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修道遇魔(上)

伏地虎戰敗,有沒有救兵,邊跑邊罵,一身懊惱。本想從原路回二龍山大寨,可是,心懼膽寒,草木皆兵,疑心半路有官兵埋伏,

就抄小路,多繞了四十多裡的山路,多走了近三天才回到大寨山口。其狼狽相,連他自己也不敢看。

他心想:柳旭是一書生,懼廝殺尤可原諒。但是,通天猴,放火後,不來助戰就是不講義氣了。回大寨後,一定給他教訓一下!

誰知,回到大寨,一問,柳旭和三十個弟兄不知去向,毫無消息;

通天猴更無鬼影,他帶的三十個弟兄也沒有幾個回來,死到哪裡去都不知道。

飛天鼠見到他回來,趕忙跑前來幫着拿槍,一邊扶一邊說:“大王辛苦,大王勞累!”又趕緊沏茶,喊:“弟兄們,快擺宴席!好酒好肉快端上來!”

伏地虎說:“別啦!先讓我喝茶,歇歇再講。”

飛天鼠看到大王如此情態,就是傻子也意識到打敗仗。他不敢問,也不敢講什麼,只一味地沏茶,一杯杯端在伏地虎面前給他喝。

過了約兩刻鐘,伏地虎明知故問:“通天猴沒有回來?柳旭也不見蹤影?”

飛天鼠一面苦相。答:“大王,他們都沒有回來。不知是戰死,還是被虜?”

伏地虎罵:“這兩個膽小鬼!不講江湖義氣的鳥人!”

飛天鼠:“大王,您且寬心。他們應該是遇到麻煩,要不然早就回來了。我叫幾個弟兄下山去看看?”

伏地虎喊:“好!生要見他們的狗樣,死要見他們的死相!”

廝殺費力氣,走路耗體力,並且,這一戰下來,既羞愧又心懼,伏地虎伏倒了,病了。這一病就半個月。

病的半個月來,他多次做噩夢,夢中被官軍追得屁股尿流,滿身是汗。尤其是那個老和尚,緊追不放;更可恨的是那個程是空,一根棍子不離我身上要害部位……

他要報復!可是,細想,和尚長的怎樣,不記得;程是空長得怎樣,太模糊,夜戰中雖然照過面,但當時只顧廝殺,哪有去記他的長相?

程是空,看來好像是中年人,可是有人說他近百歲。應該是中年人才對,百歲的人怎會上陣廝殺,聲音哪會那麼洪亮?武功哪會那麼好?

他下了決心,此仇一定要報!尋找一個有利時機,以洗恥辱!

他叫來飛天鼠,說:“你叫幾個能幹的弟兄,潛伏去佛嶺村細細偵探,把那個老和尚和程是空的日常起居,那個地方的道路、人馬、糧食、錢財,一切的一切都打探清楚。”

飛天鼠說:“遵命!這次。我帶幾個弟兄前去,一定把那兩個老山猴的底子全翻出來!”

伏地虎說:“有種!有你親身去,一定馬到功成!但一定要裝扮好,或是扮成當地山民,或是辦成過路迷路的商客,你們靈活機動。”

飛天鼠說:“是!一定給大王一個滿意的交代。”

伏地虎又羞愧地說:“這次去佛嶺,你們一定要細心。廝殺前偵探清楚至關重要。

我們上次劫糧之敗就是沒有偵探清楚,中了官軍的‘引虎下山’之計,才造成如此慘敗。我也才感受到‘虎下平原被犬欺’的滋味!”

過了十一天,飛天鼠回二龍山大寨向伏地虎報告說:“老和尚日日唸經、泡茶,偶爾指點小和尚練武,並沒有其他多大舉動。

程是空上半個月在家練武、讀佛經、坐禪,下半個月到寺裡,也是練武、讀經、坐禪。每月十五日及月底日在佛嶺村教山民武藝。對了,他坐禪是下午開始至晚上亥時前停止。”

伏地虎聽後說:“姓程的那個老頭,還真是老刀常磨!看來,他還是怕死的!”

飛天鼠又報告說:“程是空當然怕死,據山民說,他還跟閻王鬥過,打敗一羣鬼,死而復生。還說他家有一個漂亮的妻子,老傢伙還能做房事。哈,哈哈!”

