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抉擇

112 抉擇

望着他冰冷的眼神,童念心頭狠狠揪了下,她抿着脣坐在沙發裡,雙手用力扣緊在一起,沉聲問他:“凌靳揚,你還欠我一個婚禮,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男人微垂的俊臉倏然僵硬,他轉過身坐進沙發裡,與她面對面相望,“爲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不是突然。”童念臉色平靜,一雙如水的翦瞳中倒映着他的俊臉,“如果不是你離開,我們早就應該結婚了,不是嗎?”

凌靳揚內斂的雙眸沉了沉,眼角閃過一抹狂狷:“你是在逼我!”

眼見他起身,童念也跟着站起來,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俏臉失色道:“我要是不逼你,你打算迴避到什麼時候?一年,五年,還是十年,凌靳揚你給我個期限?!”

因爲她的問話,凌靳揚銳利的雙眸收縮了起來,他雙手緊攥,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擡手推開她的鉗制,他沉着臉,拿起車鑰匙,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砰——

房門被他狠狠甩上,童念想要追上去,可雙腳猶如千斤重,竟然邁不開步子。緊繃的力氣鬆懈下來,她跌坐在沙發裡,將臉埋入掌心內,深深嘆了口氣。

爲什麼,忍不住呢?

她的本意並不是想要和他吵架,也沒有想要逼他,可怎麼話到嘴邊卻變了味道?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在懷疑,她是不是也變了?自從接管淩氏後,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她硬逼着把自己武裝起來,每天面對形形色色的人物和事情。不由自主的發號施令,咄咄逼人,這樣的她,確實不是原來的她。

可是現實生活在改變着每一個人,她必須適應這種改變,否則不僅她會被生活淘汰,淩氏也會因爲她而被淘汰!

如今落在她肩頭的重擔,不只是他和她之間的芥蒂,也在無形中成爲他們之間很難跨越的鴻溝,究竟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回到最初?!

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飛馳在暗夜中。車裡的男人將車窗都降下來,任由夜風撲面而來,那直面壓迫下來的窒息感,讓他有種發泄的痛快!

將車停在江邊,凌靳揚熄火後,伸手掏出一根香菸,遞至脣邊,“叮”的清脆響聲,幽藍色的火光滑過,他將薄脣間的香菸點燃。

白色的煙霧繚繞,男人隱藏在暗影中的俊臉,若隱若現,他深邃的雙眸沉如幽潭,讓人分辨不出喜怒。緊抿的薄脣拉成一條直線,勾勒出的弧線凜冽。

手指間的零星火光明滅,凌靳揚雙眼直勾勾盯着起伏不定的江面,怔怔出神。放在車裡的手機,一直在嗡嗡的震動,他將手裡的菸蒂彈開,蹙眉拿起來看了看,沉着臉接聽:“喂?”

沈沛妮堅持不懈的打了十幾遍,終於聽到他的聲音,語氣激動道:“靳揚,你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凌靳揚將頭靠在椅墊上,眉宇間透着不耐:“有事?!”

聽到他冷漠的聲音,沈沛妮臉色變了變,柔聲道:“爸爸找你,說有事情和你談!你現在能過來嗎?”

擡起腕錶看了眼時間,凌靳揚抿着脣,聲音沉下來:“好,我現在過去。”

掛斷電話,他沉着臉發動車子,將車從江邊開走,直奔沈家別墅而去。

一棟豪華的別墅,寬敞的庭院裡栽種着法國梧桐樹,周圍裝飾的射燈散發出的燈光昏暗,一簇簇映照在庭院四周,忽明忽暗。

凌靳揚到的時候,沈世明已經坐在庭院的藤椅中良久,見到他來,臉上頓生笑意。

“過來坐!”

沈世明對着他招招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桌上擺着兩個酒杯,他端起紅酒給身邊的人,斟滿一杯。

“這麼晚找你過來,是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聊聊。”沈世明輕呷一口紅酒,目光深遠。

凌靳揚點了點頭,望向他的目光柔和:“沈叔,您有事情?”

聞言,沈世明勾脣笑了笑,他仰頭望着浩瀚的夜空,聲音低下去:“年輕的時候,只顧忙事業,分分秒秒想的都是如何拓展沈氏,可如今老了,才明白落葉歸根的滋味!”

擡手與他碰了碰杯,凌靳揚眼底泛起笑意:“您是寶刀未老。”

“哈哈……”沈世明朗聲大笑,銳利的雙眸滑過一抹精光:“怎麼可能不老,如今沛敖和沛妮都長大成人,歲月不饒人啊!”

頓了下,他沉寂的雙眸閃了閃,挑眉看向凌靳揚,意味深長道:“靳揚,叔叔識人一向很準,你和我都是一樣的人,我們都有野心,也有足夠的能力去成就這份野心!我只有沛敖一個兒子,如果以後身邊還有你,那沈氏真是如虎添翼,還有誰能與咱們抗衡?!”

