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洞口之外,姜文宇立刻帶領其餘人馬圍上來,向我詢問進洞之後的遭遇。
陳玄一則指了指被我反扣住雙手的張揚,說這個小孩是誰?
我苦笑,搖着頭說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小孩,而是姥姥傾盡全力培養的死士,身手和動作都很不錯,之前就是他暗算我,差點將我傷到了。”
啊?
聽到姥姥居然用這種未成年的小孩來抵擋大部隊,行動隊中,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
不久後周坤便站出來,哼了一聲說,“這惡毒婆娘,心地簡直歹毒得不像話,居然能幹出這種事,實在讓人不恥!”
“呸!”我們都深以爲然,然而聽了這番話之後的張揚,卻忽然露出極度憤慨的表情,忍不住掙扎着,噴了一口唾沫向周坤,嘴裡憤聲道,“不許你污衊姥姥,有本事你放開我,我們來一場決戰!”
周坤頓時無語了,搖搖頭,指向這小孩說道,“這傢伙怎麼這麼暴戾?”
我嘆氣道,“還說呢,姥姥手底下,全部都是這種悍不畏死的死士,你們要想剿滅這個魔窟,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這時候姜文宇看了看張揚,冷着臉呵斥道,“小孩,你一直跟隨姥姥,想必對裡面的情況特別熟悉咯,老實告訴我們,裡面究竟埋藏了多少跟你一樣的死士,洞內到底有多少佈置,快說!”
姜文宇色厲內荏,像極了一個嚴厲的班主任,可惜張揚卻不是那種唯唯諾諾的“學生”,聞言便發出一陣冷笑,“你說的沒錯,姥姥的確在洞窟裡安插了不少人,多到可以讓你們去死!”
“好小子,膽色不錯,我看你能熬過多久!”姜文宇可不是什麼軟柿子,雖然在面對張鬆這些人的時候,表現得十分拘謹,可他畢竟是西南局下屬單位的直接領導,稱得上是宗教局的檯面人物,哪裡能夠容忍一個半大小子,在自己面前猖狂?
話聲剛落,姜文宇便伸出大手,搭在張揚肩膀頭上發力一捏,頃刻間,一陣“咔嚓”的骨骼摩擦聲便隨之涌出來,而張揚那張原本寫滿了桀驁的臉,也在一瞬間陷入了扭曲,冷汗如雨,涓涓而下。
可以想見,這小子一定是很疼的了,不過儘管是這樣, 他還是咬着牙牀,腮幫子高高鼓起來,就是一個字不說!
“我還真就不信!”姜文宇臉色一厲,正要繼續加勁,夏夢看了這陣勢,於心不忍,急忙打算上前阻止,但卻被我死死拽住了,強行拉到一邊去,“不要管,你就當看不見好了。”
很多時候,爲了瓦解一些強大的敵人勢力,迫不得已,必須使用一點不太光彩的手段,這麼多成年人,難爲一個半大孩子,說起來似乎讓人笑話,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白,倘若落在對方手裡的人是咱們,恐怕下場只會更加悽慘。
張揚一直咬牙強撐的,儘管腦門上青筋都快鼓起了兩寸,但是面對姜文宇的折騰,卻就是一句話不肯說。
最終,連姜文宇自己都感覺無趣了,不得已鬆開手,搖搖頭道,“好小子,我實在很佩服你,難以想象,這位姥姥平時究竟是怎麼調、教你們的!”
他嘴上說着佩服,然而臉色卻陰沉無比。
一個半個小子,就能夠在姥姥的指導下,變得如此硬氣和桀驁,足以證明姥姥手底下所率領的勢力,究竟是有多麼的飛揚跋扈和瘋狂。
正當大家對這傢伙束手無策,找不出該用什麼辦法來處理他的時候,一直站在隊伍後面看熱鬧的孫燕,卻忽然冷笑了一聲,說呵呵,這麼多大老爺們,連個孩子都搞不定嗎?
聽了這話,大夥兒集體皺眉,都把眼神轉向了她。
事實上,我們並非搞不定張揚,且不說宗教局中各種專門用來針對修行者罪犯的殘酷手段,光是我身體裡的噬神蠱,也足以讓這小子死去活來,意志崩潰。
只是大家都不太忍心這樣去做,畢竟是面對一個半大小孩,縱然是姜文宇這種見慣了風雨的角色,也感到十分頭疼。
然而身爲來自總局大佬麾下的傳承者,這位孫燕卻擁有着一顆比我們更加殘酷的內心,見大夥都沉默着不說話,她便慵懶地擠開衆人,緩緩踱步向前走來,走到張揚的面前,那張大餅臉上,展現出了極度陰冷的笑容,
“小傢伙,這是姐姐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了,老實交代,你還有得活,不然的話,姐姐可就不能不對你用上比較殘忍的手段了。”
她說話時語氣溫柔,好像個循循善誘的老大姐,然而流露在眼神中的冷漠和不屑,卻將冰冷和扭曲的人格展露無遺。
張揚仍舊沒帶怕的,冷冷地說,“臭女人,有什麼招,你就直接使上來吧!”
閉上眼,我已經預見到了這傢伙下場的可悲,雖然我並不瞭解孫燕,也不知道她究竟具備何種手段,可是直覺告訴我,這位來自總局,擁有着不菲家世和名望的女人,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貨色。
果然,孫燕很快就沒笑了,換上一副冰冷的表情,點點頭說那好,這是你自找的,別怪老孃心狠!
說着,她猛地一伸手,將指甲點在了張揚額頭上,尖銳的指甲發力一剜,頓時在張揚的皮層上,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張揚悶哼了一聲,然而寫滿不屈的臉上,卻展露出一抹譏諷,說就這?
“當然不止!”孫燕冷漠地笑着,指甲連揮,在張揚額頭上劃出許多道血痕,這些血痕鏈條,乍看起來並不深,然而卻在彼此勾勒,組合成一個繁瑣的印記圖案。
陳玄一原本站在隊伍中相對較遠的地方,撿了這一幕,也忍不住瞪大眼快步靠近,嘴裡小聲低呼着,“魘面詛咒?快住手,你怎麼能用這麼歹毒的法子去針對一個小孩?”
他快速靠近,正當算要阻止孫燕,然而這時候,那位神色冷峻的老蠱師卻站出來,擋在陳玄一面前說,“宗教局的事,還請陳道長不要指手畫腳,我們面對的並不是什麼普通小孩,而是徹頭徹尾的魔教分子。”
“你……”陳玄一眼芒爆閃,可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低沉地垂下臉,咬着後槽牙說道,“你們這麼幹,那孩子一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