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他本來想要控制住看守爲他開門,結果當人控制住後,才意識到貌似此身的父親根本就沒想過要把自己這個兒子放出來透透風的打算,那把牢門鑰匙一直被其隨身攜帶根本不容他人碰觸,結果讓白澤只能徒呼奈何。
好在這個地牢的大門雖然使用的是比較先進的機械鎖,並且足夠堅固即使是用電鑽都不一定能夠砸的爛,但是本身並沒有什麼太特殊的設計,於是在白澤在那之後又用了幾天的時間熟悉了“投影魔術”的使用後,順利通過該法術配套的“解析魔術”搞到了門鎖的內部構造,並再用了半天多的時間來構造模型,隨後便通過投影魔術製造鑰匙順利開門,看來以後再也沒有什麼鎖頭能夠擋住他的腳步了。
成功從牢門中出來後,白澤趁着凌晨時分的濃厚晨霧,將身影藏身霧中、悄無聲息的就離開了遠野大宅,不過卻並未立即離開這個名爲三咲町的小城,而是準備在蒐集完必要的情報和資金後,再動身去往冬木市——不過也要小心再在此地多呆,會引來遠野家的圍追堵截的危險。
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爲自己換了身更符合這個季節的保暖衣物,溜門撬鎖進入附近人家借了些錢,不過由於這個世界的網絡基本還沒有構建起來,電腦也十分老舊,在發現沒有辦法上網查詢冬木市的地址後,只得等天亮後直接去火車站買票的時候進行詢問,不過若是那樣的話,還需要再找一個大人陪同,否則單只是自己一人的話,肯定會被車站的工作人員當作走失兒童處理。
天亮後,收拾妥當的白澤便來到了車站附近,準備隨便找一個看起來歲數足夠、相貌和自己差不多的成年人,然後將其控制住後,裝作父子或是母子趕緊離開這個隨時會因爲察覺到他的越獄而變得十分危險的城鎮。
不過,就在他物色好了一個人選準備動手的時候,卻被一個提着大旅行箱、穿着白色襯衫和牛仔褲的紅髮細腰大胸女子給破壞掉了。
“咦?竟然能夠在這種偏僻的小地方碰到老鄉,難道你也被放逐了不成?還是不小心碰到了寶石翁留下的空間通道,結果流落到了這個世界?”
對於這個神秘女子興致勃勃的詢問,白澤表示一時間攝入的信息量太大,實在是讓他有點搞不清狀況。
“我之前還疑惑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心血來潮跑到這個和我家鄉一樣的小地方來,原來是因爲你的出現啊,本來還以爲是因爲那個有着奇怪眼睛的孩子呢——那麼,少年,你看起來似乎陷入麻煩中了啊,有什麼需要大姐姐我幫忙的地方嗎?”
留着一頭過腰長髮的高挑女子,語氣爽朗的開口笑道。
“……請裝作是我的監護人,爲我買一張去往冬木市的車票吧。”
沉默了片刻後,發現對方貌似十分好說話的情況後,白澤決定擇日不如撞日,一事不煩二主,這件麻煩事,就讓她幫忙承擔了吧,說着將兜中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遞了過去。
“哦?冬木市嘛——說起來這一屆的聖盃戰爭似乎也開打了吧?正好我下一個想去的地方就在沿途,咱們這就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聽着女子頗有些興趣盎然的高呼聲,白澤卻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明明第五次聖盃戰爭剛剛打完,怎麼這麼快就輪到下一次了?
