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硬着頭皮坐在了瓊姐身邊，宇文述學則忍住一肚子的笑意，一本正經說：“那……瓊姐我先出去一會兒嘍，你們慢慢談，有事兒隨時喊我。”
“你出去個頭啊，當我還能在這裡乾點啥？咱們就是喝兩杯說說話，你也給我坐這裡！”瓊姐似乎多少來了點興致，但是卻沒對秦堯動手動腳。不過從那欣賞的眼神裡面，能看出她對秦堯還是具有一定好感的。
秦堯被這位接近二百斤的大姐大看得渾身不自在，端起酒杯：“我敬瓊姐一杯。”
“幹了，不許剩！”瓊姐又一飲而盡。
秦堯倒是不懼喝酒，覺醒之後的他，酒量也是可以的。
再看到他也一口氣喝下去，瓊姐滿意地點了點頭，終於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於是腮幫子上的贅肉都笑得顫了顫：“好，就喜歡你這樣沒心機的小傢伙。”
我忒麼心機老重了，比你的體重還重呢……秦堯暗自腹誹。
但是這個瓊姐至始至終倒是沒有對秦堯動手腳，只是一味的喝酒排遣傷心。可以說不管是宇文述學還是秦堯，最終都沒有遭受那種可怕的災難性騷擾，這倒是有點意外。
直到酒喝得差不多了，瓊姐才半笑着說：“其實老子知道，你這小夥子的條件啊，就算給你再多的好處，也不會跟我處對象的。瞎扯什麼雞`巴蛋呢對吧，咱們就是喝喝酒，也謝謝你們倆陪我消遣。”
畢竟是縱橫社會的大姐大，一點都不傻，不然怎麼帶隊伍。
秦堯笑了笑：“瓊姐真灑脫。”
“灑脫個屁，真灑脫了就不至於想不開，跑到這裡來發酒瘋了。”瓊姐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可見失戀這種事對她無法構成真正的致命傷。“你們倆年輕人總是怪怪的，根本不像是做這一行的，都是*吧？”
秦堯：“瓊姐，嫩雞後面別和語氣詞連在一起，不好聽。”
“哈哈哈，熊小子真壞啊，這是撩你姐啊！”瓊姐的心情可算是在濃醉之後舒暢了起來，“老子喜歡上你們倆啦！要是常年幹這個的，我不勸人家改行，是忌諱。但你們既然是剛入行的*兒，姐覺得你們沒必要，以後出去跟姐做事吧，混口飯吃是有的。”
秦堯和宇文述學對視了一眼，均覺得這個瓊姐雖然外表不出衆，而且從事不太好的行業，但是心底其實還是蠻可以的。
秦堯：“嗯嗯，我們也不長做這個的，以後要是沒飯吃了，還得託瓊姐照應着。不過今天咱們喝得不少了，要不先回去吧。”
瓊姐也不像那些借酒發瘋的人，倒是聽話跟着離開。秦堯和宇文述學一左一右扶着她，其實外人都不知道這得需要多大的力氣。就算是普通人喝醉了也是死沉死沉的，一個近兩百斤的人一旦喝醉，一般人哪能扶得動。
當然，出去的時候速度比較快，而且秦堯低着腦袋，生怕撞見了白小潔，也萬幸沒有撞到。
剛走出門口，兩個戴着墨鏡的壯漢就衝了上來，滿嘴的“罪過”，瓊姐這兩個手下顯然非常自責。但是秦堯知道，是瓊姐不允許他們跟着到店裡面，她是不會允許手下人看到自己軟弱一面的。
“小弟小妹，以後有事記得找姐。三兒，給他們張名片。”瓊姐醉醺醺的上了那輛S級的黑色奔馳，其中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取出一張名片給了秦堯，還帶着點不屑的神色。顯然，這傢伙還真把秦堯當成了夜店裡的小鴨子。
當車走後，秦堯看了看手中的名片，不禁有點小小的愕然——
“這個瓊姐竟然還是咱們的同行？”
宇文述學把腦袋湊過來一看，發現瓊姐名叫何亞瓊，名頭有兩個——
華亞安保服務有限公司總裁；
華亞私人偵探事務所主任。
前者是*的，後者是提供私人調查服務的。當然，正是由於前者具備的武力威懾性，所以才能給後者業務的開展提供保障。
一個沒有黑白兩道社會背景的私家偵探所，很容易被人打擊報復的。
秦堯說她是同行兒，因爲大家都是偵探性質，只不過瓊姐這個華亞偵探所是處理世俗業務的，而獵人公司是承辦遺族世界業務的。
宇文述學皺了皺眉頭：“我覺得，你以後可以跟這個瓊姐多接近一下。”
秦堯：“你可夠了哈，不許再開這種玩笑。”
宇文述學：“其實你不知道，現在咱們獵人公司的很多業務，都是從普通偵探所裡轉移過來的。你想，一些普通人遭遇了遺族事件之後，有時候未必敢報警，所以往往尋求社會力量幫着調查。但這些普通偵探所又沒這個調查能力，因此有時候咱們能夠從他們手中承接不少案子。”
