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果要減壓,逛街恐怕是最好的方法。
陪着徐晴遊蕩在二七廣場,徐晴走走停停,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我不清楚現在的徐晴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她的事情應該怎麼解決,我只能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以無言的行動告訴她我就在這裡,有什麼事情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
沉默了太久,我想該說些什麼,於是我指着一旁的櫥窗裡面說:“你看,那條白裙子你穿着一定很漂亮。”
徐晴停了下來,看了看我指着的那條純白連衣裙,轉過來問我道:“你喜歡麼?”
我點了點頭,徐晴笑了笑,進店試了試,果然很美,現在的徐晴面帶憂傷,與純白色的連衣裙簡直就是絕配,穿上之後如帶雨荷花一般亭亭玉立。
“好看麼?”徐晴問道。
“好看,好看,買了吧。”我連連點頭稱是。
徐晴點了點頭,結賬的時候轉過來對我說:“看什麼呢,掏錢啊。”
這讓我一愣,一直以來徐晴從來沒有讓我爲她埋過一次單,我一直陪着她逛街也就是混吃混喝,偶爾偷看一下別的女人試來試去,還真沒有送過什麼東西給她,現在一說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急忙掏錢笑道:“走神了,哈哈,走神了。”
連衣裙的購買彷彿激起了徐晴的購物慾,我跟着徐晴從裡到外買了一套,內衣睡衣都買了。
然後又被乖乖地叫了回去,付賬。
徐晴從裡到外買了個遍,又挑了一雙涼鞋,然後自己站在那裡掰手指頭。
我捏着已經空了的錢包,帶着顫聲地問道:“你還打算買啥?”
“別吵,正算呢,看還缺啥。”徐晴一本正經地說道。
整整一天,買了十多樣東西,把我的信用卡都給刷爆了。其實也不怪徐晴,她真沒花多少錢,但是誰讓哥的信譽低呢,就三千額度,想想都對不起徐晴的興致勃勃。
買了一堆東西,我看徐晴的心情真是好了很多,臉上有了笑容,這讓我也舒服很多。
說真的,我真的怕徐晴過不去這個坎兒,畢竟忽然之間一無所有了,與她平日裡的揮金如土有着強烈的對比,我怕她一時想不開真做出什麼傻事。
現在來看,還好,至少比我想的堅強很多。
第二天一早,徐晴穿上了我買的白裙子,脖子上帶着當初瑪麗送給她的項鍊。
站在我面前,笑吟吟地說:“這個裙子和項鍊配不?當初瑪麗說是你親自挑的,我很喜歡啊。”
我急忙點了點頭,卻說了另一件事:“我今天找搬家公司吧,否則讓人封了,就難了。”
徐晴笑了笑說:“搬家用不到公司,我們現在就搬。”
“大姐,你別省這點錢了,就我這小體格,我真弄不了這麼多東西。”看到一屋子的家電,我嚇得差點屁滾尿流。
“你能搬動,組織信任你。這樣,你蹲下去。”徐晴用手指向下點了點,臉上帶着詭計得逞的笑。
我看她心情很好,也就配合了一下,蹲了下去。
徐晴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背上,趴在我的耳邊說:“走吧,你下樓我們
就搬完家了。”
“這麼多東西,都不要了?”我問道。
“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我現在穿的都是你給我買的,過去的所有東西我都不要了,沒有必要。”徐晴輕輕地說道。
我感到了徐晴告別過去的決心,順着她點了點頭,她想告別過去,想從新開始,對於我來說,那將會是最好的結果。身外之物,再賺唄,能有幾毛錢。
“揹我下樓啊,你還等什麼,帶我去你家。”徐晴趴在我耳邊說道,熱氣衝入了我的耳孔,讓我的心都癢癢的。
“好,我們回家。”我笑道,揹着徐晴下了樓。
打車到了我的家,空蕩蕩的房子裡只有一張大牀。
現在我跟徐晴的關係真的有點說不清,我們誰也沒有向對方再次確立過關係,但是又沒有人否認我們之間的關係,兩個人就這樣很有默契地誰也不提這件事,好像都害怕對方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對了,剛纔忘記了,你不搬家我得搬啊,我的東西也都在你那裡呢。”進了我的屋,看到空蕩蕩的房子我纔想起我的那兩皮箱東西還都放在徐晴家呢。
徐晴氣鼓鼓地看了看我,坐在牀上說:“哼,煞風景。”
我也沒辦法,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要了鑰匙,回去把我的東西搬了出來。
關上徐晴家大門的那一霎那,我忽然感到渾身上下都非常輕鬆,彷彿有什麼重擔從我的肩上撤下。
就這樣過了幾天,雖然我跟徐晴一直都睡在一張大牀上,但是我這次真的很安分守己,不敢有什麼非分的舉動。
因爲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兩個現在是什麼關係,朋友?戀人?愛人?親人?
