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後便是一陣尷尬的沉默,不過在這尷尬中,卻又有什麼甜蜜的情緒在兩人的心中醞釀。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隨即便見到阿姨再次端着擺有零食和飲料的盤子進來了,讓白澤暗歎阿姨真是神助攻,來得實在是太及時了!
“你們慢慢聊,我一會兒要出去買點東西,所以……嘛,不該做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做知道嗎?就是這樣了。”
“…………”
『不該做的事情到底是指什麼啊?!不該做的事情!!明明是用那種教唆性的口吻!!!』
不理會心中猛烈吐槽的少年的混亂,阿姨便在放下盤子後離開了,而此刻的兩人間原本的尷尬,則被一種嶄新的尷尬所取代了。
“對了,那個你之前所說漏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感覺若是一直這麼下去,他就只能落荒而逃了,因此強忍着羞恥,開口打破了此刻僵硬的氣氛。
“啊!對了,就是那個啦那個!”
『到底是哪個啊……』
從來沒有覺得心這麼累過的少年,在心中嘆了口氣,不過耐心的等待着她的進一步說明。
“我不太清楚你到底知道了多少關於自己的事情,不過我想你應該也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些不同常人的能力了吧?其實,雖然讓我來告知的話,似乎有點小問題,也不知道會不會引來什麼麻煩,但是我覺得還是應該說明白,嗯,就是這樣!”
『到底是什麼啊……』
雖然心中已經對於曲靈筠即將要說的事情有了預料,不過在見到她總是在這裡兜着圈子就是不涉及到核心的說法方式,真是讓他都爲其感到着急。
不過,在看到面前那一笑一顰都顯得調皮可愛、嬌美溫婉的青梅竹馬,白澤突然覺得面前的女孩兒,與自己臆想中的形象實在是相差太遠,那本應該粗暴蠻橫的彷彿假小子一般的身影竟然讓他產生了明顯的違和感,這讓他不由自主地便開始窮究自己的記憶,而得益於他靈格提升的緣故,原本迷糊的記憶紛紛在他的面前揭開了那層神秘面紗,將童年時的一幕幕,都近乎於昨日記憶一般呈現眼前——結果他隨即發現,他記憶中的畫面,竟然與他印象中的記憶有着極大的差別!
雖然同樣是那個留着短髮、容貌精緻、但是因爲較爲中性的穿着、以及直率好動的性格,使得看起來就像是比較秀氣的男孩子一般的童年時的曲靈筠,在記憶中的畫面中,竟然並沒有什麼其主動出手打人的情況,反而大半都是自己被人欺負時,女孩兒匆忙趕來板着那張漂亮卻又飽含怒意的小臉大呼小叫的情景!
此刻他纔回憶起來,他小的時候,因爲和曲靈筠的關係最好,所以經常跟其一起玩耍,結果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周圍原本和他關係很好的男孩子們,就因爲他總是和女生們待在一起這一點,而開始排擠他、並不斷勸他遠離曲靈筠的身邊、不要總是同女孩兒們一起玩耍等等,而對此建議,白澤在衡量了自己對於曲靈筠的友情和對其他那些男孩兒的友情的分量後,最終並未同意,結果就此成爲了男生陣營中的“叛徒”,受到了他們的一致敵對。
一開始只是爲了讓他“迷途知返”而在一旁風言風語的說些嘲諷,不過這種時候都會被作爲女生陣營領頭者的曲靈筠揮着樹枝趕走,而貌似因爲其中有些在逃跑的時候慢了幾步而捱了幾下,隨後欺負的等級進一步升級,開始向他丟一些石子土塊之類的東西,而在隨後見到了這一幕的曲靈筠,則在氣憤下拿起了轉頭大小的石塊進行恐嚇攻擊,再把他們嚇退了幾次後,那羣男孩兒發現光靠自己的力量永遠都會處於下風時,便說動了那些比他們大了好幾歲的上初中乃至於高中的大孩子想要來教訓他們,結果在面對這羣把所有女孩兒都叫到一起進行威嚇,甚至準備動手打人的大孩子時,暴怒的曲靈筠便也隨即開始動手還擊,那將人舉起、暴打大孩子等等的事情都發生在這段時期。
後來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很多那些捱了打的男孩子家裡的家人紛紛站出來抗議,還有幾個特別沒品沒節操的大人,甚至還準備親自動手教訓曲靈筠這個還沒有他們孩子大的小女孩兒,結果反而被女孩兒仗着自己的天生神力而暴揍了一頓,隨後又發生了某些大孩子縱狗咬人之類的事情,這件事很快就鬧大了,從原本的孩子間的糾紛,鬧到了刑事案件的層面,隨後一場場官司因此打了起來,這件事足足花了接近半年多的時間才解決,不過後來曲家人勝訴了,其他所有那些敗訴的人家不僅因此賠了一大筆錢,同時也在鄰里間徹底沒了面子,在那之後就紛紛搬走了。
於是乎從那以後,在這座小區的孩子中,曲靈筠就成了當之無愧的孩子王,並且因爲她見義勇爲、不畏強橫的行事作風,還得到了許多大人的讚賞,若不是她一個孩子吊打成年人和大型惡犬的事蹟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聽聞,否則當年對於各種“好人好事”、“優秀青少年”的報導中很有可能也會出現她的身姿。
此刻看來,原本自己記憶中那些女孩兒欺負人的情景,竟然全都是自己被欺負後、女孩兒的防守反擊而已!甚至那些和大人與大型犬之間的惡鬥、以及逼得別人搬家遠遁種種,也都並非其的責任,而自己在其中反而是扮演着一個不甚光彩的角色!
