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法力無邊
趁着休沐,王惡一手牽着王仁,一手抱着王延,在小王莊四下溜達。
“豬!豬!”王仁指着圈裡憨態可掬的肥豬叫喚。
“對,那就是豬,大肥豬,以後殺了給王仁吃肉好不好?”王惡逗着他。
王仁還沒有發話,王延揮着小拳頭嚷了起來:“殺!”
王惡呵呵一笑:“對,殺,以後也給王延吃。”
王仁、王延都笑了起來,彷彿真要吃豬肉。
巡視了豬圈,再看看魚塘,偶爾有魚躍出水面,叔侄倆又是大呼小叫的,興奮得不得了。
轉悠到玻璃大棚之外,倒是不用進去就能看清裡面的作物。
以王惡的見多識廣,一些物種都認不出來。
轉了轉庫房,裡面還有許多馮盎送來的檳榔,只是王惡嫌棄檳榔吃多了,會不會致癌都不說,關鍵是那牙齒黑得喲!所以,那玩意兒一直封存在庫房裡。
檳榔加煙,法力無邊……
可惜菸葉還在南美洲墨西哥那疙瘩啊!
折騰完這些,將一包檳榔隨身攜帶,王惡又進了長安。
做人是要有良心的,那些給王惡送過吃食的,王惡怎麼好意思坑他們?所以,這目標一下就窄了啊!
惆悵!
王惡還在鴻臚寺混日子呢,柳田拿着一張請柬進來,說是高句麗大使者泉蓋蘇文的邀請,還是到曉月樓用膳。
沒辦法,現在的曉月樓不僅菜式出衆,晦星的名頭響徹長安,她那獨特的嗓音蓋壓羣芳,沒有地位的人,想進曉月樓用膳還得看能不能預約到。
請柬上也沒限制人數,王惡索性拉了柳田、徐鴦、盤常一道赴宴。
至於隨身攜帶的史可郎,那自然不用說。
菜品是極豐盛的,泉蓋蘇文這邊也有幾個陪客,倒是人數比較相當。
因爲是包間,甚麼歌舞之類的自然不會放進去。
“感謝左少卿的仗義執言,高句麗纔不至於陷入新羅的陰謀詭計裡。”泉蓋蘇文直接一口悶了一杯,臉色有些發紅。
即便不是第一次喝悶倒驢,泉蓋蘇文還是被它的烈性徵服了。
這要是在寒冷的高句麗,來上這麼一口暖暖身子,該多麼愜意啊!
王惡悠悠地喝了一杯。
你喝那麼急,不醉得快纔怪。
“可惜,高句麗竟然沒有這等好酒!”泉蓋蘇文對王惡沒有防備,心直口快的說出了自己的念頭。
王惡直笑,笑得泉蓋蘇文有點心虛。
“怎麼了?”
“請恕我說得直接,長安有而高句麗沒有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王惡指了指透亮的玻璃窗。“這玩意兒高句麗沒有吧?想想,有這玩意代替薄得要命的窗紙,又明亮、又擋風雪,價格還不算離譜,好不好?”
泉蓋蘇文眼睛都直了:“好!可是這東西,我該怎麼取得?”
王惡伸出一根大拇指,緩緩指向自己的鼻子。
泉蓋蘇文頓時驚爲天人:“左少卿,你真的太厲害了!”
王惡掏出一包檳榔,在口裡嚼着一顆,示意泉蓋蘇文也來上一顆,兩個人看上去其樂融融。
“咦,我好像比剛纔精神了一些。”泉蓋蘇文詫異道。
廢話,檳榔本來就有提神的效果。
泉蓋蘇文發誓,要把檳榔弄回去,一定掙大錢。
王惡嗤笑出聲,而這一次,泉蓋蘇文是用虔誠的目光等待王惡解惑。
“這次不過是小錢。”王惡雲淡風輕的樣子很有傑克馬一成的風采。
當然,前提是你得是成功人士。
你失敗了,說的話再有道理都是屁話;
你成功了,說的屁話都有道理。
“聽說過大唐皇家錢莊嗎?不客氣地說,借雞生蛋,纔是世界上最賺錢的行當。”王惡自吹自擂。
金融,確實是世界上最賺錢的行當,也是最血腥的行當。
“難道高句麗也可以開這個大唐皇家錢莊?”泉蓋蘇文眼睛亮了。
“如果你能促成此事,額可以保證,你能每年從大唐皇家錢莊領到高句麗分部半成的分紅。別嫌少,即便額投了大量錢財進去,也只有一成的份子,再算一算大唐皇家錢莊每年恐怖的掙錢能力,半成足夠你醉生夢死了。”王惡循循善誘的說。
泉蓋蘇文的呼吸開始急促了。
巨大的利益面前,哪怕是刀山火海都得踏進去!
馬老先生說過,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絞死的危險。
何況,王惡給出的條件幾乎是空手套白狼,不用承擔經營的風險,卻能獲得豐厚的利潤,傻子纔不幹!
