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曾經的羅阿和尼祿之間存在的摯友關係,繼承了部分羅阿衣鉢的少年,對於同尼祿-卡奧斯在各種方面都頗爲相似的荒野宗蓮,自然在應對之上頗有駕輕就熟之感。
本來相互間還頗爲戒備的兩人,在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交談後,相互之間在達成了共識之餘,也對各自都有了些基本的瞭解。
荒耶宗蓮,原爲臺密本山的僧侶,大約在兩百年前秉承着「拯救蒼生」的目的下山遊歷,卻反而在見證了因戰亂而帶來的屠殺和破壞,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爲力後,對自己原先抱持的堅定理念感到懷疑,明白自己永遠無法拯救每個人的事實,並由所見的各種惡行萌生了質疑人類是否有被拯救的價值的迷茫和深思——結果,便因此背離了臺密的宗旨而遭到除名,並由於接觸到了隨黑船而來的西方魔法師,而遠渡重洋加入到了作爲美國最大魔法組織玄秘會旗下的小團體中,後來又作爲推薦生轉投入總部設立在英國倫敦的時計塔分部中求學。
不過,他卻始終不曾真正探究清楚自己心中的迷茫,或許是因爲他腦子不是很好用的緣故,不論是在人生哲理還是魔法奧秘上都沒有什麼天賦可言的他,雖然憑藉自身覺醒的起源之力“靜止”,而擁有了超過兩百年的悠久壽命,並憑藉從無絲毫鬆懈的艱苦努力,而在製作結界一道之上擁有了傑出的成就,甚至連人偶製造技術也十分高超,但是這些只能算是技術方面的能力,卻根本無助於幫他敲開那扇通往更高層階的大門。
靈格昇華這種事情,說白了講究的就是天賦和機緣這兩者,單憑努力就算辛苦一輩子也不過是個竹籃打水的結果,而基本上沒有任何天賦以及機緣可言的荒耶宗蓮,在經過了無數試驗和探究後依舊沒有見到任何救贖的存在後,最終決定奪取他人的天賦和機緣以供己用——在經過了大量的篩選後,他最終瞅中了一個名爲兩儀式的和族少女。
兩儀式出身於自古代起就統治着日本里世界的四個古老家族之一的兩儀家,這一族人通過血統控制和操作,從而人爲的製造出可供遺傳的多重性格者,並憑藉並行存在的多重人格而讓家族的傳人成長爲可以在多個領域窮究至極致的全能者,正因爲這些人格基本都是人造出來的,因此往往並沒有屬於自己的“起源”,或者說,他們的起源嚴格來說基本就是虛無——這件事本來沒有什麼,畢竟兩儀家從古至今都傾向於投身政界以及表世界的世俗權力,並非如淺神家以及巫條這樣的術者家系,所以從來沒有深入挖掘過族人在“根源”上的潛力,但是對於已經爲了探究世界根本之理而魔障的荒耶宗蓮來說,卻是他能夠憑此直接抵達人類深層意識“阿賴耶識”的特快通道!
不過,若是在東瀛本土的話,勢力極爲雄厚和強大的兩儀家根本不會給荒耶宗蓮這樣的野和尚任何可趁之機,但是由於共產主義光輝照耀全亞洲,日本鬧起了革命後,已經完成了站隊任務的兩儀家爲了暫避風波,便讓家中的重要成員住在了大陸這邊,結果就讓荒耶宗蓮瞅準了機會,在他們剛剛過來還沒有站穩腳跟的時候,通過計劃周詳的行動,最終在兩年前成功將剛剛來到這邊的兩儀式的其中一個人格給送進了黃泉,不過因爲兩儀式的靈魂是一體兩面的,人格之間存在着極爲緊密的聯繫,因此只要另一個人格不曾死亡,那麼被送入靈魂之海的人格也不會**或是轉生,這就使得兩儀式所保留的人格和死去的人格間就形成了一個穩定的通道——不過,若是兩儀式保留的人格沒能抗拒住來自於位於死後世界的半身的拉扯而一同歸亡的話,那麼這個通道自然也就消失了,這也是在那兩年之中荒耶宗蓮雖然化身爲醫生一直守在兩儀式的身邊,卻一直不曾動手的緣故。
而在最近兩儀式甦醒後,通過其憑藉從半身處傳遞來的支零破碎的「阿卡夏記錄」,而擁有了可以“捕捉並具現事物存在而且必將出現的死亡之兆”(俗稱爲“直死魔眼”)的特殊能力,從而確認了“通道”存在的事實,這自然讓足足等了兩年之久的荒耶宗蓮欣喜若狂,但是僅只如此還不足夠,因爲這一通道只是構築於靈魂層面的,憑藉荒耶宗蓮的技術,他還無法做到干涉靈魂的程度,因此他又做出了第二步的安排——那就是將這一通道,從原本的靈魂層面轉移到肉體層面,而只有這樣,他才能夠通過轉移自身的意志這種手法,由兩儀式的身體進入到那記載有“記錄生命無量劫以來的輪迴情況及其有關的一切知識”的阿卡夏記錄(也就是阿賴耶識、或曰根源之渦)之中,去尋求那讓他迷惑了一生的人生命題的最終答案。
淺上藤乃的存在只是第一步,身爲四大退魔世家之一的淺神家最後的純血宗族成員的她,繼承了淺神一族將精神層面的扭曲通過身體具化到物質世界之中的能力,雖然荒耶宗蓮對於細節的部分並沒有進行任何解釋,但是白澤依舊憑藉自己對於其口中描述的兩儀式的特殊之處,以及同其能力有着諸多相似之處的遠野志貴的瞭解,猜測到只要兩儀式通過辨識淺上藤乃的異能而從阿卡夏記錄中讀取到與其相關的信息,那麼就有很大機率讓那份概念憑此融入到她的能力之中,從而穩固這條通道與肉體間的聯繫——可以說這一步是荒耶宗蓮第二步計劃中的重中之重,這也是他爲什麼會花費這麼大的力氣進行佈局的緣故,說白了只爲了讓淺上藤乃從精神層面上與兩儀式更爲相似,從而讓對方可以更容易吸納其能力的特殊概念!
