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白澤確實不是羅阿,自己也失去了不死身後,躲在陰暗處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的希耶爾便再次現身而出,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於是白澤便談到了那正躺在一旁的真祖公主其實並沒有死亡的事實,而在經過確認後,希耶爾自然也隨之發現雖然真祖的皮膚已經涼透,但這是由於其全部的血液都已經集中到了心臟之中的緣故,而且其中似乎還在孕育着某種更加恐怖的力量!
在發現了這一點後,身爲埋葬機關的代行者的希耶爾,自然不會把這麼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就這麼置之不理。
在以“過來人”的身份把一些情況向他叮囑了一番,並將把昏迷過去的遠野志貴送回其家的任務託付給他後,便扛起了倒在遠處的愛爾奎特,直奔那不知位於何方的千年城而去了。
而神情頗爲複雜的少年,在無奈的望着倒在腳邊的遠野志貴一會兒後,終於還是認命的彎腰將這個和此身關係錯綜複雜、糾纏不清的少年背在身後,想來到時候自己帶着昏迷不醒的遠野志貴回到家中的時候,一定會鬧個很大的誤會吧?也不知道到時自己此身那“素未謀面”的妹妹又會怎麼“迎接”他的到來。
隨着羅阿的“離去”,白澤體內死徒化的情況也隨之被更復了,自然因此也失去了由復原詛咒所帶來的異能和力量,不過遠野之血所帶來的諸般能力卻完美的保留了下來,更不用說還有對方爲他留下來的“概念武裝-數紋法”作爲魔術增幅器,所以也不用擔心他的戰力會因此出現太大的下滑,頂多他只是無法如羅阿那樣可以瞬間再生破損的肢體而毫無顧忌的戰鬥罷了,而這一點對於擁有“遠野之血”所帶來的“共融”與“不死”特性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無法彌補的損失。
此刻是凌晨四點半左右,街面上空無一人,就如同半個多月前他剛剛離開遠野宅時一樣。
一想到其實他在“昨天”剛剛離開那裡不久,結果在一次意識互換後的今日,便在同一刻踏上了這條感覺上剛剛走過一遍的“回家”之路,尤其他這個已經被除名的大少爺還揹着如今現役的大少爺,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莫大的巧合和諷刺。
雖然這具身體接連與人進行惡戰,但實際上被羅阿保護的很好,就算有些傷勢,也基本在此之前都已經治癒完畢,而損失的那些體力和留存的肌肉疲勞,白澤接手後只稍微調息一番後,就已經恢復了大半,更不用說遠野一族的身體素質本就遠超常人,因此就算背了一個和他體重相差不多的少年也絲毫不影響其的行動。
就這樣,當少年快步來到遠野大宅附近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一個秀麗纖細的身影站在那扇足有六米高的巨大鐵門後,似乎一直等待着某人的歸來。
在看到那個身影的一瞬間,不知爲何,少年的腦海中驟然閃過了那個容貌嬌麗、身穿和服圍裙的冷麪少女,即使那人自始至終都對他沒有個好臉色、就算連目光中也沒有絲毫的熱度,卻依舊讓他難以忘懷,而這個美麗的錯覺,甚至讓他在一瞬間心情稍稍上揚了些許、就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但是,當他真正走進後才發現,這個穿着身英倫風女傭裝束的少女雖然和他記憶中的那位有着幾乎並無甚區別的精緻容貌,但是那雖然同樣清冷卻又有着既然不同本質的清澈雙眸,依舊讓他頓時認清了此人並非他所熟悉的那個人。
——雖然他下意識就能夠確認的是,其所等待的絕不會是自己,遠野四季在此地的生命之中,根本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但是,在真正認清了這一事實後,那種雖然早有預料卻也仍然難以排解的失落感,依舊讓少年那縈繞心頭剛剛有所回暖的情緒頓時再次消沉了下去。
“!?”
那個穿着白色圍裙和頭飾的少女剛剛走進少許想要給他開門,卻在看清了來人的面容之後頓時露出了驚慌之色,快速後退了幾步後,右手悄然深入圍裙下的暗袋之中不知道按了什麼,一時間大宅內突然警鈴之聲大作,沒想到自己“回一趟家”竟然會引來如此大動靜的少年暗驚之餘倒退了一步,頗有幾分無所適從的感覺。
片刻後,就見數百米開外的那座大宅三樓平臺之上,突然有一個長髮身影一躍而下,只用了不到十數個呼吸的時間,其便飛速跑到了門口附近,典雅的淺色襯衫搭配深色長裙,而那條白色的髮帶使得那及臀長的黝黑直髮盡顯大和之美,而那端莊美麗的容顏和凜然剛強的氣質讓她彷彿高高在上的女王一般奪目,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足以讓任何兄長引以爲傲的完美妹妹——而此刻唯一困擾着少年的是,這個妹妹貌似並不認他這個親生大哥,對他來說當真是一件讓人悲哀的人倫慘劇。
“是你!遠野四季?!你竟然還敢回來!”