有的時候我想我倆的關係太過錯綜複雜一些,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一個星期後她的新牀到了,我纔算鬆了一口氣。
徐晴這幾天忙得夠嗆,她要把店兌出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現在擺在徐晴面前的只有三條路,第一是跑,帶着器材跑路,將來把器材買了也能收回幾十萬,可是這樣太坑人,等於把所有的教練和辦年卡的都坑了,徐晴和我想都不想。第二是關門,把器材賣了退年卡錢和開工資,但是這樣下去錢不夠不說,徐晴是什麼都留不下。第三就是兌店了,店還有一年的租金,器材是錢,加盟商每年也會給錢,所以只要找到真想幹這行的,兌這個店怎麼也比從頭開始強。
徐晴找了很多個有意加盟的人,把經營狀況和困難都說了,最後還真出手了,那個人背了所有的債務,保證不開除員工,然後給了徐晴二十萬。
這筆生意無所謂誰賺誰賠,其實是挺公平的。
徐晴的房子被法院查封后我們見到過吳雅一面,吳雅的老公通過這件事知道了她的過去,很決然的離婚了。吳雅過來想看看徐晴有沒有辦法要回房子,看到徐晴也毫無辦法後就走了,再也沒有了消息。
而我跟徐晴依然維持着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直到徐晴拿到了那二十萬,那一天徐晴拿着那張銀行卡在我的面前失聲痛哭。
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哭
了許久,她抹了抹眼淚,對我說道:“我要回東北,用這個錢給我的父母買個樓。”
我嘆了口氣,這恐怕是徐晴一直以來的心願,見她眼淚汪汪地望着我,我有點不知該說什麼。
“你還回來麼?”過了許久,我問道。
“不知道,這裡還有值得我留戀的麼?”徐晴看着我,很堅決地看着我,問道。
我好想說我在這裡,但是話在口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我想喊出來,但是忽然發現自己膽怯了。
我們現在究竟算什麼?徐晴就算什麼都沒有,以她的條件也必然能找到一個比我好千萬倍的男人。現在她要回東北了,我怎麼辦?
我看到徐晴的眼神由希望到失望,然後她站了起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沒有再發一言。
第二天,雖然徐晴不同意,但是我依然送她上了機場。
看着她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安檢口,我忽然感到身體的一部分被帶走了,心的一部分被帶走了,我知道我可能永遠都會失去她,我要永遠都會失去徐晴了。
我忽然想失聲痛哭。
直到此時此刻,直到我失去了她,我才知道她對我有多麼的重要。
人不失去就不知道珍惜,此時此刻的我只想讓徐晴陪在我的身邊。
此時此刻的我,只要徐晴。
我不要過去,不要將來,我只要此時此刻,她與我在一起。
我要衝過安檢口,我要去找她,可是我卻被保安攔下了。
我試圖撥打徐晴的電話,但是已經關機了,是的,她的飛機已經要起飛了,剛剛我們在機場磨蹭了好久,可惜到最後我也沒有勇氣說出那句,你留下來。
現在我敢說了,她卻走了。
不,我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她,我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徐晴。
我在手機上飛快地寫了一條短信:“晴晴,我愛你,我要娶你,你別走。你留下來,你不在,我在這個空蕩蕩的城市裡會害怕的,我求你了,你留下來。如果你看到這條短信,那麼你等我幾天,等我出來了我就娶你。”
短信發了出去,我衝到了安檢口,大聲喊道:“飛機上有炸彈,有炸彈,不能起飛。”
十天後,我從拘留所裡出來,遠遠地看到徐晴站在那裡,穿着一身白裙。
她靜靜地看着我走過去,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伸出了左手,她伸出了右手。
兩隻手拉在了一起。
在夕陽的餘暉下,我們一起走向了未來。
是的,我可以不要過去,我可以不要未來,我只要在我現在的生命中。
有你。
2008年8月8日我跟徐晴領了結婚證,然後晚上我們坐在家中,看奧運會開幕。
那巨大的畫軸緩緩地打開,如同我們生活的開始。
我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很長,我也知道還會有無數的艱難險阻。
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我就不在乎。
忽然手機響了,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出現在手機上。
她很好,叫Savo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