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家的墳地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但這種不對勁我沒看出來是哪裡,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罷了。
墳地不是那種很大的地方,能有十六七個墳包,從大到小,從老到幼都有。
歐陽漓帶着我進了墳地,一邊手牽着我的手,另外一邊的手握拳放在身前,似乎他也在算着什麼一樣,但他能算出來什麼?他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麼,還用算麼?
歐陽漓站了一會,停下和我說:“這裡死過一個年約二十歲左右,不是楊家的人,寧兒算不算得出來,墳頭在哪裡?”
歐陽漓這麼說我才把手拿出來,鬆開歐陽漓的手在墳地裡面饒了幾個圈子,一邊按照方位掐算,一邊眉頭深鎖。
楊家的墳地裡面,怎麼會有不是楊家的人呢?
這事可真是奇怪了,祖墳這種地方,一般是不給其他人進來的,莫說是一個,就是兩個那都是不被允許的,難道說這裡面有什麼事情?
算了一會,擡頭朝着那面一顆吃v,柳樹的下面看去,果然有個挺大的墳包。
我過去看了一眼,墳頭沒有立碑,看上去是怕人知道。
地方也不是很顯眼。
“這裡應該就是了,但你是怎麼知道不是楊家人的?”我問歐陽漓,歐陽漓便笑了笑,跟我說:“這裡有其他的東西在附近,她和我說的。”
“其他的東西?什麼東西?”擡頭看看,不會是這可顆瘦小枯乾的小柳樹吧?
歐陽漓笑了笑:“不是柳樹。”
不是?
我又看看周圍,正看着,一團白色的霧氣忽然消失不見了,我轉身仔細去看,白色的煙霧已經一眨眼不知道去了哪裡。
走了幾步我掐指算了一下,歐陽漓不等我算出來,擡起手握住了我的手,不讓我繼續算下去了。
“天機不可泄露,寧兒泄漏太多天機,不好。”歐陽漓說不好就不好吧,我也就不再去執着了。
不過這座墳要怎麼辦?
看了看我問歐陽漓,歐陽漓跟我說:“他今晚會回去,我們先回去。”
歐陽漓說着帶着我朝着外面走,因爲是墳地,陰氣總歸是有些重,女漢子不能靠的太近,沒過來就去別的地方溜達了,楊林不放心就跟着一塊去了,剩下我和歐陽漓在墳地裡面饒了兩圈離開。
除了墳地我回頭看了一眼,停下了便問歐陽漓:“我看到的那東西怎麼覺得和我有些關係,是什麼?”
“寧兒的靈性越來越靈敏了,在過些日子就要超過爲夫了。”歐陽漓那麼說,嘴角得意的勾了勾,好像我的靈性越高對他越有易似的,笑的那般好看,即便是天上沒有明媚的陽光,我也覺得他是這世間最好的,沒有什麼比他更好了。
想到這些我把歐陽漓的手緊緊握住了,歐陽漓微微的頓了一下,停下回頭望着我,他沒說話,但對着我笑起來卻那樣的溫和,這是一開始我沒體會到的。
和他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忽然發現,其實就算死了,這一生也無憾了,就算沒有來世,我也不難過。
見我這樣子歐陽漓擡起手摸了摸我的臉,我說:“我不要那麼多,等我們把事情處理了,讓狐狸和青蓮跟着佛祖回去修行,我們回到我們該去的地方,你說好不好?”
歐陽漓看着我,淡淡的吐了一個字:“好!”
我靠在歐陽漓的懷裡,靜靜的不說話,歐陽漓則是轉身帶着我走,擡起手輕輕拍了我的手臂兩下,帶着我朝着外面走。
一邊走歐陽漓一邊說:“狐狸和青蓮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寧兒也無需把這事放在心上,是福是禍,皆有定數,青蓮早就不在了,而今這世間剩下的只有歐陽漓和寧兒。”
“那你呢?”我問,歐陽漓看我,擡起手摸了摸我的頭,問我:“我不就是歐陽漓麼?寧兒忘了?”
“你纔不是,你是玉骨。”我說着白了他一眼,歐陽漓愣了一下,久久才說了一句話:“這世間,註定要留下的不是玉骨,而是鬼王歐陽漓,那個曾一身紅衣勝血的男子,寧兒也不是真的寧兒,有朝一日,寧兒自會明白,我與你不過是曇花一現影子罷了。”
“你與我?”看去我便笑了,不管誰與誰,知道他能陪着我,即便是死了,我也心甘情願。
可我哪裡知道,這個我與你,說的是他對我,不是我和他,我怎麼分的清楚?
但我確實也不知道,可憐抱着歐陽漓的手臂還那麼開心快樂,高興的雀躍。
而歐陽漓看着我的目光,總那麼的難捨。
離開墳地我回頭看看,總覺得有個什麼東西跟着我出來了。
但大白天的,鬼什麼的跟不出來纔對。
離開那邊歐陽漓帶着我去逛集市,我屬於看見什麼都想買,見了吃的就嘴饞的人,從頭走到尾,東西沒少買,吃的也沒少吃。
歐陽漓便問我:“吃飽了?”
