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劍光轟然斬落,那張黑白兩色的太極圖只是堅持了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就直接爆碎開來。
而陣法天師也彷彿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只見他的身軀直接倒飛了出去,勉強停在了萬里之外。
“嘶!”
陣法天師擦乾了嘴角的血跡,目光陰沉的朝林長風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道不甘之色。
“哼,若非我受限於這諸天萬界的法則,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又豈能讓你如此猖狂!”
“說起來,九重天的那位道神應該也要出手了,倒是可惜了一具上好的肉身,不過有這姜無雙的肉身,倒也寥勝於無。”
說着,陣法天師咬牙笑了笑,隨後提着姜無雙的屍身遁入了虛空,似乎根本不畏懼林長風的追殺一般。
遠處,林長風只是冷冷的朝此人消失的位置看了一眼,不屑地說了一句。
“跳樑小醜!”
如果放在之前,面對這種明目張膽敢陰他的人,哪怕追殺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斬了對方。
可現在,林長風卻根本沒有將此人放在心上,不管這個陣法天師是什麼人,有何來歷,一個只敢躲在暗處的人,不足爲懼。
最主要的是,林長風現在有更重的事情要做。
就在他準備邁步離開之時,眼底突然閃過一道精光,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
只見他握緊了拳頭,朝諸天東域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陡然間深邃縹緲起來。
足足沉默了好幾個呼吸的時間,林長風才放鬆了下來,似乎破除了心中的魔障一般,灑然的笑了笑。
“這一天終於還是要來了……”
“呵呵,來就來吧,一切早就想到了,不是嗎?上次我不懼你,這次同樣不會!”
說完這番話之後,林長風身上的氣息頓時爲之一變,再次恢復到了之前的冷漠。
這一刻,對於身後之事,他不再關注,而是繼續朝着血斬天和空衍戰場所在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他看來,哪怕是即將到來的道神追殺,都遠不如自己女兒的安危重要。
虛空中,直到看到林長風的背影消失不見,姜無雙留下的衆多強者才大大鬆了口氣,他們都沒有意識到,僅僅是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他們背後的衣服都被冷汗溼透了。
剛纔那一刻,他們是真的體會到了死亡的危機,生怕林長風突然殺心大起,將對姜無雙和陣法天師的怒火撒到他們身上。
面對一尊能夠正面斬殺了姜無雙的強者,哪怕他們人數再多,也只有死路一條。
好在林長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沒有將他們這些人放在心上,不然這禁道海就是他們的埋骨之地了。
下一刻,幾個姜無雙的死忠之人互相對視一眼,頓時達成了約定,朝着陣法天師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他們看來,哪怕大帝已經隕落,可屍身也決不允許落到陣法天師這個有狼子野心的人手中。
在見識到林長風的恐怖實力之後,他們已經斷絕了報仇了心思,只想着將大帝屍身搶過來,好生安葬。
至於剩下的另一部分人,則是紛紛嘆息一聲,對着虛空默默一拜,似在緬懷,似在祭奠。
在做完這些之後,他們也紛紛散去了,只是離去的方向並不相同。
這些人都是名震諸天西域的強者,正是因爲姜無雙的存在,他們有了主心骨,才能聚集到一起,如今隨着姜無雙的隕落,他們這些人也樹倒猢猻散了。
轉眼間,場上的人已經走了大半,只剩下了以洛仙塵爲首的衆人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良久之後,洛仙塵才深吸了口氣,毅然決然的朝着林長風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身後之人自然連忙跟上。
諸天東域,九重天。
就在陣法天師以大道傳音的方式喊出林長風的名字,並且呼喚大天主的時候。
正處在閉關階段的大天主驀然站起了身,雙眼忽然睜開,露出了一雙幽深的眼眸。
一道冰冷至極的殺意從他眼底閃過,頓時刺穿了無盡虛空,落向諸天西域。
“螻蟻,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
隨着大天主的起身,一絲道神氣息以他爲中心朝着四周散發出去,整個閉關之地的空間頓時咆哮起來,似乎感應到了此間主人的殺意和怒火。
“仙武大陸的人,真是好大的命!差點連我都瞞過去了。”
“諸天西域,禁道海內,這一次本天主一定要殺了你!”
“只要我還活着,仙武大陸,絕對不允許有道神誕生!”
對於林長風,大天主心中充滿了怒火和殺意,成就道神的無盡歲月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在一位道主手中吃了這麼大的虧,這讓他的尊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
如果說之前仙武大陸和九重天之間是公仇,可當林長風踏上九重天,並且藉助天魔石刻的力量臨死反擊,將他從道神打落一重境界之後,他和林長風之前已經變成了不死不休的私怨。
這份私怨,唯有一人的隕落方能休止!
這一刻,整個九重天的無數強者都陷入到了一種恐慌之中,他們皆是感到,這片天,怒了!
大天主面色冷漠至極,渾身上下的殺意幾乎沒有絲毫掩飾,只見他一步邁出,整個人就已經來到了九重天之外。
他朝着禁道海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又是一步邁出,直接跨越了茫茫星空,萬千世界,出現在了諸天東域的邊緣。
這就是道神的恐怖之處,千億萬里星空,只是一步的距離!
與此同時,一股略顯縹緲卻又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遙遙鎖定住了禁道海內的林長風,大天主目光一閃,人已經離開了諸天東域。
他是道神,整個諸天萬界屈指可數的無數存在,道神一旦下定決心要殺人,誰人能活?
天靈界,平天城,雪落了……
大雪飄落,已經接連半月,整個平天城一幅銀裝素裹,籠罩上了一層厚重的白衣。
林長風之前居住的院落,一位一身素白衣裙的絕美女子站在樹下,任由雪花落到自己身上,仿若絲毫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