遠野秋葉大步走到鐵門前,在將那個名爲翡翠的女僕少女擋在身後的同時,高聲質問道。
那雙明澈的眼睛之中似乎隱藏有燃燒的火焰,竟然讓白澤僅只是一次對視都會隱約感到了身體出現了明顯的灼痛感——他敢肯定,這一定就是他妹妹所擁有的異能了。
“爲什麼不?不論怎麼說,我都是你的哥哥,同時也是這個家的長子,這是就算你們剝奪了我的身份,並將我囚禁在地牢中直當我已經死去,但是卻依舊無法抹消這個事實——更不用說,我這次回來不是爲了和你吵架的,也對於失去的身份沒有什麼留戀,我可是攜帶着‘善意’而來。”
這麼說着,白澤顛了顛自己身後趴着的遠野志貴,讓兩個之前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少女同時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於是乎兩女的臉色再次大變。
不過,似乎也察覺到了他本身並沒有惡意,因此原本滿懷敵意的秋葉在緊張之餘反而有所放鬆,似乎暫時沒有了立即大戰一場的想法——畢竟若是真的想對遠野志貴不利的話,他早就可以這麼幹了——但四季能夠把這位體弱多病的大少爺揹回來這件事,本身也足以讓兩個女孩兒驚詫莫名了,畢竟不論是任何人來看,四季都有足夠的理由除掉取代了他的身份的志貴。
“——你想要幹什麼?”
沉默了片刻後,遠野秋葉詢問道。
如今出現在她面前的這個遠野四季雖然有着同樣的容貌和力量,但是卻和她記憶與認知中的那人差別實在是太大,反而讓她對於同此人的行動模式徹底沒了把握。
“日行一善,我若是這麼說的話,你會信……”
這種十分輕浮的調侃,自然讓性格一板一眼、認真較真的秋葉頓時冷了臉,發覺不妙的白澤立即收聲,不敢再去觸動自己這個明顯對他沒有任何耐心的妹妹的情緒。
“那個,本想開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我這就言歸正傳——簡單來說,這段時間我一直被個傳說中的強大死徒所控制,而就在不久前,那個死徒死於了志貴之手,重新恢復了心智的我,因爲剛好認識路,便受人囑託將他送了回來。”
可能覺得光是這個說法還不夠取信於人,最起碼不足以讓明白遠野一族本性的面前二人相信他的託辭,於是他決定把之前在路上編出來的謊言拿出來,順便解決一個自己如今所面臨的困擾。
“像我這樣不辭辛苦的把這位遠野家的大少爺送回來,想來應該已經足夠表明我的誠意了吧?雖然在八年前我被當作死人被如今我背後這位替換了身份,但是我想此刻不用再擔心我會因‘反轉衝動’而發狂的此刻,看在怎麼也算是你的親生兄長的份上,幫我把身份補齊了,我可不想一直當一個死人活在這個世上——當然,若是你不樂意再在家中見到我的話,我也不會厚着臉皮留下來,但是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我時不時回來探探親?”
這麼說着的同時,白澤閉眼片刻,等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不僅雙眼變得赤紅如同硃砂一般,而其身周方圓十米以內則閃現着色彩斑斕的淡淡的霞光,至於更遠處則陷入到略顯幽深的黑暗之中,這種明顯的變化足以展現出其內深含的獨特意味——雖然現象並不強力,甚至無法起到干擾常人的正常視覺能力的作用,但是身爲另一位遠野族人的秋葉自然明白這到底代表了什麼。
“這難道是……紅赤朱?!你竟然——”
剛剛下意識擺出戰鬥姿勢的女孩兒,卻發現少年只保持了這一狀態不過三四秒,便在一次眨眼之後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但是這也足夠讓她極度震撼了,要知道就在那短短的幾秒鐘,遠野四季卻依舊保持着極爲冷靜和周全的思維和人格,絲毫沒有陷入狂亂的跡象!
雖然對於白澤來說,憑藉着自己久經考驗的意志力也只得堅持這麼短時間理智,但是這已經遠遠超出了遠野一族的常識——要知道從古至今,即使是“反轉衝動”都足以將無數人生生逼瘋逼死,而進入“紅赤朱”狀態就意味着永遠的瘋狂和殺戮,只要不滿足血脈的渴求進行肆無忌憚的宣泄,就永遠不會脫離那一狀態——可想而知,在驟然親眼目睹竟然真有人能夠生生憑藉意念制服那狂暴嗜血的血脈衝動,不論是開啓和關閉血脈之力都顯得如此般舉重若輕,實在是讓這些年一直因爲血脈躁動而不得不通過吸血剋制“反轉衝動”的秋葉深受震撼,甚至一時間大腦陷入空白之中完全不知所措了。
“怎麼樣?考慮一下吧,甚至我還可以治好志貴的貧血症,並幫助你抑制甚至徹底清除掉那煩人的‘反轉衝動’——別人不清楚,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嗎?只要我歸還了志貴被我所共融走的那部分‘命’,他自然可以恢復健康,你也不用爲了對他輸送體力而無力抵抗血脈之力的影響了——不過。你最好別以爲殺了我就能夠如願,已經被我融入體內足有八年之久的這部分魂魄,早已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就算是我自己動手都不是那麼容易能夠被剝離出來的,你就更不用想了。”
威逼利誘,這纔是赤果果的威逼利誘,不僅展現自己的實力,同時挑明自身的價值後,就算遠野秋葉再不情願,她也不可能再拒接接納面前的少年重入遠野家的門檻。
可以說,當天平的那一側加上了“志貴的健康”以及“自己的安危”這兩大無與倫比的重要砝碼後,就算是再恨面前所站着的這個少年,她也再難拒絕其隱然透露出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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銜接部分的內容不太好寫,已經大改了幾次,更新速度有點慢敬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