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最喜歡的字眼

這是秦始皇嬴政的晚餐時間。

趙高不敢擡頭直視秦帝的相貌,只是低垂着頭,用餘光暗暗看了一眼。便迅速地將整個頭顱埋到了胸口的位置。

從形式上來看,這位被稱爲千古一帝的君王吃的甚是簡單,完全沒有後世宣揚那些喧糜紛繁的膳食種類。矮矮的長几上不過擺着一份肉菜,一罐魚湯以及一碗淡黃色的小米飯。他的周圍也沒有人專門服侍他,甚至從瓦罐中倒湯都要自己親力親爲。

這並不意外,秦國君主向來如此。

他們篳路藍縷而來,最初建國的時候不但不受其他諸侯國的重視,飽受了各自屈辱,便是連公主出嫁時的嫁資都十分拮据。在將絕大多數收入投入到軍費之中後,歷代國君平日裡的生活向來十分節儉。即使後來經過數百年的經營,國家變得越來越強大,各個諸侯國被迫向他們朝貢之後,這些生活習慣依舊被當成是某種不可打破的準則被保留了下來。

這不是憶苦思甜,而是對於這些從骨子裡就好戰的君王來說,衣食不過足用即可,能夠讓他們興奮滿足的點不在這裡。

“弘毅先生,坐!”

和趙高的拘謹不同,和名士相處已經十分熟練的秦始皇見趙高兩人在原地躬着身子,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小碗輕輕吩咐了一句,然後右手一招,立即有兩名內侍抱着兩片竹蓆而來,放在了長几的下手不遠處。

趙高和麥玲瓏不敢怠慢,恭敬行禮過後,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了席子之上,耐心等待着第二次的發問。

“先生是儒門弟子?似乎剛剛登堂入室尚未爐火純青,不知何以教我?”秦始皇嬴政稍稍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態度,手上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依舊一邊吃着飯,一邊隨意地問道。

這就是簡易奏對了,趙高和麥玲瓏這纔有資格擡起頭,觀察起這位歷史上獨一無二,劇情世界中叱吒風雲的絕世豪雄。

在他們有限的感知中,眼前這個人除了秦朝皇帝的冠冕之外,等階上甚至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從劇情世界通行的等階名字顏色來判斷,秦帝不過是最普通的白色,是劇情人物中除了沒有神智灰名之外最低的一級。

歷史人物最低也是紫色,歷史史詩更是七彩絢爛。這不是他們在故意炫耀,而是圍繞在他們身邊那些固化規則世界的具現。而一旦到達了歷史傳奇,那麼他們對應的那些規則已經無法被劇情世界或者衆神之地感知,這就是等階上最直接的壓制。

或者說,他們已經返璞歸真之後和底層規則共生共存,天地滅而不滅,與千萬位面億萬生靈齊壽了。

這個時候白名的秦始皇一開口,立即就點出了趙高身上最主要的規則的組成部分,甚至對他掌控這些規則程度也瞭解到了精細入微的程度。在這樣的情況下,純從規則的角度來看,只要他願意,兩人在秦始皇面前完全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這就難怪他此時的態度了。

秦朝國君的確代代禮賢下士,到了秦始皇這裡依舊如此。然而從士的角度來看,那也要有被禮遇的資格。否則的話,天子的帝王之威雷霆之怒,又豈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夠承受的?

就像是尉繚子,他憑什麼能夠被秦王“以身下之”?那是因爲當時的秦國猛將如雲,蒙恬王翦都是曠世之名將,蒙氏和王氏家族裡更是戰將成羣。然而可惜的是,這些人爲將爲帥統軍作戰沒有任何問題,卻沒有一個能夠在國家戰略層面統籌全局的軍事家。在常規的戰鬥中,他們拼戰術能夠不落下風,可是戰略上的價值往往要大於戰術,沒有一個完整的軍事計劃,攻城略地的效果肯定是事倍功半的。

這個時候,作爲《武經七書》中《尉繚子》的作者,尉繚對於秦國的價值無異於戰略核心。爲了顯示恩寵,秦始皇對他“推食食之”“解衣衣之”就都是可以理解的行爲了,因爲他值這個價。

