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在溜達了一會兒,採集了一些看起來略顯稀奇古怪的魔化植物後,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身後跟上了一隻彷彿是鼬類的黃毛小動物,不過臉頰和尾巴尖都是黑色的,此刻正躲在一叢灌木下面探頭探腦的望着他——在思索了片刻後,白澤突然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黃鼠狼嗎?雖然總聽說附近人家養的雞崽子或是寵物鳥不時慘遭黃鼠狼毒手的傳聞,但是如今的城市中這種生物已經很少見了,能夠見到這種小動物的真容真是十分難得。
可惜手邊沒有什麼食物、對面那個黃鼠狼也對他頗爲警惕,因此很快就掉頭跑沒了影兒,讓沒能走近一些少年頗感遺憾。
當然,若是說此地的影界生物都是平平無奇的自然動物的話也不盡然,那些原本看似是普通鳥類的飛禽、以及在林間出沒的走獸,仔細觀察之後,發現基本都同現世中的類似生物有着細節上的不同之處,若是查詢山海經中的相關描述的話,就會發現這其中有不少都在那本書中出現過,而就算是白澤,在這段時間就識別出了“灌灌”、“多多羅”、“鹿蜀”、“土螻”、“窮奇”等等珍禽異獸,好在白澤自從發現了多多羅這種肉食性的兇禽後,就立即激活了“隱遁”異能將自己的存在感消弭掉,否則現在早就陷入這些在描述中特別標註上“是食人”名目怪物的追捕中了。
在採集了不少合用的草藥後,白澤又用開啓了消聲模式、填裝了穿甲彈的魔導手槍擊殺了一隻長着四隻角的公羊,其實這隻山羊本名爲“土螻”也是山海經上大名在列的食人惡獸,其毛厚角銳,若是近身纏鬥的話,幾個壯漢上去也不會是其的一合之敵,幸好現代槍械的威力根本不是這種異獸所能抵禦的,其直接被少年站在五十米開外一槍掀掉了腦殼,十分憋屈的就死在了那裡,沒有對白澤造成任何困擾。
而當他使用帶有惡臭的煙霧彈驅離了徘徊在公羊身周不去的母羊和小羊後,在快步上前掏出精心打造的鋸子將其的四隻角從根部鋸下後,便裝入背囊之中立即轉身離去——就這麼短的功夫,原本徘徊在數百米開外的一頭身上長着倒刺的黑牛就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兒尋了過來,這種名爲窮奇的異獸不論是體能還是身體硬度都十分可怕,因此即使擁有威力不俗的武器,白澤也不想同其進行糾纏。
如此一來,基本的材料採集工作便算是完成了,又在周圍稍微轉了片刻,發現並沒有讓他感到心懷恐懼的強大異怪之後,便稍感安心的折返了。
回到秘所中後,在稍微找了點東西填飽肚子後,便發現那座“鍊金工作室”已經完工了,房間的設置頗有現代化學實驗室的感覺,並不像影視作品中的那些煉金術士的工房那樣看起來頗爲雜亂。
因爲已經在魔禁世界進行過不知多少次鍊金實驗的緣故,雖然白澤如今在記憶中沒有什麼留存,但是在操作起那些基礎器材時卻頗爲熟練,遊刃有餘的將諸般材料通過研磨、溶解、調和以及精餾等手段進行精煉提純後,最後再將這些經過初步精煉後的素材經過精細的稱量和調配,而依次投入到了那口彷彿“魔女的大鍋”一般的鍊金釜中,在對其鍊金的程序中關於煅燒溫度和時間的設置進行一番調控後,便將其放到一邊不再理會,少年轉而處理起了從“土螻”頭上割下來的長角。
將長角放在工作臺上用其內置的切割設備剝片後,將其中一片放入到之前準備出的鍊金溶液中先進行浸泡處置,去除其上的油脂、粉塵、細菌乃至於血跡之類的雜質,並在拿出來放置到一旁的無菌罐中進行風乾處理後,再將其使用在其進行風乾之時調配的另一種溶液中施以防護用塗層,基本上在經過再次風乾之後,就算是初步完工了。
此刻在鍊金釜中熬製的“藥膏”也出鍋了,將伊莉雅早就準備好的符文構圖拿出來放入到一旁的設備之中進行掃描,隨後將掃描出的圖形提取出來對模糊的地方進行補正,便通過投影設備將這幅圖形投射在了被卡在工作臺上的羊角切片之上,從一旁拿出來專門用來處理骨製品的v型刻刀,用以清洗刨面的蒸餾水,以及用以灌入魔藥的針頭同虹吸管後,便開始了長達近一個小時之久的符文銘刻工作。
