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與神裂間的三兩話

在一片普通的學生宿舍樓的頂層之上,一個身披雪白修道服的少女快步疾奔着,而後方一道一閃而過的金屬絲橫掃而來,瞬間就被擊飛跌落入下方。

一個高挑身影緊隨其後從天而降,落在了距離那位少女跌落處不遠的房頂之上,其握在身側掛着的刀柄之上的手指,無意識的在上面輕輕拍打着,而正當準備向下方張望好捕捉那個白衣修女的蹤跡的時候,卻突然間眉頭一皺,刀柄上的手指也突然猛地握住劍柄,只不過就在下一瞬,一隻手掌自虛空而來、並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原本即將抽出長刀的動作生生遏制住!

“——住手吧。”

隨着即使是聽到都會讓人感到其中所蘊含的倦怠和疲憊的聲音傳入耳中,淡淡的霧氣瀰漫於空氣之中,一個少年極爲突兀的自空無之處邁步而現,而此人的手正握在了這名衣着性感暴露的少女的手腕之上。

“史提爾果然不能將你纏住嗎……”

女孩兒對於白澤能夠如此毫無徵兆的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而感到意外和驚訝,畢竟能夠瞞過聖人的感知手段的事例實在是寥寥無幾。

而從她的低語聲來看,她貌似對少年能夠甩下那位天才魔術師趕過來並不感到驚訝——若是他一心要走的話,史提爾確實沒有什麼辦法將他攔截下來,但是此刻的神裂火織明顯沒想到白澤竟然是直接正面一拳撂倒了那位紅毛神父纔過來的——不過即使如此白澤能夠用這麼短的時間就追上她,依舊讓她不得不重新估計面前這個向來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的神秘少年的真正實力了。

神裂的目光依舊執着的望向下方,似乎並沒有放棄對茵蒂克絲進行追擊的打算,而除了在白澤剛剛握住她的手腕的時候驚訝的擡頭和他對視了一眼外、之後便再也沒有向他望過來,不過從她此刻並沒有掙開白澤的右手來看,似乎並不是鐵了心不聽勸告的準備一意孤行下去的感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

直到現在依舊感到一頭霧水的白澤,表情肅然的死死盯着面前這位高挑少女的雙眼詢問道。

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神裂火織比同齡的很多日本男性還要高,而對於女生來說其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小巨人”了,也就是此刻的少年可以與她平視,若是換做身高還不到一米七的上條當麻的話,就只能夠仰視這位有着凜凜御姐風範的女子了。

而在聽到了白澤詢問後,她的表情卻突然顯現出了一抹讓人感到煩悶迷惑的悵然和決然,讓少年越發摸不清頭緒了。

“……看來若是不將原因告訴你的話,你是絕對不會放手的吧。”

白澤的目光堅定執着,即使他並未開口,神裂也明白了面前之人的堅定和毅然,自然不會再有任何如之前一般意圖矇混過關的僥倖心理。

雖然她有信心若是認真出手的話,對方絕對堅持不了三五分鐘就要“跪”,畢竟即使他掌握着什麼神秘莫測的隱藏手段,也難以彌補兩人之間那彷彿天塹一般巨大的硬性實力差距——但是她是不可能對僅憑由於受到一腔熱血和正義感的驅使而現身於此的“局外人士”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因此當暴力手段不可取後,即使對於此刻跌下樓頂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的目標也追之不及的情況下,就只能實話實說了。

於是乎,白澤自然就聽到了那個關於爲了保護茵蒂克絲的腦內記憶空間不會受到過度壓迫、而需要每年清空一次記憶的“背景設定”,以及他們爲了不再受到那種因爲親友瞬間陌路的苦楚而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處置辦法了——說實話,清楚那些被封存在茵蒂克絲的腦袋中的魔道書都是些什麼“貨色”的白澤,自從知道有茵蒂克絲這個能夠儲存十萬三千冊“禁書”的活體圖書館後,就對此人竟然沒有因此而暴斃感到不可思議至極,此刻聽到竟然存在這麼一個“缺陷”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覺得這個少女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未免也有些過於微不足道了,怪不得會被稱爲“某不科學的禁書目錄”呢。

雖然他也清楚如今市面上流傳的什麼“人的大腦可以儲存自出生起的全部信息,因此根本不會有記憶容量不足的情況出現”這種“科學論調”,但是這種事情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確實是真理,但是這種只針對物理層面進行觀察和研究所得到的結論,是無法用於處理更接近於量子力學層面的能量和精神層面的事物的,而茵蒂克絲的情況正是其中之一。