這就是賢士對於國家的價值。

就譬如說是現在,如果跪坐在席子上的來是諸葛亮,秦皇嬴政別說是吃飯,大概在第一時間就會下座迎之,或者直接動用國家的力量舉行盛大的儀式來專門迎接都是大有可能。畢竟即使扣除政治上的才能不說,單單從軍事理論的角度來看,武廟十哲之一的他在秦國的地位,絕對不會遜色於殺神白起。

至於趙高,在秦皇眼裡還沒有“爐火純青”,大概就是還沒有這個資格了。

“是的陛下,臣師從儒門心學聖人門下。”

趙高剛剛坐下,見秦帝發問,不敢怠慢,立即站起了身回答。

在各個劇情世界中混了這麼許久,其實趙高身上可以掛上的標籤有無數個,可偏偏那些功績在秦皇嬴政看起來都算不了什麼,算起來也勉強只有這個聖人嫡傳弟子的名號最值得一問。

“哦,陽明弟子一脈,不錯不錯。”秦皇大笑着喝了一口湯,連連讚歎了兩句。

講究仁政王道的儒學在強秦自然不好使,可如果是後世王陽明傳承到下來的心學一脈,其中承載了陽明先生的兵道就完全不同了——至不濟地說,這樣的人物拉到戰場上充作一支偏軍的主帥也是綽綽有餘的。

“臣不才,所學不過先生的三分之一,實在愧對先生的諄諄教導。”趙高將自身規則完全放開,陽明先生留在他手臂上的那枚小劍的標記立即熠熠發光。

也許是有所感應,當秦皇目光投向小劍標記的時候趙高猛地一抽身,一股憤怒中夾雜着些許無奈的情緒無視時空的距離真真切切地通過標記傳遞給了趙高,算是做出了某種程度的警告。

即使是心學聖人,大概也是不願意將自身道基的某一部分給秦皇嬴政看到,趙高這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毫不猶豫地將老師拉出來擋在自己前面。

“剛剛臣孟浪,惹得老師生氣了。”面對剛剛一不小心的君前失儀,趙高並不慌張,給自己找了個最正常不過的理由。

王陽明也是流年不順倒了八輩子大黴。原本收趙高爲嫡傳弟子就並非他的本意,只是在那個倭寇劇情世界中被趙高狠狠地坑了一把——當初只不過發佈了一個常規任務,結果硬生生被做成了無上限任務。當趙高用鉅艦血淋淋地對所有海外區域完成了所謂的“教化”之後,大量相關規則的涌入一度影響到他成道三種基本法則“立德”“立功”“立言”的平衡。最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纔將趙高收爲弟子並將這一部分規則全數反饋到了他身上,留下了這枚劍形的獨有標記。

“難怪你以個人之力,強行輔佐智氏稱霸,果然已經得到了陽明先生的真傳——只是學得不到家,太勉強了一些。”秦帝點了點頭,很自然地將兩件事情聯繫在了一起,然後得到了最合理的結論。

這個做法雖然無恥了些,秦皇嬴政倒也不會對趙高有什麼特別的看法,畢竟臣爲君謀,就算有錯也不在臣那裡。

“僥倖而已,陛下麾下人才濟濟,臣這些微末之技,實在不值得一提。”趙高也不反駁。事實上也如秦皇所言,滅個把家族這點小功績在別人那裡也許還值得炫耀一番,但在滅了六國的秦始皇面前,還是算了吧。

“嗯,你也不必過謙,丞相既然推薦你來見朕,就必然有你的過人之處。”秦始皇的耐心顯然在這一番簡單的奏對過程中已經用完了,弄清楚了趙高的能力上限之後也不再以先生相稱,語氣也更加直白地問道,“朕只有這一頓飯的功夫,現在朕已經吃完了,你若是想留下,直接找丞相給你安排個官職,若是要離開,也請自便吧。”

這就是李斯的面子用完逐客了,事實上除了回答,趙高几乎一句主動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陛下且慢,臣只有一句話要說。”他止住了上前引路的內侍,躬身對已經準備離開的秦始皇朗聲說道,“臣並非來求仕的,而是來送禮的。”

“送禮?”聽見這兩個最喜歡的字眼,秦帝果然停住了步伐,轉過了身,眼中的熱切似乎比得到人才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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