我笑了笑:“吃的走不動了。”
看看天色差不多到時候了,我和歐陽漓便朝着回去的路走,哪知道這回去的路竟遇上不知死的鬼,竟然敢攬着我和歐陽漓的去路,弄出一個鬼打牆來,着實氣人幾分。
“又走回來了?”走累了我便停下了,肚子裡面的那點吃食,沒剩下都沒了。
歐陽漓看看左右,說道:“再走一會。”
“漓。”走着我叫歐陽漓,歐陽漓便答應我:“嗯。”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我總覺得,這一次出來,歐陽漓也怪怪的,就比方說眼下的這事,明明可以出去,他卻帶着我繞圈子,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聽我問歐陽漓看了我一眼,擡起手在我頭上揉了揉,笑着說:“沒什麼事情,只是有些事奇怪罷了,等爲夫弄明白了,自然就告訴寧兒了。”
歐陽漓既然這麼說,我自然是不好再說些什麼,便跟着他在鬼打牆裡面繞圈子。
說來我還不知道,要是不用我的血,鬼打牆怎麼出去,於是我便好奇起來,朝着歐陽漓問了一句。
“要是沒有我的血,也沒有修爲,遇上鬼打牆要怎麼辦?貞貞和我說只要找個地方安靜的等着,天亮就出去了。
難道除了這樣,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也是閒來無事,就問問,歐陽漓聽我問他便笑了出來,嘴角勾了勾與我說:“鬼自古以來就備受爭議,信則有不信則無,但也有人劍走偏鋒,遇到這事明知道有鬼作弄,但還是能憑藉自身的定力走出去。
鬼到底是怕人的,躲在黑暗的地方不敢出來,難道寧兒不覺得如此?”
歐陽漓這麼說我也認同,不過他說的這些和出不出得去好像也沒有多大的關係,他還想要我說點什麼?
我看了他一眼,算是給了一些面子,等他自我陶醉之後他自然會和我說怎麼離開鬼打牆的事。
果然歐陽漓見我靠在他懷裡不說話,他自動與我說:“確實有科學一些的辦法。”
“哦?”我看歐陽漓,我就說有辦法,聽葉綰貞的也不全對。
跟着歐陽漓擡頭看去,目光落在天上的星星上面:“寧兒只要記住,北斗七星的方向,用北斗七星辨別方向,就走的出去。“
“就這些?”我不大相信問歐陽漓,歐陽漓便說:“寧兒有所不知,鬼即便是有再大的能力,也裝不下天,除非是大能,但也要有仙班的品階才行。
鬼是下界的陰魂,人尚且不能遮住天,何況是鬼。
之所以被迷惑,皆是因爲一時間意識不清,正常人只要心定,是不會被鬼打牆一直困住的。”
“那我怎麼被困住了?”我笑着問。
歐陽漓便笑了起來:“寧兒的調皮誰能知道?寧兒要想出去,不是早就出去了?”
“那是自然。”歐陽漓一誇我,我便高興起來,得意洋洋的靠在他身邊。
走了走,我問:“聽聞鬼打牆遇見女人不乾淨污穢之物可解,是真的?”
“這事也是真的,不過寧兒還是不要學了。”歐陽漓說完拉着我一下,邁步走了出去,回頭看去一隻男鬼正站在身後,苦苦撐着。
如此我便搖了搖頭,我和歐陽漓不出來,到是把它爲難了,早知道我們早出來便是。
這麼看,鬼打牆鬼也是很出力氣的。
男鬼看到我和歐陽漓出來,朝着我們陰氣森森的看了一眼,似乎很不喜歡我們。
不過我看它長得不錯,二十歲左右,穿了一套西裝,看着是個不錯的人,生前……
二十左右?
難不成是楊家墳地裡面的那個?
想到這些看了一眼身邊的歐陽漓,歐陽漓點了點頭,那意思無疑就是給我猜中了。
我這才仔細打量起對方,難怪它要找我們的麻煩,肯定是我們擋了他的路了,要不他爲什麼用鬼打牆把我們困住了。
開始我還以爲它是一隻好鬼,現在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它要是一隻好鬼,也就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和歐陽漓了。
我本打算過去抓住男鬼,哪知道剛邁一步,歐陽漓拉了我一下,男鬼一溜煙跑了,回頭我便有些不高興了。
“難不成它是你朋友,你把它放了?”我問,歐陽漓笑的一臉無奈,拉了我一下,轉身將我背了起來,我提着東西,歐陽漓揹着我起來。
我問:“好好的揹着我幹什麼?我也不是沒長腳不會走?”
老實說,大晚上要是沒有路燈,特別是在鄉下的路上走,千萬別讓人揹着,要不小風一吹上來,不管冬天夏天保準一身冷汗,總覺得後面趴着一隻鬼,嚇人的很。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現在我可不怕了,我現在都是鬼王妃了,我有什麼好怕的。
何況我現在的本事也不小,自保還是能的。
“寧兒走累了,爲夫揹着不好?寧兒不喜歡?”歐陽漓問我,微微側過臉來,我順勢親了一口,這才說:“自然喜歡,漓做什麼事我都喜歡。”
歐陽漓恩了一聲,揹着我一路往回走。
哪知道剛回去,路上我就睡着了,歐陽漓叫了我兩次,說是這麼睡要生病,我才整整眼睛,強打精神,一路跟着歐陽漓回去。
但等我們到了楊林叔叔家的門口,竟發現那隻鬼正在門口走來走去,想着要進去,不知道害怕什麼進不去,不進去急得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