而秦堯身爲在讀大學生，去獵人公司分部所在的麟城上班也不現實，還不如滲透到這個華亞偵探所裡面，說不定時不時能搞到幾個線索。
宇文述學：“一年搞那麼一兩個線索，說不定就夠你完成全年任務了。咱們其他分公司的一些獵人，有的也隱藏在世俗的偵探所裡。”
秦堯彈了彈手中的名片，心道也是條路子，那就暫時保留着這個聯繫方式。
第二天，瓊姐也沒再跟秦堯聯繫，說不定也已經將秦堯當做了一個普通的人生過客罷了。這種女人好歹也是社會上的頭臉人物，經歷的事情太多。
宇文述學在隨後的幾天裡，也沒能再從白小潔那裡接活兒，看來龍城這種敢於到夜場裡尋開心的百合女還是太少。直至又過了大約一週之後，白小潔終於又給宇文述學打電話了！
宇文述學是帶着點小忐忑接的，生怕遇到真正的百合女。結果白小潔告訴她，這回有位大姐到店裡面消費，雖然不是百合女，但卻喜歡讓一些小姑娘伺候着。據說是這位大姐有點潔癖，不願意跟男人太接近。
所以，問問宇文述學是不是有興趣來陪一場，臺費和小費不是問題。
這就有點符合魘魔的風格了吧？宇文述學馬上點頭答應。隨後就跟秦堯聯繫，又是加上了姚秦一起出動。
至於說身邊的孔宰予，還是算了吧，這傢伙真心不是個打架的好材料。而且聽說魘魔就是個嫡裔境界的魔族，秦堯他們仨去了之後應該手到擒來。
還是當初的辦法，秦堯和姚秦冒充情侶去了一個小包間，而宇文述學則被白小潔帶着去了另一房間。
宇文述學是和一大羣姑娘一起進去的，都是白小潔找來的這批。而且宇文述學留意到，這些女孩子都是新來的，以前已經出現蒼老跡象的那些全都不在其中。
肯定是有問題的了。
包廂裡的氣氛相當壓抑，宇文述學假裝成一個普通女孩子，儘量自然地看着對面。只見對面沙發正中坐着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瘦得有點不像話，渾身上下好像一根竹竿挑着衣服，而且臉色也有些蒼白，但卻嚴肅無比，薄薄的嘴脣緊繃着。
這個高個子消瘦男人應該是對面這些人的主角，因爲其他人都衆星拱月般圍繞着他。
假如說他是這羣人的中心，那麼身邊的女人則是副中心。因爲只有他倆坐在沙發上，而其餘兩個男的只能一左一右站着陪侍。
這個有資格坐下的女人長相還挺不錯，大長腿大高個兒，前凸後撅眼神迷離，大波浪頭髮顯示出一份狂野。而在昏暗的燈光下，宇文述學隱約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睛下面有一顆暗褐色的痣。
魘魔？
符合情報上的特徵啊！！！
宇文述學震驚了！
她震驚的不是魘魔，而是魘魔身邊那個瘦高男人。要知道在天理會之中，魘魔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唯一能讓她居於旁側、小心服侍着的那位，身份還用想嗎？
憤怒之主啊！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憤怒之主嗎？也有可能。但是根據沈盈給的資料，說憤怒之主是個瘦子，但不至於瘦成這樣啊。雖然沈盈沒見過，但黃文生給她轉述的時候，假如憤怒之主真瘦得像個衣裳架子，沈盈肯定印象深刻。
不管怎麼說，反正魘魔的態度不會作假，沒有別的哪個魔族能讓魘魔依偎在其身邊，甚至態度曖昧地抱住他的胳膊。
完蛋完蛋，宇文述學這下有點懵了。這個大魔頭要是出現在這裡，咋辦？
要知道，憤怒之主肯定是真裔的境界，而且有強大的魔器怨怒之笛，這讓的實際戰鬥力已經大約相當於上等真裔了吧。而要是再燃燒一下魔魂……媽個蛋的，就算正兒八經的天榜高手在這裡，赤手空拳狀態下也不敢說穩穩拿下。
遇到這種大boss，只能自認倒黴。
不行，計劃必須臨時改一改，說啥也不能動手……宇文述學覺得這次有點栽的兆頭兒。
不過，真要是憤怒之主這個大魔頭的話，牠到這裡又是爲啥？真有點想不通。
這時候，魘魔已經優雅地起身，來到宇文述學她們這幫女孩子面前，挨個兒審視一遍，彷彿舊時候奴隸市場上挑選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