，“但你肯定有損失，劉副院長。”
一旁，負責功勳榜的劉副院長上前：“院長。”
“看一下規定。”院長說，“顏教授這一次的錯誤，要扣多少功勳。”
顏若雪猛地擡頭：“院長！”
“顏教授，請你記住。”院長不爲所動，“紀家，姓紀。”
劉副院長查看完畢之後，開口：“根據第十四條規定，需要扣除兩千功勳點。”
院長揮手：“那就扣吧。”
顏若雪面色微白，背上都起了一滴冷汗。
兩千功勳點並不是一個小數了，她也要做一個A級實驗才能夠拿到。
可一個A級實驗，所需要的時間少則三個月，多則有可能達到三年。
她正在衝擊兩萬功勳點的關卡上，被倒扣這麼多，又要廢不少時間。
嬴子衿單手插着兜，微微點頭：“我看完了，你挺可笑的。”
這一次，顏若雪沒能開口了。
她也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臉上火辣辣的疼。
連頭都沒擡，顏若雪抱起電腦，腳下踉蹌了一下，倉皇離去。
嬴子衿轉身：“爸，走吧。”
“活該。”紀璃氣哼哼，“讓她傲，這下不就栽跟頭了？”
國際上比顏若雪厲害的人多的去了，也知道收斂鋒芒。
溫風眠只是笑了笑。
他從來都不擔心嬴子衿學識上的問題。
她好學，也認真學。
這種事情上，他也只相信嬴子衿。
院長遲疑了一下，還是叫住了女孩：“嬴小姐，你是怎麼知道C病毒已經被發現了？”
嬴子衿這次沒停下，倒是回了一句：“多讀書，早睡覺，不禿頭。”
“……”
殺人誅心。
院長在溫風眠那裡碰了壁，在嬴子衿這裡更是被堵得無話可說，只能目送他們出去。
“看來我們是低估了ISC總決賽冠軍的能力。”院長嘆了一口氣，“原本以爲這是個理論知識競賽，最多也就是大學生的水平，沒想到她的學識確實豐厚。”
畢竟紀家這麼多人，教授不少，都不知道C病毒早就發現了。
聽到這句話，有兩個副院長對視了一眼，都提起了警惕之心。
恐怕溫風眠這一次回來，是真的要恢復以前的地位了。
**
三人離開了內院。
紀璃雖然挺解氣，但還是有些擔憂：“顏若雪能因爲我不去她的實驗，就封了我們家的實驗材料渠道，這一次她被氣狠了，不會又找什麼事吧？”
嬴子衿淡淡：“讓她找，打地鼠。”
完全沒有聽懂的紀璃：“？？？”
溫風眠咳嗽了兩聲，微微地笑：“你堂妹的意思是，她冒出來就打回去，直到打死，過程很愉悅，結果很舒適。”
紀璃：“……”
嬴子衿：“……”
雖然她確實是這個意思，但爲什麼被她爸這麼一解釋，總感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夭夭，實驗告一段落了，你也好好休息。”溫風眠頷首，“好久沒見昀深了吧？去見見，年輕人應該多活動活動。”
“嗯。”嬴子衿頓了頓，“我回去先睡一覺。”
昨天，傅昀深申請陪睡之後，的確過來了。
不過他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讓溫風眠和紀璃去實驗室旁邊的客房住了，只有她一個人在實驗室裡接着做實驗。
所以這件事情，溫風眠還不知道。
不過最後也沒睡覺，她聽了一晚上的故事。
紀璃忽然停了下來，指着入口處的那塊大屏幕，很興奮：“嬴神，看，功勳榜已經變動了。”
功勳榜顯示了前一百名。
顏若雪原來是49名，現在被倒扣了兩千功勳點之後，退到了64名。
越往前，相差的功勳點就更大。
第一與第二之間，差着足足五萬功勳點。
嬴子衿擡頭，掃了一眼：“功勳榜還有什麼用？”
“讓本家的人看。”開口的是溫風眠，他淡淡，“功勳值越高，古武界那邊給的東西會越多，包括一些古武和古醫資源。”
古武有一部分招式，是沒有內勁也可以煉的。
但這些招式同樣不會外傳。
嬴子衿若有所思：“古醫資源？”
“啊，這個我知道。”紀璃點了點頭，“本家那邊很看重生化這一塊，因爲他們想憑藉着高科技術，看看能不能和古醫旗鼓相當。”
古武世家不喜歡用外界的高科技，但不是沒有。
凌家是，紀家也是。
古武世家很多，大大小小几百個都有。
但古醫世家十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所以不是每個古武世家都有能力去和古醫世家結盟。
