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我追過去的時候九陽真人正望着一棵老樹發呆,而我實在看不懂一棵老樹有什麼可看的,其中又有什麼深意,便走去看了一眼,但我看的時候,老樹竟流出血來,實在叫人意外。
九陽真人看看便轉身走了,等他走後我便繞着那棵樹看了一遍,而這棵樹除了流出血來,其他的都好,這便叫我奇怪起來。
照理說萬物皆有生命,而草木壽命不等,有些一兩年便不堪風吹死了,有些則是幾十年幾百年還活的湛綠如新的,這都是不一定的事情,而樹木一旦年代久遠,自然有了修爲,吸收了日月精華,也就度化了。
不要說成精成怪,就是修煉成仙也都可能。
只不過忽然流血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到是叫人意外。
忙着我要去追九陽真人,便在大樹下面簡單的坐了一個記號,記號做好我便跟着九陽真人那邊走了。
離開了這邊這條路,九陽真人一直沒打車,反而是朝着一處看似簡陋的房屋走去,說房屋簡陋,也確實有些簡陋了,寒酸的我就沒看見能住人,就跟我爺爺奶奶那件老屋子似的,外面看東倒西晃,裡面看到處掉渣。
不過那都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我長大後我奶奶叫人翻修過,總體看外面不至於倒,裡面看沒地方掉渣,只是冬天不暖夏天不涼而已。
來到這裡九陽真人便坐在那張破木牀上打坐,我在那裡等了兩個多小時,兩個多小時裡面九陽真人都在打坐,而且是屏氣凝神的打坐,要不是他睜開眼看了一次,我當他是睡着了。
既然什麼都發現不了,我這才轉身走了。
但我一轉身便覺得後面金光閃了一下,於是我回頭去看,但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所以然來了,九陽真人分明在打坐。
看了一會,我擔心回去的晚了歐陽漓回去,我這才先回去了
等我回去,歐陽漓還沒回來,嶺南府的三鬼到是很盡職,都在門衛室裡面守着我,我回來他們正盯着我看,其中一隻還和另外的兩個說:“王妃一天比一天漂亮,有時候我偷偷看她都喜歡。”
“你可別胡說,一會王妃醒了,聽見不好,我們是鬼,怎麼能肖想王妃。“另外一隻鬼說。
“我看王妃是睡沉了,聽不見。”開始說話的那隻鬼說,另外的兩隻鬼忽然笑了起來,就在嶺南三鬼笑的時候,我過去躺下,遊魂回了身體裡面。
嶺南府三鬼看我動了,忙着相互看看,不敢說話了,生怕我聽見什麼。
我躺了一會,睜開眼看着三隻鬼,全當什麼都沒聽見,朝着他們說了幾句話,叫他們先回去。
嶺南府的三鬼就在這時候退了出去,等它們退出去了我馬上也從牀上起來了,打算去那顆會流血的大樹那邊看看。
但我出門就看見回來的歐陽漓了,進門歐陽漓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我便有些心虛,站在門口便不敢多言了,而此時歐陽漓看到我目光在我身上看了一會,走來到了我面前。
開口歐陽漓便問我:“出去了?”
我尋思了一會,點了個頭,既然他能這麼問我,肯定是知道我出去了,不然他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
見我點頭答應,歐陽漓的臉色越發不好,但我並沒說些什麼,既然他在生氣,我自然不能沒事找事給自己添上麻煩,少說兩句他自然是不會怪我便是。
果然,見我悶不做聲,歐陽漓便好多了,臉上的怒氣也都消散不見。
“寧兒果然不聽話。”歐陽漓走來便將我拉了過去,看了看我才鬆了一口氣,原本他是很不高興,但看我沒什麼事情,也算是有驚無險。
他是關心我纔會這樣,自然我不會說他什麼,至於歐陽漓他本人,則是又在我的眉心點了一下,我這才覺得什麼東西從我身上離開了。
此時我拉着歐陽漓問:“你怎麼知道我不聽話了?”