伏地虎問:“山勢地形如何?”

飛天鼠答:“佛峰寺在佛嶺的半山腰,距佛嶺村約五里地的山坡路。寺裡有八十來個和尚,一半以上練武術。寺後,有一條小路,彎過幾個山頭到佛嶺鎮;

半途有一條小路繞過幾個社,可通到我們山下的鳯嶺下面。佛嶺村只有一條路通往佛嶺鎮,半途有一條小路通往青藤縣城。

佛嶺村學武術的人達到兩百五十多人。一般是夜間練武,白天做事。”

伏地虎聽後,高興地說:“很好,很好!有勞兄弟啦!晚上,我們好好地來喝幾杯!”

從此,伏地虎親身指點山寨裡的三十多個土匪練武,籌備報復的事項。

程是空一心按自己安排的議程已經修行四個月了。練“大般若波羅密多神掌”時,感到掌氣澎湃,呼吸時,有時還真的出現模糊佛像;

讀佛經時,多次看到金黃色光芒;坐禪時,已經能夠連續四個時辰。他嘴巴不說,心裡實是生起歡喜心。

他深知,現在連續四個時辰坐禪入定纔是真功夫。原來的坐禪七天,去跟秦廣王鬧,那不是真的坐禪,而是睡死、是做夢。

修道過程中,忌的是生起歡喜心,忌的是有感覺、有見奇。歡喜心一旦生起,貢高我慢就可能隨之而生,妖魔也就可能趁虛而入。

他的修道的進步,惱了離佛峰寺一百六十里的山上的一個主險魔王、一個主禍魔王和對面山的主禽魔王、主獸魔王。

佛與魔是歷劫對立的,佛鎮魔、佛驅魔,佛子要上升道法、果位,魔是不允許的,魔一定會千方百計破壞。

主險魔王叫來主禍魔王、主禽魔王、主獸魔王,問:“弟兄們,今享用如何?”

主禽魔王說:“比前時差的多。前時,那些小鬼、山神、小魔把自己掙來的,或是去佛峰寺討來的供品,都會大部分獻出來,現在少了。

他們很多說要修佛道,說佛道纔是究竟圓滿的無上道,對我們不尊重不信了。”

主獸魔王嚷:“尤其這個月,小鬼、山神、小魔都去佛峰寺不回來,說是在那邊衣食免動腦;

聽程世孔誦經深有收益,看他坐禪、練武甚有體驗。有的還讚歎,有的還說要給他護法。真是氣死我啦!”

主禽魔王笑說:“那個人叫程是空,不是程世孔。據說鬼怪都不怕,還說他上年跟冥界的秦廣王大鬧一場。”

主險魔王說:“這個人早有所聞,確實是難纏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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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禍魔王說:“這個人,如果給他成佛成聖,對我魔界極爲不利。

還有那個釋法濟也不是善茬,程是空就是在他的指點下才下決心修佛道的,並且迅速提高法力。

這個和尚法力也了得,至今沒有人知道他幾歲,以我的法力看應該活過三百年。

有的鬼怪說他是晉朝的彭祖,彭祖沒有死是真,可是,他是修道教法門的,怎會去當和尚呢?”

主險魔王說:“今天叫你們來就是爲此事。千萬不能給程是空造成氣候,這對我們魔界打擊損傷太大了!”

主禽魔王問:“險王有何良策?”

主險魔王說:“良策談不上。只是想我們四王合作,趁他還未成功時,來個‘上屋抽梯’,就是等候他坐禪入定,靈魂出竅時圍攻他,叫他靈魂回不到肉身上。

或者,在他上山下山路上截擊他,打亂他的心志和打壞他的身體。這樣,以後,他就不可能道法上升了。”

三個魔王齊聲說:“全聽險王調遣!”

主險魔王說:“兄弟們相信我就成了。我們八月初一行動,這天他在佛嶺村,沒有釋法濟和僧人助力。

你們把屬下都帶上,叫那些去住在佛峰寺山神、小鬼、小魔們裡應外合。

如果敢說‘不’字,就打散他們的魂魄,叫他永不超生!進攻的時間定在戍時中,

這時間,料程是空靈魂出竅未回,身體正是疲勞,成功的機會,取勝把握都較大。萬一不成功,就先撤退,等待他上山時再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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