『她似乎也是來自咱們世界的人,只不過因爲實力超過了物質界的限制,所以不被允許再以本體進入現世了,當然了,若是進行“自我封印”的話,還是能夠重新回來的,但是很明顯這個人很不喜歡這種受到拘束的感覺,因此憑藉着自身能力,在因時間線分岔和命運石之門的選擇下獨立出來的衍生平行世界中穿梭——說起來,這個世界貌似和她的聯繫十分緊密,我也纔剛剛發現,她似乎不止一次干涉了這個世界的時間線的發展,也因爲這個緣故,被她初步改造了的這個世界,才讓她能夠近乎於不受限制的發揮出自身的力量。』
坐在了駛向冬木市的火車上,白澤看着坐在對面興致勃勃的望着窗外不斷閃過的田園風景的紅髮女子,聽着漂浮在他身側的真朱的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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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似乎這個世界能夠作爲一個真實世界從原本亦假亦真的平行世界中獨立出來,有着大量被人爲干涉的現象存在,如此看來,這個世界似乎並不像一開始想象的那麼簡單,而從她之前的話語中推斷,那個貌似名爲寶石翁的傢伙也有着很大嫌疑。』
真朱因爲是作爲超出物質、能量和精神層面以上的神秘存在,除了白澤外幾乎沒有任何凡物能夠感知到它,因此白澤也不憚於讓它現身聊天,順便探知一些對面女子的情報。
“少年啊,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蒼崎青子,是一個魔法使哦。”
對於女子的自報家門,曾經在魔術師的圈子中混過的少年,自然立即明白了對方是誰——第五魔法使,人間火箭發射器,“missblue”,不過,卻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竟然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其實有件事我要說明一下,雖然對於我來說,這個世界並不是我的家鄉,但是在此刻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不論是我的經歷還是生命都是真實不虛、並且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深刻軌跡的,其實,到了我這種層次後,屬於個人的可能性,將會在整個多元宇宙的所有空間、所有時間中被固定下來,也就是說,在所有的世界中只要有我的存在,那麼我的生命軌跡都會成爲不可變動的必然,不論是年少早逝的可能、還是邁上其它道路的可能,都會從根源抹消並且不可更改——所以說,我在這個世界也會成爲魔法使這種事情是一個必然,而這個世界的我,其實不過是類似於佛教所說的報身,並不是真正的靈魂和生命,但是當我來到這個世界後,這種虛幻也就變成了真實,其實,說白了真正的我永遠也只有一個,就看我是身處於哪個世界中了!”
似乎見到白澤對於她的情況摸不着頭腦的混亂樣子,蒼崎青子隨意的說明着,看得出來,她基本上想到哪裡說到哪裡,所以聽起來並不是讓人很懂,不過卻也彷彿聽明白了什麼。
“那麼,少年啊,我要怎麼稱呼你呢?”
對於這個詢問,白澤覺得有點被繞暈了,總覺得好像怎麼回答都有點不對。
“我此刻的這個身體,名叫遠野四季。”
最後,白澤決定還是用這個比較討巧的方法應付過去,畢竟他此刻並不清楚若是透露出自己的真名後,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還是小心爲妙。
“呵呵,不錯的警覺性,不過真的好巧啊,我不久前剛剛認識的一個擁有奇怪眼睛的少年,也叫做遠野志貴,和你同名呢(日語中四季和志貴就叫做shiki,從發音上無法分辨區別)。”
“——確實很巧呢。”
白澤心想可能那個人便是自己那位緣鏗一面的遠野家養子了,說起來,這位貌似被這具身體的原身殺死的人,最後還是被救了回來,並且因爲真正的遠野家大少爺被關進了地牢,於是乎這位年齡相仿、並且名字相同的少年便即替代了他的身份,而這件事,他早已從分家人的口中得知。
“話又說回來,你如此急着趕去冬木市,難道也是想參加那個聖盃戰爭不成?要知道就算是身爲魔法使的我,在和那些被召喚出的從者戰鬥也很是危險,你一個小孩子貿然插進去,很容易丟命的,你難道不清楚嗎?”
正在這個世界的日本各地巡迴旅遊的蒼崎青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冬木市的聖盃戰爭,只不過她作爲魔法使,對於這種爲了進入根源才組織起的儀式沒有什麼興趣,所以過去從來沒有參與過這種頗爲危險的大亂鬥。
“其實,據我所知,第五次聖盃戰爭應該剛剛結束,爲什麼這麼快就要開始第二次了呢?”
對於白澤的詢問,蒼崎青子則顯得更加驚訝。
“這次的聖盃戰爭,其實才只是第四次哦?看來小弟弟你不是第一次到這個世界來啊,不過竟然會遇到時間逆行這種事,應該是直接從根源那裡過來的吧?真是讓人羨慕啊,這個世界這麼多人苦苦探求而不可得的最終目標,在你這裡卻如此簡單的就達到了。”
明明應該是頗爲羨慕嫉妒恨的話語,但是在同樣只有十來歲的年紀就成爲了魔法使的蒼崎青子的口中道來時,卻只能讓人覺得這個人還真是隨便怎麼都好啊。
“——這樣啊,還真是讓人意料不到啊。”
或許因爲時間逆行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超乎常理,以至於白澤完全無法掌握現狀,整個人都被震驚得不在狀態了。
不過他也隱約覺得,若是自己真的來到了他所參加的第五次聖盃戰爭的十年前的話,那麼是不是就意味着當年發生在間桐櫻身上的悲劇,完全可以提前予以制止和避免了呢?