“沈叔,”凌靳揚抿脣笑了笑,眼底的眸色漸沉:“我不是在沈氏嗎?您放心,我會以沈氏的利益爲重!”

“這個我自然放心。”沈世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滿眼信任。

仰頭幹掉手裡的酒,沈世明深邃的雙眸閃了閃,忽然將話鋒一轉,沉聲道:“你過去的事情,叔叔也有所耳聞。安家的那些股權,機緣巧合下到了我的手裡,但我知道那本是屬於你的東西!靳揚,這些股權你隨時都能夠拿回去,沈叔雙手奉上,物歸原主!”

凌靳揚捏着酒杯的手指緊了緊,他垂下眸,並沒有去看他,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將手裡的紅酒乾掉,好看的劍眉深鎖。

沈沛妮走過來的時候,凌靳揚面前的一瓶紅酒已經見了底,她先一步搶過他的車鑰匙,急聲道:“你喝了這麼多,怎麼能開車?”

將車鑰匙緊緊握在手心裡,沈沛妮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今晚別走了,爸爸已經讓人收拾好了客房。”

凌靳揚蹙了蹙眉頭,不着痕跡的推開她,卻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轉身走進別墅,往二樓的客房而去。

望着被他推開的雙手,沈沛妮眼底滑過一絲失落,她咬着脣,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跟在他的身後。

傭人們已經將客房收拾整齊,換洗的衣服也都準備好。

凌靳揚淡淡掃了眼,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他倒在沙發裡,手臂搭在眼眶上,只覺得頭暈的厲害。今晚喝的並不算多,怎麼輕易就醉了?

到底是酒醉人,還是他自己想醉?!

眼見他倒在沙發裡,沈沛妮目光暗了暗,她轉身下樓,去廚房給他泡醒酒茶。半響,她端着茶杯回到客房,倒在沙發裡的男人,似乎已經睡熟。

輕輕走到他的身邊,聽着他均勻的呼吸聲,沈沛妮勾脣笑了笑。她將手裡的茶杯放下,拿過枕頭和被子,小心翼翼的給他蓋好,讓他睡的舒服點。

彎腰蹲在沙發邊上,她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眼底的神色漸漸溫柔下來。

擡手輕撫着他緊蹙的眉頭,沈沛妮脣邊溢出一抹笑來,眼裡的神情越加迷戀。他和顧燁長得太像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竟然真的以爲是顧燁!

如今細細看來,她還是能夠發現細微的差別,顧燁的左邊眉間有一顆很小的黑痣,而他沒有。他的鼻樑比顧燁更加挺直,並且下顎也更加鋒利。

雖然如此,可每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沈沛妮還是無法控制的將他與顧燁重疊在一起。

用力吸吸鼻子,她將眼角的淚水逼回去,也許這就是上天可憐她,將她失去的再度以這種形式還給她。

男人衣服口袋的手機震動起來,沈沛妮順手掏出來,看了眼上面顯示的來電後,她眼角滑過一抹厲色,將電話按掉,並且關掉手機。

把手機丟在沙發上,她抿着脣沉下臉,眼底的神情染滿陰霾。即便他是凌靳揚,不是顧燁,她也不能放手!

童念握着手機,聽到裡面傳來機械的冰冷女聲,烏黑的翦瞳暗了暗,泛起起伏的漣漪。她頹然的倒在沙發裡,將手機丟在一邊。

今天過得糟透了,她伸手按住胃部,又感覺有些疼,從包裡找出胃藥,摳出來吃了一顆,慢慢的緩和下來,疼痛纔好轉。

不知不覺靠着沙發睡熟,等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滿室一片光亮。

童念坐起來,腳邊只有趴着的瑞拉,除此之外,再無什麼。她抿着脣起身,走去浴室洗漱,很快的功夫整理好自己,趕去公司上班。

淩氏和沈氏,終於如期簽約,兩家實力雄厚的集團合作成功,對於整個聿灃市來說,都是件難得的大事。

慶祝酒會在一家六星級酒店舉行,夜晚的酒店外面,一輛輛頂級豪車,紛至而來,那氣派的場面,堪比車展。

宴會廳中,氣派奢華,觥籌交錯。

今晚兩大集團牽頭,自然是一呼百應,前來的人物都是有頭有臉的。

童念和牧惟晗很早就趕過來,宴會開始後,童念一襲紅色的晚禮服,端莊典雅,如今她的身份尊貴,圍繞在她身邊巴結的人,絡繹不絕。

還好有牧惟晗給她解圍,將那些口若懸河的男人們都擋在外面。

趁着間隙,童念走到落地陽臺喘口氣,呼吸下新鮮口氣。她端着一杯冰水,喝了幾口,緩解掉滿身的酒氣。

挑眉望向人羣中熟悉的那抹身影,她清澈的目光動了動。這幾天,她都刻意沒有和凌靳揚聯繫,只在兩家集團簽約的時候,見過他兩次,也只是說了幾句有關工作方面的話,再無其他。

她分神的功夫就看到凌承業從她面前走過,徑自朝着凌靳揚過去。

童念臉色一變,慌忙的追趕過去。

凌靳揚神色疲憊的退出人羣,他轉身往外面走,路過走廊的時候,身邊越過一道身影,他並沒有留心,卻感覺肩膀一沉,有人擡手按住他的右肩。

“凌靳揚!”

