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兩個女服務員不敢動，其中一個看着地上的女孩似乎受傷了，上前打算扶起她，結果強哥一擺手，站在門口的兩個小弟上前就給了女服務員一個耳光，女服務員捂着臉退到了牆邊。強哥站起來，走向前踢了踢倒在地上女孩，然後說：“你知道那衣服多貴麼？老子就算把你賣了也賠不起，懂不懂？過來。”
說完抓住女孩的頭髮，硬把她拖了過來，扔在了邵總的身邊說：“給老子舔乾淨了。”
邵總動了動椅子，伸出了自己的皮鞋說：“這裡舔乾淨就行。”
我看到女孩子的淚流了下來，卻不敢動，趴在那裡，扶着邵總的鞋居然真的舔了起來。
氣氛凝重到了極點，瑪麗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冷靜，我咬着牙，硬把自己的頭轉了過去，不去看這個場景。
女孩乖乖地舔過了邵總的鞋，強哥說：“給老子跪倒牆角去。”這種語氣就好像跟一隻家養的寵物狗在說話，女孩似乎知道強哥是誰，不敢反抗，一言不發地趴到了牆角，然後直愣愣地跪着。
張大發坐在桌上，他是今天的主人，臉色非常不好看，舉着杯，有些顫抖地說：“老弟沒有安排好，賠罪了。”說完自己幹了三杯，這面邵總才露出了一絲笑容，點了點頭，也舉起了杯，輕輕地沾了沾。
張大發吐了口氣，瑪麗一旁打着圓場說：“來，大家一起喝一杯。”
這杯酒下肚，經理進來了，他有些吃驚地看了跪在牆角仍然在顫抖的女孩一眼，立刻轉過頭去，跑到張大方一旁耳語一番，張大方點了點頭，對邵總道：“樓下的溫泉已經清場，要不然過去玩玩？”
“好，走吧。”
說完一羣人拿起包，下了樓。
我是最後一個出門的，我回頭看了女孩一眼，她仍然在默不作聲地流淚，經理站在她的旁邊，輕輕地扶起了她瘦弱的身體。
那一刻，我似乎見到經理也淚流滿面。
溫泉裡，邵總、強哥、瑪麗和張大方泡在一個小池子裡，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們識趣地躲得遠遠地，幾個帶來的女人在一起說着悄悄話，剩下的男人在魚缸裡選了一羣佳麗，正在池子裡熱火朝天地調情。
就剩下我，選了一個很偏僻的池子，鑽了進去。
任由水淹沒我的軀體，我彷彿又回到了七歲那年，我失足於水中，我感到那種壓迫感又向我襲來，我彷彿要溺死在這個世界中。
溺死在這骯髒的爛泥裡。
水攪動了，一個細長的白腿伸入了水中。
我從沉思中醒了過來，鑽出水面，看到孫儷真笑眯眯的看着我：“怎麼了？反胃了？”
“喝多了。”
孫儷看着遠處正在談話的幾個人，又看着正摟着女人嬉笑的男人們，對我笑道：“社會就這樣，想開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在社會上混，男人踐踏自尊，都是孫子；女人糟蹋身體，都是妓女。你看邵總今天囂張這樣，你是沒見過他給人舔腳丫子的時候。”
還有這事？
孫儷看了看我，小聲說：“所有人都知道。有次他回家早了，看到他老婆跟一個他絕對惹不起的人正那個，你懂的。這小子本來想悄悄出去，結果讓那人看到了。那人也不客氣，問他是不是不滿。他說首長視察，他高興還來不及。那人就問，你要是不滿你可以說出來嘛，別等我走了拿小愛出氣。小愛就是他媳婦。他說不敢不敢。然後那個人說，行，但你得有所表示吧。邵總沒辦法，跪下去對着老婆的腳丫子就開親，後來不過癮，抱起旁邊那個男人的腳丫子也開親……”
我沒敢大聲笑，躲進水裡哈哈大笑。
這個社會可能還真是公平的，你的砝碼多，那你就是爺，你的砝碼少，那你就是孫子。
爺有的時候也是孫子，孫子有的時候也是爺。
關鍵是看你的對手是誰。
孫儷見我鑽出了水面，笑道：“高興點沒？”
我點了點頭。
孫儷嘆口氣道：“其實今天不怪那個女孩，邵總恐怕是要給張總一個下馬威，告訴他這是誰
的地盤。那個女孩，只不過是倒黴而已，只希望這不會給她留下什麼陰影。”
我嘆了口氣，又怎麼可能沒有陰影？
聽到我嘆氣，孫儷摸了摸我的胳膊，笑道：“你居然也是公司的，不過我們公關部很少見公司的人，所以都不太熟悉。但是黃總很少帶男人出來，我看得出她很信任你。”
“嗯，瑪麗一直對我很照顧。”
孫儷看了看遠處的幾個人說：“不知道黃總今天怎麼脫身，那個邵總窺視她好久了，每次都想弄到手，這次求到他頭上，他還不得……”
我愣住了，沒想到瑪麗的身份也要獻身麼？
“她不是老許的女人麼？邵總敢碰？”
“有什麼不敢的，只要不是正面交鋒，老許纔不會去招惹邵總。更何況瑪麗只是他其中的一個女人。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孫儷咬牙切齒地說道，擡頭看了看我，見我瞧着她，繼續道，“看什麼看，你也不是好東西，只不過你還沒有學壞而已。說不上有一天，你是最混賬的那一個。”
我嘆了口氣，是啊，如果我真的有權有錢，我說不上真是最混賬的那一個。
“一會兒用不用我送你回去？”我問道。
孫儷似乎看外星人一樣看了我半天，問道：“回去？你以爲我今天過來是喝酒來了？一會兒我會被人帶走，我希望是邵總，至少我可以替替黃總，最不希望的就是強哥，那個變態……”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見到她脖子上有一處疤痕，被頭髮遮蓋着，但是非常明顯。
“這個疤就是他留下的，那個時候有拆遷項目，輪到我陪他。這個變態居然跟餓狼一樣，一口在我脖子上咬下了一塊肉。”孫儷道。
遠處的瑪麗向着面擺了擺手，孫儷答道：“我該上前了，祝我好運吧。”
孫儷過去，又向我擺了擺手，我急忙走了過去。
“我們陪幾位爺上去唱唱歌。”瑪麗半開玩笑道。
幾個人哈哈大笑，我拎着他們隨身的包，跟在後面上了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