“若是想要改變歷史的話,其實並不是什麼非常複雜和困難的一件事情,不過世界的發展有其慣性,在改變的同時,也要面對來自於修正力的壓力,只要你能夠戰勝修正力引發的‘考驗’,那麼就可以順利達成自己的目的,若是你的力量或是器量不夠的話,那麼自然一切休提——不過在我看來,有的時候能否戰勝命運的關鍵,其實還是在於覺悟吧,尤其是在改變那些和自己相關的命運時,最爲關鍵的在於能夠改變自己……不過你的情況略有不同,因此我想你所需要面對的考驗,更多的還是針對於自身的力量是否足夠。”
隨後的一路,兩人隨意的聊了聊關於歷史修正力的作用方式,畢竟貌似蒼崎青子似乎對於這種事情好像頗爲了解,給白澤提供了很多頗有價值的建議。
與此同時,對方作爲屹立在這個世界所有人類頂端的魔法使,白澤自然也珍惜這個機會,向其詢問了許多在魔術和魔法方面的問題,可惜的是蒼崎青子並非是以淵博而精深的知識作爲手段成爲的魔法使,而是憑藉本能和天賦達到的這一境界,而那些“個人風格”頗爲嚴重的解釋實在是無從理解,這一點真是讓人頗感遺憾。
“其實我的經驗並不足以傳授給其他人,若是想要照此效仿的話,只會從此走到絕路上,要知道就算是以寶石翁的博學多才、善於教人,上千年來他不知道收了多少弟子,但是就因爲其的弟子想要走他的老路,結果不論多麼天資橫溢最後都免不了淪落成廢人的結局,所以你若是聽不懂我的話,那對你來說其實是件好事——這麼說來,貌似魔法使的道路,說白了其實可以戲稱爲‘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這麼回事兒。”
在坐了長達七個小時的新幹線快車,很快就要下車時,見到白澤在眼瞅着自己這一路交談卻基本上沒有什麼收穫而露出的懊惱神色,蒼崎青子似乎也略感愧疚的開口勸解起來。
“不過,咱們畢竟能夠有緣一路同行,怎麼也要讓你有所收穫,否則你和別人提起自己曾經和大名鼎鼎的miss.blue同行,但是卻一無所獲這種事,不僅別人會難以相信,也未免也顯得我有點太過於小氣了一些——既然如此,雖然我的魔法沒有辦法教導給你,而除了「魔力放出」外我也不瞭解其他值得一提的魔術,但是——我曾經少年時的友人,曾經在離開前留下了一套格鬥技,正好前段時間我翻出來後塞在了箱子中,就當作見面禮送給你好了,希望你能夠好好修煉,日後若是能夠繼承其的能力的話,不僅你有了可以護身的能力,也算是了結了我的一個麻煩。”
將那個寬大的箱子拿下來放在膝上打開後,蒼崎青子從中抽出了一本看起來就髒兮兮的破本子,在本子上寫有「一擊殺熊」四個字,不過在翻開口後,發現封面上的字體和內文並不一樣,看來是蒼崎青子發現這本書沒有名字,才隨意憑印象把這麼一個槽點頗多的名字寫上的吧。
既然她能夠拿得出手,這份格鬥技肯定有着超常之處,讓白澤對這份被戲稱爲「一擊殺熊」的格鬥技有了更多的期待。
“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那麼,就此告辭吧,有緣的話,我們還能再會的,就在那不遠的未來、或是過去——很高興能夠見到你,期待你的成長哦,還身爲少年的你~”
身爲魔法使的蒼崎青子就彷彿是那永不停息的秋風一般,披散着那彷彿楓葉般鮮紅而豔麗的長髮,雖然會短暫的拂過身邊,卻最終會迅速的消失在視線所難以望及的遠方,而在看到了其的纖長背影隨着一陣大風消失在眼前站臺之上,若不是手中還握着那本冊子,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奇妙的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