揚聲喊住他,凌承業含笑走過來,眼底涌起一股陰霾之氣,“你可真有本事,離開淩氏還有沈氏,怎麼你每次都能找到靠山?”

凌靳揚腳下的步子停住,他掃了眼身邊的人,神情淡淡的,並不想搭理他。

“怎麼我也做了你大哥這麼多年,你連句招呼都不打嗎?”凌承業見他臉色如常,心頭的怒意止不住開始翻滾。

“有那個必要嗎?”凌靳揚低低一笑,挑眉射向他,嘴角的笑容譏諷。

聞言,凌承業眼底的怒意漸起,他冷笑道,“是沒必要!我們凌家的子孫,你一個外人也不配!”他往前一步,嘴角的笑容猙獰:“凌靳揚,你明明是個野種,可卻騎在我頭上這麼多年,你……”

砰——

凌承業嘴裡的話還沒說完,臉上就結結實實捱了一拳。他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打在地上。

“媽的,你敢打我?!”凌承業吃痛的爬起來,揚起拳頭就要揮過來,卻被跑過來的人拽開。

“凌承業——”

童念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緊趕忙趕還是晚了一步。她清楚的聽到凌承業最後說的那句話,整顆心都在收緊。

轉身護在凌靳揚的身前,童念沉着臉,雙眸蹭蹭冒火,“凌承業,你再敢胡說八道,試試看!”

看到她擋在面前,凌承業臉色沉了沉,蹙眉道:“念念,我纔是你大哥,你怎麼幫着外人?”

“閉嘴!”

童念真的怒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聲音都變得尖利。

這邊的吵鬧聲,驚動到宴會廳中的人,凌舜掃了眼,沉着臉走過來,壓低聲音問:“出了什麼事情?”

垂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童念神情陰霾,語氣犀利:“二叔,管好你兒子,要不然他之前做過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證沒人知道!”

凌舜劍眉一沉,挑眉瞪着自己兒子,臉色染怒。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拉過凌靳揚的手,童念咬着脣,拽着他一起離開。

開車回到公寓,這一路上,凌靳揚都沒有說什麼。童念不時觀察他的臉色,心頭悶悶地難受。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百感交集。

打開客廳的落地燈,凌靳揚動作如常的將瑞拉餵飽,神情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童念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而後走出廚房泡茶,等她端着茶杯出來的時候,只見瑞拉自己躺在窩裡玩,而凌靳揚站在陽臺上,目光望向遠處。

暗暗嘆了口氣,她端着茶杯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喝點茶醒醒酒吧。”

隨手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凌靳揚溫和一笑,語氣如常:“我沒醉。”話雖然這麼說,可他還是接過茶杯喝了口。

剛纔凌承業說的那些話,刺耳猶在耳邊,童念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心頭壓抑的難受。她偷偷擡起頭,看向他的眼睛,那一片隱秘的汪洋,讓她整個人輕輕顫了下。

“你不需要解釋什麼。”凌靳揚雙眸望着遠方,輕輕開口。

他還是能夠輕易看穿自己,童念眉心緊蹙,心底蔓延而出的情緒複雜。

凌靳揚低着頭,手中把玩着Ligne打火機,不緊不慢的吐出一句話:“其實他說的也沒錯!”

童念目光一沉,心尖涌起細細密密的刺痛。

將茶杯放在邊上,童念從身後摟住他,雙手環緊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後背上,語氣黯然:“靳揚,我們結婚吧!”

凌靳揚怔了怔,擡手將她從身後拉過來,銳利的目光盯着她,問:“你覺得我們還能結婚嗎?”

“爲什麼不能?”

菲薄的脣邊滑過一抹淡笑,凌靳揚擡起她的下顎,沉聲道:“現在,你還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他的話,讓童念眼底的光彩瞬間暗淡下去。

推開他的手,童念往後退開一步,目光清冷下來:“凌靳揚,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童念忍住心尖一陣陣的鈍疼,輕輕問他:“我再問你一遍,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凌靳揚俊逸的臉龐低垂,鷹隼般的目光隱藏在暗影中,看不出半點波動。他菲薄的脣緊抿,透出的弧度冷硬。

等不到他的回答,童念心底的期盼一點一滴消失殆盡,終於徹底冷下來。她勾脣淺笑,挑眉盯着他的臉,一字一句道:“很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撂下這句話,她漠然的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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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童念腳步如飛的走出來,她打開車門坐進去,全身緊繃的那根弦,倏然斷裂。

半響,童念沉着臉發動引擎,將油門踩到底,銀色車身‘咻’的一聲,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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