——仔細想來,這麼多的事情,竟然全是曲靈筠爲了維護自己才惹出來的,又怎麼不讓他爲此感到即感動又羞愧?!
只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當年的這種種往事,最後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只剩下了女孩兒那不憚與世爲敵的悍勇、與人打鬥時的粗暴、不容受到任何委屈的剛毅、以及最後惹得衆人避退的強橫,結果不知何時,這種表面上的印象,竟然取代了自己對於曲靈筠的認知,甚至還因此形成了濃厚的心理陰影,結果造就了在那以後自己總是有意無意的疏遠於她的情況,結果那肯定讓她非常傷心和失望吧,如此看來在升上初中後女孩兒就不再理他,實在是他自作自受的結果。
“……喂?阿澤,你在發什麼呆?我這裡和你說事兒呢,你別總是走神好不好!”
當聽到身邊不遠處女孩兒不滿的抱怨聲時,白澤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就想了太多,不過得益如此,他也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清理了心中對她的不良印象後,竟然頓時感到頗爲清爽。
“啊,抱歉,我剛剛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畢竟那個時候還經常來你家,這些年很少來了,突然感到有點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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搔了搔臉頰的少年,發現很難將自己之前感悟到的事情道出口中,便巧妙地岔開了話題,也算是緩解一下自己因爲思念起過去的事情時產生的酸澀情緒。
“哦,聽你這麼一說我纔想起來,不說上週那次,你應該已經有快一年半沒來過了吧?說起來時間過的還真快啊,一轉眼咱們都上初二了。”
聽到白澤的感慨後,對於那段時間的感觸不比少年來的淺的女孩兒,頓時也頗有幾分落寞的苦笑起來,看到她的神情,讓白澤更加不知應該如何應對是好了。
“算了,反正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對了,我說你別老是打岔好不好?我都快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了!”
被曲靈筠頗爲氣惱的用拳頭在肩膀上輕輕砸了一下後,白澤才意識到他們倆進到屋中快有半個小時了,竟然一直沒有說到那原本一句話就能夠說清楚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汗顏。
“言歸正傳,雖然我不知道你瞭解了多少,但是其實不論是你、我還是白梅妹妹,我們其實都是影視劇中的那種武林世家一般,傳承有特殊的功法的,可以讓我們在修煉後從而擁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而你在小學的時候曾經學了族內所傳的《龍王經》中的總篇,雖然你似乎早就忘記了這件事,但是這麼多年來,就算是沒有正式修煉,也能夠逐步入門而掌握了部分能力。”
坦言相告的曲靈筠,似乎因爲擔心他難以接受她的說法,一直精神緊繃的觀察着他的表情變化,不過照常理來說,一般人確實也不可能會如此簡單的接受這種像是開玩笑更多一些的說法吧?
其實白澤如今也無法確認自己到底有沒有修煉那個「五方五帝龍王圖」,不過暫且來看就算先假設其的存在也沒有什麼不好,或者說,若是有的話肯定要比沒有要好得多。
“嘛,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吧,雖然我自己都沒有什麼實感就是了……”
稍微嘆了口氣,應和了女孩兒的說法,明顯能夠見到她鬆了口氣,看樣子,對話能夠進行下去了。
“族內共有三套功法傳承,分別是長房的煉神之法、旁支的煉氣之法、和如我這樣的外姓之人也能學習的煉體之法,分別以‘圖錄’、‘法訣’、‘樁功’傳承,阿澤你被傳授的便是圖錄之中僅存的「五方五帝龍王圖」,白梅妹妹習得的是由另外一門圖錄因破損而融合佛門秘法轉化來的十門「乘龍念法」之中的「大自在天龍法」,而我則修煉的是一門專門用來增長和控制氣力的拳經,練成後將會身具龍象之力,因此也被家人戲稱爲「龍象般若功」。”
曲靈筠似乎也對於自己的功法頗多怨念,雖然貌似上次偷聽的時候,她還寧死不肯承認這個名號,不過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她竟然就這樣服軟了——或許是因爲她想不到更好聽的稱呼了吧。
“而白澤你的那門功法在修煉後,可以獲得諸多神通,其中有一門名爲天眼通,我想可能就是如今你所獲得的能力了,而我之前不小心把我的推測告訴了我爸,結果他在知道你竟然有這種‘特異功能’後,想要憑藉你的這種力量來協助調查——因此你不需要對於明天的出行擔心太多,他其實只是想要確認一下你的能力,並非是對咱們倆之間的事……總之,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就是了!”
不知爲何又變得害羞起來的曲靈筠,在說完後就把白澤趕了出去,而白澤也把原本對明日之約的忐忑心情放下了大半,腳步輕快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