要知道她腦袋裡的那些魔道書,隨便一本所蘊含的信息都是經過各種匪夷所思的手段進行加密過的,而想要能夠成功將這些不亞於破譯軍方暗碼的加密手段解讀出來,所需要的運算量就早已超出了尋常人的極限;更不用說那通過前後文相互組合鏈接從而形成的多維度知識體系所形成的龐大信息量,若是將其一條條的梳理出來的話足以讓國家圖書館的數據庫都被撐爆,而若是直接以“原型”進行記憶的話,根本無法理解多維信息結構的人類大腦、則會因爲在局部記憶神經元接受了過多信息的衝擊和擠壓而被生生燒燬掉——更不用說這些魔道書內隱藏的強大精神污染能力了,一般來說還沒等被外人成功將其內記載的信息破譯出來,就已經被那無形的侵蝕力直接從心靈層面擊潰了!

因此來說,就算經過了獨特的“壓縮程序”將這一本本的魔道書都以最爲精簡而無害的方式儲存在了腦袋中,但是每一本書所佔據的空間絕對不可能和市面上隨隨便便的一本書籍相提並論,在白澤來看,若是這個世界存在“法術位”的話,那麼每一本魔道書都要最少佔據一個法術位才能夠勉強容身,或許那些只不過記載些鍊金配方或是基礎理論的或許不過佔據那些一級二級的低級法術位,但是隻要涉及魔法結構方面的魔道書就必然需要更高神秘能級的法術位才能夠承載,至於那些記載着極大之法的神代魔道書就算是放在九級法術位上都會顯得有些難以承受!

就算茵蒂克絲天賦異稟,但是也不可能憑藉正常手段擁有十萬三千個“法術位”,要知道那些諸位面鼎鼎有名的半神級的賢者們用以分配到魔法方面的記憶容量、也不過能夠轉化爲近千法術位就到極限了,由此可見不過是一個連精煉魔力都無法做到的普通少女的茵蒂克絲,肯定使用了其他的什麼手段才得以擴充了自己對於魔法記憶方面的天賦,而最爲常見的方式,自然就是將自己日常生活所需的記憶容量分配出去——雖然也存在着使用魔導器來儲存法術的方法,但是由於“魔禁世界”的魔法發展十分畸形,使得絕大多數的施法者都不需要爲自己的施法次數之類的問題感到擔憂,因此這方面的道具存在概率很低,因此白澤直接沒有考慮這一可能性的存在。

不過說到底,這個世界本來就充滿了諸多不科學的地方,而魔法禁書目錄就是其中最不科學的事物之一,這使得他並沒有尋根究底非要弄清楚茵蒂克絲能夠以凡人之軀容納十萬三千冊魔道書的原因所在。

不知不覺間時間都快臨近清晨了,雖然神裂已經發現原本以爲跑遠了的小修女實際上就掛在下方不遠處的陽臺上,看起來似乎昏迷了過去,不過因爲有白澤守在一旁,她卻也沒了立即下去將目標捕獲歸案的意圖,或許也擔心此刻天已經矇矇亮的緣故而不想被晨起的路人看到自己引發的騷動,因此並未曾繼續糾纏,而是直接轉身小女孩兒跳房子那樣在樓頂上如履平地一般的快速離去了。

雖然瞭解了神裂火織的不甘和苦衷,但是他依舊無法接受他們二人的行事風格,深感“道不同不相爲謀”這一現實的白澤,對於神裂的感覺反而因此變淡了許多,而心中的不快似乎也隨之消散了許多。

已經十分疲憊的少年不再去理會趴在下方不遠處陽臺圍欄之上的那個純白修女,身穿着防禦比地下防核設施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移動教會”的這個傢伙,其實根本不需要他人爲她操無謂的閒心,就算是身爲聖人的神裂火織全力出手、都不一定能夠突破的那件“概念武裝”,說起來實在是強得離譜,而就算是可以焚鐵化金的烈焰也難以傷其毫毛,因此也不用擔心其會因爲“睡姿不良”的問題出現着涼感冒、骨骼錯位等等問題。

白澤此刻才發現自己竟然就站在自家宿舍樓的頂端,而在天色已經逐漸明亮、並且下午還有補習的情況下,他也沒有時間去其他的地方尋找睡覺的地方了——畢竟即使是他也不想面對小萌老師的淚眼和班中“喪屍”們的怒目——因此即使他如今的房間因爲沒有空調而如同蒸籠一般,卻也只能克服艱苦的環境抓緊時間眯上一小覺,最起碼保證不能在補課的時候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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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魔禁篇的前期鋪墊也差不多夠了,隨後將會進入這段劇情的**期,另外,原本準備放在主世界的對於造成白澤那副讓很多人看不順眼的性格方面的暗線設定也將在下一章進行部分披露,敬請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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