紀家就沒有，每次發生了什麼事情，請古醫也十分不方便，因此着重關注科研。
顏若雪研究生化，再加上她竟然能夠凝練內勁，紀家就更重視了。
“這樣。”嬴子衿微微點頭，“恐怕不行。”
能和古醫旗鼓相當的，只有鍊金師和毒藥師了。
這兩樣和卦算一道一樣，看的都是天賦。
“誰知道呢。”紀璃攤了攤手，“反正以我的功勳，估計一輩子也得到不到本家的傳喚。”
嬴子衿轉頭：“你想去古武界？”
“有點。”紀璃撓頭，“我好奇，特別想知道古武界是什麼樣子的。”
“古武界跟古代沒什麼區別，裡面的房子也是古代的，天天打打殺殺。”嬴子衿聲音緩緩，“去也不要去紀家，紀家也不怎麼樣。”
紀璃一愣：“嬴神，難道你……”
她突然回憶起那天紀一元派人帶着兩個古武者闖進家裡來，那兩個古武者無緣無故發起了羊癲瘋，危機就那麼接觸了。
現在看來，肯定是嬴子衿做了什麼。
紀璃恍恍惚惚，想起來了超話裡的一個口號。
嬴神，她是全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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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O洲那邊給了回覆。
證明溫風眠最後做出來的藥劑效果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好，專門給紀家寄了一些物資。
內院很高興，不僅恢復了溫風眠身份、地位以及所有功勳點，還又加了三千。
現在的功勳榜上，溫風眠在第四十三的位置。
嬴子衿和紀璃作爲實驗成員之一，也都有了各自的功勳點。
紀一元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再一次大發雷霆了，氣得拍桌：“該死，居然連顏小姐都沒能收拾得了他們，真是讓他們走運。”
而且，顏若雪明明都讓曼紐爾那邊封了紀一航的實驗材料渠道，紀一航居然還拿到了實驗材料，簡直是不可思議。
紀一元更氣：“要是再讓紀一航那個實驗成功了，就真的壞事了。”
多少年，他一直都想把紀一航一派驅逐出紀家。
“爸，我有個辦法。”紀雲東想了想，“本家那邊不是給您送了兩份拍賣會的邀請函？”
紀一元皺眉：“怎麼？”
“我記得拍賣清單上有一顆藥的功效，可以治不少病。”紀雲東說，“紀一航的老丈人，不是就有病嗎？而且目前還治不了。”
“爸，你讓紀一航退出實驗，然後你把請柬給他，反正我們有一張請柬就夠了。”
紀一元神情一振：“不錯，雲東，還是你厲害。”
說完，他翻出請柬，然後立刻去找紀一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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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紀一航還在做實驗。
紀一元的到來，讓他提高了警惕：“紀一元，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我不耍花招，我給你送東西，知道古武界一年一度的拍賣會嗎？”紀一元晃了晃手中的請柬，“有個拍品能治好你老丈人的病，這樣，你申請實驗失敗，我就把拍賣會的請柬給你，怎麼樣？”
“你不想看到你老丈人早死吧？他要是死了，你以爲就你一個還能護住你夫人嗎？”
因爲容貌，紀夫人被古武界本家的一個成員看上過。
但紀夫人的父親怎麼說也給紀家做了不少貢獻，本家就一直沒有動，但那個成員一直沒有死心。
紀一航也一直清楚這件事情，都不讓紀夫人去人少的地方。
人多，古武者爲了隱藏秘密，就不會現身。
紀一航眼睛都紅了：“紀一元！”
“你別看你侄女一回紀家都拿到了功勳點。”紀一元嘖了一聲，“是真的挺厲害的，可是你看她能給你古武界拍賣會的邀請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