泉蓋蘇文是聰明人,聰明人拒絕不了這誘惑。
“這事,幹了!對了,只有大唐輸入高句麗的貨物,不均衡啊!”泉蓋蘇文發現了一處漏洞。
王惡輕聲一笑。
這本就是刻意留給泉蓋蘇文發現的,要是連這都發現不了,泉蓋蘇文也別當甚麼梟雄了,當憨憨吧。
貿易順差、逆差,在後世玩死多少國家。
“人蔘、鹿茸、貂皮,有多少要多少,日後可能還會在邊境上收取礦產。”王惡有點惆悵,現在這運費佔據的比例,太高了,除非有能力在邊界上設鋼鐵作坊,否則,豆腐盤成肉價錢。
這數量,卻是少了點啊!
泉蓋蘇文大概知道高句麗一年人蔘、鹿茸的產量,應付大唐源源不斷的貨物輸入可能會力有不逮,卻只能咬牙應了下來。
主要原因,是大唐的貨物進入,自己能掙到錢啊!
泉蓋蘇文卻忘了一點,玻璃這玩意兒,卻是需要大唐的工匠去處理安裝的!
王惡進入皇宮,在偏殿見到了李世民。
可憐的皇帝,着一身小衣,卻依然渾身冒汗,可見當年隋將作大匠宇文愷建造長安,也不是盡善盡美,至少這皇宮選址確實有點問題,溼熱難當。
“高句麗大使者泉蓋蘇文請你?”李世民直接詢問。
入,百騎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王惡腹誹了一句,迅速切入正題:“臣爲自家生意爲餌,引得泉蓋蘇文同意,玻璃經營必然要安排人手,請陛下處置。另外,臣已經許諾泉蓋蘇文半成高句麗分部的利潤,換得他支持大唐皇家錢莊進入高句麗。”
李世民是馬上天子,自然很敏銳的從戰略角度出發:“如此一來,大唐可以很方便的與高句麗所有勢力接洽,可以徵召前朝遺留在高句麗的後人,可以安插探子……”
王惡笑得有點壞:“不僅如此,額們還可以掌握高句麗經濟命脈,到時候,不戰而勝也不是不可能。”
君臣二人相視而笑。
高士廉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是懵的。
大唐皇家錢莊的業務他還是瞭解的,可是,將錢莊開出國去,有點匪夷所思了。
“不僅僅是開到高句麗,以後還會更多。”王惡解釋道。“初期是立足,然後是慢慢的潛移默化,讓他們接受大唐的銅錢、大唐的票證,尋機發展幾個忠心的實權人物。”
如此一來,時間久了,高句麗會被慢慢同化。
高士廉倒吸了一口冷氣。
……
滿眼絕望的金春風不甘坐以待斃,滿長安的宴請王公貴族。
很遺憾,要麼是被直接拒絕,要麼是混吃混喝、滿嘴跑龍船的。
錢財不過身外之物,更何況這是新羅的國帑,金春風並不心疼。
但是,不能完成使命,金春風心如刀絞!
從人品來說,金春風並不是什麼高尚的君子,有時候的作爲讓人難以接受,可他努力爲新羅奔走的樣子,還是陸續得到了花郎們的認可。
“大阿餐,好消息。”一名在外面奔走的花郎滿臉喜色。
“又是誰接受宴請了?”金春風的腰已經微微佝僂,沉重的壓力讓他不自覺的彎下了脊樑。至於說誰接受宴請,不重要了,這不過是最後的掙扎。
徒勞的掙扎。
“許國公高士廉!”花郎喜形於色。
“許國公……高士廉?”金春風驚訝地叫了一聲,腰板神奇地挺直了,黯淡的雙眼重新煥發出神採。
這位不僅僅是大唐的錢袋子,更是皇后的舅父,爲人清廉正直,金春風從來不敢想過能請到他!
“金信郎,說說,你是怎麼打動許國公的?”金春風急不可耐。“事情若成,回去我保你做副弟(花郎的副首領)。”
金信郞歡喜的道:“小人自是搭不上許國公這等人物,但他家公子不一樣。人稱高老公子的高履行,生平最好流連青樓,小人爲此傾盡囊中,請高履行公子幾次後,終於讓高履行公子鬆口,答應說服許國公接受宴請。”
金春風重重地拍着金信郎的肩頭:“幹得漂亮!馬上將這賬報了,我去安排曉月樓的酒宴!”
金信郎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只是,高履行公子也說了,他只負責請人,談得如何是我們的事。”
“他要滿口應承,我纔不敢相信呢!”金春風哈哈大笑。“只有這說法,纔是最真實的。沒關係,我會用新羅的誠意打動他!”
曉月樓裡,高士廉面色陰沉,顯然對高履行擅自做主頗爲不悅。
“阿耶,莫這樣,外人面前,給額一點顏面,大不了以後額老老實實的。”高履行連連打拱。
高士廉也是極寵長子,聞言只是無奈的嘆息,臉色稍微緩和一些。
金春風把跑堂的夥計趕出去,安排了幾個花郎在外面守着,畢恭畢敬地給高士廉與高履行倒酒:“許國公,下臣也是出於無奈。新羅危在旦夕,大唐在此刻竟然轉變了態度,新羅不想滅國啊!”
高士廉冷淡的開口:“朝堂大事,不是老夫能左右的。”
“新羅願爲許國公奉上珍珠若干、金銀若干……”金春風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爲,高士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如同暴風雨之前的烏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