而從此刻的情況來看,淺上藤乃實際上已經算是“**”完了,此刻看來基本符合荒耶宗蓮所構想的姿態,尤其她那作爲整個計劃核心的扭曲異能的“完成度”之高更是超出了原本的預料之外,要知道那在經過了自幼年起就被通過藥物控制人爲強行壓制後,又通過扭曲心智的精神暗示而重新釋放出來的異能,因此不論是強度還是潛力都堪稱淺神一族歷代之最——正因如此,才讓荒耶宗蓮在見到白澤攪局後也不曾大怒,不過阻止少年進一步的理清淺上的扭曲依舊十分關鍵,這也是他之前匆匆現身支開淺上藤乃將其引導向預定的軌跡,而順勢接受了少年的談判要求,也正是爲了讓他沒有機會插手於就在不久後即將發生的“命運之戰”。
“可惡——被耍了!”
在察覺到自己貌似誤判了對方的進度,結果被十分巧妙的拖延了行動時機後,雖然在第一時間就快步離開進行相談的咖啡店,衝進了因爲下雨而變得一片昏暗的夜色之中,但是從荒耶宗蓮此人竟然絲毫沒有出手阻止的餘韻來看,他多半是很難對此再做些什麼了——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有自己必須要去的覺悟,而且他相信肯定也有什麼是隻有他才能做到的事情。
雖然不過是晚上六七點鐘,但是由於時值大雨的緣故,天色已經黑得彷彿鍋底一般,若不是有在雨幕中那些顯得頗爲暗淡的路燈存在的話,甚至看不清遠處大樓的影像。
在經過占卜後,白澤訝然的發現就在這段時間,淺上藤乃竟然折回到了禮園女學院附近,此刻貌似正走在那座橫跨河道之上的那座已經被封鎖的廢橋之上的樣子,而兩地之間的距離近乎於橫跨了十幾裡地之遠!
即使有霧化神行之術,但是在雨天這門秘術的效果卻要大打折扣,速度太快的話會被密集的雨滴打得生痛,因此當他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小半個小時之後了,而當他衝到岸邊的時候,還不等衝上大橋就見到數道紅綠相間的光芒在橋體之上閃爍了一瞬,隨即整座大橋都在寸寸斷裂之後崩塌而下——而在他的感應中,淺上藤乃和另外一個人雖然身處於崩塌中心所在的橋墩處,但是卻依舊保持了大體上結構的完整而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都給我適可而止啊!”
傻呆呆的看着就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大橋,就這樣彷彿好萊塢大片的情節一般的在眼前轟然墜入河牀,沒想到場面會搞得這麼誇張的少年,因爲確認了那相戰兩人的情況,而難忍心中複雜情緒的大喝出聲吐槽了起來。
憑藉他那雙可以直接看到生物精神波動的雙眼進行確認後,那製造了眼前的這番事故並被捲入其中的那兩人都平安無事,只不過被周圍崩塌的混凝土塊困在了還算穩固的汽車隧道中,想要出來看似很是困難了——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倒也算不上什麼麻煩事。
站在位於被困在下方的兩人頭頂之上已經殘破不堪的鐵道之上,隔空向着腳下一按,噴涌而出的濃密火柱瞬間噴涌而出,有如用火焰噴槍射穿塑料板一般,勢如破竹的直將堆疊在一起的數層混凝土和鋼板都給一擊而穿!
因爲秘火的力量主在分解,其本身並沒有熱量一說,所以被分解掉的混凝土和鋼材都化作石粉和鐵粉紛紛而落,雖然讓其下二人弄了個灰頭土臉,卻不至於因此讓傷勢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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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要把這部分寫完了,真是越寫越累啊,還是寫原創劇情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