歐陽漓於是說:“自然是知道。”
還是不肯說,於是我便不問了,到是朝着嶺南府的外面看去,看出我在想些什麼,歐陽漓便帶着我朝着外面走,出了門我便挽着歐陽漓的手臂問他,重案組的事情可是忙完了,歐陽漓便和我說還沒到就回來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擔心我纔回來的。
“你回來了,南宮瑾一個人忙不忙的過來?”我問歐陽漓,他便再也不說話了,我們一路走去,不知不覺也到了我做記號的大樹那裡。
但我奇怪起來,我當時確實看見那顆大樹流血了,而且那血好像是一瞬就流出來了,看的我都有些心疼,怎麼此時反倒看不見了。
圍繞着樹我好好找了一遍,找到我做記號的地方,記號還在那裡,但是這棵樹,卻完完整整,絲毫沒有流過血的跡象,這也真是奇怪了,難不成當時我真的是在做夢,根本這棵樹就沒有流過血。
知道這些我就開始犯愁了,到是歐陽漓,站在大樹下面徘徊。
擡起手歐陽漓還摸了摸那棵樹,但他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便帶着我朝着回去走了。
一邊走我還一邊回頭看,還說:“我確實看見流血了。”
“寧兒有些累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免得胡思亂想。”歐陽漓這麼說我也是無奈了,他竟不相信我,這事也是奇了。
於是接下來我便不說話了,陪着歐陽漓一路走下來,顯得沉悶許多,直到回到嶺南府,一回去他就說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去休息,我這才知道他是打算親自帶着我去看看那棵樹,這才高興一點。
進了門我便把門封住了,有歐陽漓在我到是不那麼的擔心,於是便朝着牀上走去,回到牀上兩人躺下,歐陽漓便和我躺在了一起,將我的手拉住,而後將被子蓋好,兩人這才把眼睛閉上。
這次我和歐陽漓很快離開了嶺南府那邊,出了門歐陽漓一把將我摟了過去,隨後一眨眼便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而此時一落下來我便朝着他看,明明我們都是遊魂術,但歐陽漓在夢裡法力高強,而我則是半點能耐沒有,就是腳都沒有他快,自然要多看他兩眼了。
見我看他他到也不說話,而是帶着我去了那棵大樹前面,而此時這棵大樹身上確實有一些血跡,歐陽漓還伸手摸了摸。
“你是這棵樹的樹靈?”歐陽漓於是問大樹,大樹的葉子搖擺了搖擺,嗚嗚的發出聲音,我這才奇怪的看了一眼歐陽漓,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漓此時也看了我一眼,但他到底沒和我說是什麼原因,而他只是看着大樹看了一會。
大樹哭的更加嚴重,歐陽漓這才說:“你既然是樹靈,想必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現在還有壽命,但你確實已經耗盡了修爲。”
“我是一棵樹精,本想着修成正果,卻沒想到會遭了毒手,不但把修爲都耗盡了,現在也要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了。”大樹說話的時候我朝着周圍看了一眼,確實冰天雪地,還沒化凍呢。
“你找寧兒就是爲了這件事情?”歐陽漓於是問,大樹嗚嗚的哭了起來,我看看大樹,伸手丈量了一下,這棵大樹少說也有兩個人那麼粗壯了,這麼粗壯的樹,就算沒有幾百年,也又幾十年了,這麼粗壯的大樹,平常真沒發現,竟然是生長在這種地方的。
不過比起以前我看見過的那些精靈,我到是覺得,這棵大樹很是一般,甚至可以說是其貌不揚。
一來長的不算高大,二來就是樹也不起眼。
這樣的樹是怎麼成精的?
葉綰貞和我說過,凡事沒有渡劫的精怪,都是精怪,跟地仙就是兩碼事,既沒有封名也沒有本事。
這話是否真我不清楚,但現在這棵樹仔細看確實沒什麼能耐,年頭應該也不太久。
哪知道,接下來大樹的話反倒叫人意外一陣。
“我已經修煉了九百年了,雖然我長的矮小,其貌不揚,可是我在很久前就在這世界上了,只因爲我先修煉的行走,雖然沒有修成人身,但也能在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一夜之間行走幾百裡地。
靠着這些,我纔來到這裡,森林遭到人類的砍伐,我也只是換了一個地方,而我爲了不讓人發現我的真實年齡,便不在生長,也是爲了隱藏自己。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我原本在有一百年就能渡劫了,即便是不成功,在我看來我修行這麼多年,做好事做了許多,我還叫人向善,這些也足以讓老天爺看我一眼。
卻沒想到,就剩下最後的這一百年了,竟然給人暗算了。”
暗算了?
越聽越是糊塗,開始我就被大樹的九百年給嚇到了,如今又被他那一開口就是算計的事情給震驚到了。
它好歹也是一棵老樹精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算計它?
我不說話再往下仔細的聽,此時老樹精才說起當日他被暗算的事情。
按照老樹精與我和歐陽漓說的話,它是遇見一個長相俊朗的年輕人,那人來了之後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弄了一根繩子掛在他的枝椏上面,打算在他面前上吊吊死,但它是有修爲的樹精,還要指望着一百年後在這裡渡劫成仙的,要是這時候死了人在它身上,以後它也就不用成仙了。
於是就生出了要救眼前年輕人的打算,而這個打算就把他給害了,不但損耗了它九百年的道行,還給害了!就剩下了一個樹靈了。
再過今天,要是遇不上我和歐陽漓,就是樹靈也沒有了,它無奈纔出此下策,因爲它身上有靈,所以能夠感應到我的存在,這纔在我出現的時候流出血來。
而我也確實不負衆望,果然動了惻隱之心,去而復返來找他來了。
但他的元神一滅,即便知道我來了,也不能和我見面,更不能說話,這纔在我來找他的時候,沒有出現,要我和歐陽漓又找了它一次。
“你說那個年輕人要上吊,那後來呢?”歐陽漓問老樹精,老樹精嗚咽說:“後來就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