最後再將銘刻好符文的羊角切片,按照伊莉雅的喜好使用簡易車牀進行一番切削後,製成擁有藝術美感的掛件,再次進行一番清洗和拋光處理,最後再對其施加一次塗層便算是大功告成了——而此刻基本上也已經時值下午,外出上班上學的家人很快就要回家了,由此可見進行這種鍊金作業到底有多麼費功夫了。
將製造成功的“心靈強化掛飾”串上一條細繩,遞給剛剛睡了一個午覺的伊莉雅後,白澤便拖着頗感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現實之中,結果就發現自己落在房間中的此刻已經積攢了數條短信和十幾個未接電話。
好在沒有什麼大事兒,只是家人囑咐他別忘了吃午飯以及注意身體別一直玩電腦什麼的叮囑,在他打電話後也確認沒有其他的事情。
在把自己的這些瑣事處理清楚後,少年便準備去洗個澡清理一下在陰影界沾染的那些灰塵和異味。畢竟他之前又是採集、又是鍊金,身上滿是塵土、草汁、汗臭、以及各種鍊金液體的怪味兒,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忍受,自然還是趕緊清理乾淨爲妙。
當他穿着浴衣從浴室出來後,便聽到自己妹妹房間中的那隻小虎紋貓“紋紋”似乎是聽到了白澤發出的動靜的緣故,在房間中正頗爲急切的喵喵叫喚着。少年想了想,便意識到很可能自己妹妹離開的時候沒有給其留下足夠的食物這種可能性,一想到這個小貓崽兒如今可能已經被餓壞了後,立即小跑着過去開了門。卻不曾想這個小東西在見到門開了後,卻並不在少年的腿邊撒嬌討食,而是一溜煙竄出了房間。
一開始,白澤還以爲自己那個考慮事情總是頗爲周全的小妹真落下了什麼沒準備,但是粗略在房間中掃了一眼後,卻發現不論是食盆、水盆還是貓砂盆都一應俱全,甚至還有一些簡單的貓爬架與逗貓的小玩具,一時間真是頗爲疑惑它到底想要幹什麼——好奇它之後行動的白澤,便立即轉身追了過去。
結果當他來到衛生間的時候,剛好看到這個小貓正在裝滿了貓砂的方盒中解手的樣子,而在看到白澤探頭望向它的時候,還貌似不滿的衝他嚎了一嗓子,讓人頗感好笑。此刻他纔想到,在妹妹房間角落中的那個貓砂盆中似乎散落着數個砂團,不過空餘空間同他的角度來看還是很充裕的,由此看來這個小東西雖然不大卻還挺講衛生。
在用後腿推起周圍的貓砂,將自己的排泄物掩蓋處理完畢後,這個小傢伙便趾高氣揚的高高豎起尾巴、邁着小步子從白澤的身邊走了過去,竟然一點都沒有如當年在魔禁世界中養過一段時間的那些野貓一樣,絲毫沒有想要在他的褲腳邊磨蹭撒嬌的意思,相比之下還真有種“還真是不可愛”的感覺。
不過,畢竟自家養的這隻小貓只不過和他剛剛見面不久,甚至就算是來到這個家也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想要讓本就認生的貓彷彿養熟了一般完全不把自己當成外人,這件事本來就顯得不靠譜,所以白澤也不準備強求,只不過這種若有若無的失落感卻是難以避免。
雖然因爲中午的時候根本忘了吃飯,因此如今已經頗感飢餓,但是畢竟再過不久家人就會紛紛回來,不說別的,但若是被他那妹妹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吃獨食,那麼就絕對討不了好,而若是帶着自家小妹一起在晚飯前吃零嘴的話,絕對就要做好迎接父親斥責的準備——之前因爲父親不在家,母親又要加班,所以他才能帶着妹妹外出就餐或是訂外賣,但是若按照他們家一直以來那套奉行不悖的簡單家規來說的話,晚飯前是不準吃任何東西的,因此若是不想遭受被父親面談的苦楚,還是不做爲妙。
而就在他心中躊躇是不是要趁着此刻時間還略顯富餘而“頂風作案”的時候,卻還不等他做出決定,面上就不禁泛起了一絲苦笑——因爲這棟樓已經有一半都逐漸轉化成他那法師秘所的附屬領域,因此如今他下意識的便能夠感覺到自己那個妹妹此刻已經進了樓門口,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屋了,自然所有計較都不得不因此而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