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着設計圖,將地雷與火炮設計結構再剖析了幾遍,覺得沒有問題這才放下了竹筆。
隔着窗戶望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一切都靜悄悄的,起身,推開窗戶,冰冷的空氣貫入,視野被雪的潔白充盈着,不由在心中感嘆,好白的雪啊。
這樣的雪在大廈林立城市可看不到,以前剛到這裡的時候也沒覺得雪有多美,只是覺得冷,現在倒是覺得雪把這個骯髒的世界淨化了。
不顧小春跟婉兒的阻攔,脫下布鞋,換上倉庫中的軍用皮靴,穿的時候看了一眼耐久度,百分之九十八。
來到院子裡,捧起雪花,咬了一口雪白,嚐了一口冰涼,嚼了嚼,讓一股冷流下肚,直到忍不住寒冷的滲透,身體顫抖,聳起肩膀,縮着腦袋,呼出白色熱氣。
“公主,請保重身體,”布鞋陷入雪地,踩出一排排腳印,小春跑到公主身邊,解開圍巾,將武月綾凍得通紅的一雙小手抓住,忍着冰冷的觸感往自己白皙的脖頸下放去。
碰到了小春胸膛柔軟的部位,慣性地縮回手,還是不由自主地臉紅了。
這時,婉兒也跑了過來,拉着她的胳膊,懇求她不要呆在雪地裡,對身體不好。
“公主,您不喜歡小春嗎?”
面對小春的疑問,沒有用語言回答,幫她把胸口掀開的衣物整理好,再幫她把圍巾圍起來,揉了揉婉兒的腦袋,自己往前走了幾步。
似乎是察覺到了公主心緒的變化,小春也跟着站在原地,腳下的布鞋早就被雪水浸透,她明白,她又不明白,雖然沒有眼淚,沒有啜泣聲,但能感覺到,公主正在哭泣。
武月綾抓起一團雪花,揉了幾遍,捏成了一團。小雪球在地上滾了滾,漸漸變大,最後滾成一個大雪球。
將一個雪人堆好,用手指在上面寫好幾個字,便走回了房子。
婉兒跟小春都不解,爲什麼公主會這樣?堆一堆雪幹什麼,婉兒蹲下去,看了看雪人身上的字。
“婉兒,上面寫的什麼?”
“阿丫、阿奇...”
等到婉兒跟小春回到房間,看到她們的鞋子裙襬都溼透了,叮囑她們去泡個熱水腳再換身乾淨的衣裳。
中午,小春準備了一晚蜂蜜麥粥,武月綾喝過後才知道,竟然是麥子!
武月綾想了想,麥子是做啤酒的原料啊,還有,弄一個蒸餾器來,試着做高度蒸餾酒。
找來魚朝恩,讓他去東市西市找些懂得釀酒的匠人來,並且去藥鋪購置大量蛇麻花,反正初雪已停,雪也不厚,不妨礙外出。以後就把製糖坊旁邊的一個空坊定爲酒坊。
整個下午都在畫圖,對於蒸餾器這東西不是很瞭解,但畫出一個圖來讓鐵匠去打造應該不成問題。
這東西分成兩部分,其中那些管子讓鐵匠打出鐵皮再捲起來,只是這東西怕容易生鏽啊,鍍金?
看樣子要做出來相當麻煩,暫時先這樣吧。
考慮到要建幾個燒磚和瓷的窯子,看樣子必須得有收入才行,坐山吃空這個道理武月綾還是明白的,公主府的府庫開支大得很呢!
酒肆的開張是勢在必行,除了酒樓,辣椒這種食物也必須流通市場才行,可惜定時而市的規定根本不利於商業發展,所有商業行爲都禁錮在了坊牆之中。
最重要的是春開就要訓練團練了,按照她在遊戲中的經歷,單雙槓增加臂力腰力,跑步增加敏捷度,俯臥撐還是有仰臥起坐這些東西,想起來就有些頭大了,親自訓練,先練出十幾個隊長,再讓他們去帶練那五百多號人。
坐在書桌前,武月綾想了想,一個頭兩個大,關於團練管理辦法,就按照遊戲中工會的條例來擬寫?
咬了咬竹筆頭,第一點是不準打架鬥毆,作爲一個集體要團結一致...
積雪延綿,一直連續到荊州城。
不過於長安不同的是,這裡出了太陽,可能是偏南的緣故吧。
雪後的太陽並不暖和,地上積雪融化,蒸發需要熱量,反而比下雪的時候還要冷。
鐵娘子帶着阿雪在院子裡打拳,每一拳都充滿着勁道。
阿雪也長高了一些,跟着師父的動作,一拳一式,雖然動作稚嫩,沒有什麼殺傷力,勝在她年紀還小,慢慢練還是有很大成長空間的。
至於陳燕飛,還得叫這個小女孩爲師姐,入師門不按年齡而按先後。
陳燕飛有心學武,可惜年齡太大,早就沒有了習武的資質。
學了這麼久,還在如何提氣這個階段,若是一口氣提不好,那就是普通人的拳頭,打不爛石牆更無法與人比鬥。
她錯過了習武的機會,不過她兒子盧毅是塊好料子。
盧毅直接被鐵總鏢頭收爲弟子,目前除了陳燕飛教他識字讀書外,早上起來運氣打拳,每天都必須扎兩個時辰馬步。
他知道父親是被山匪所殺,母親也被他們玷污了,每每想到這裡他都會胸口發堵,恨不能飲仇人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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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過,污濁之軀,此生再也不嫁,只等死後去黃泉向你父親賠罪。
也希望他能記住武月綾這位大恩人,一人之力摧毀匪寨,與幾位鏢頭一同殺入其中,將賊匪殺盡。
母親也是她救出來的,可惜人家沒有收留她們母子倆,這份恩情實在無以爲報。
盧毅對於母親的教導銘記於心,每日早起認真練武讀書,心中對於武月綾這位大恩人愈發的敬仰。一人之力,包括計謀智略。趁虛而入,將二千匪兵的山寨摧毀於大火之中。
武月綾的形象在他母親的描述下儼然成爲了這位小少年心中的大英雄,將來一定要去長安,若能尋到這位大英雄,一定要爲她效力,就算做牛做馬也要報答這份恩情!
盧毅扎着馬步,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就咬緊牙關,想想父親是怎麼死的,想想大英雄是怎麼以一當千的。仇恨和崇拜在心中攪拌,化作他堅持下去的動力,這是少年的努力,也是少年的意志。
荊州的初雪並不大,顧仁義陪着陸子季在孤村共勉,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讀書,一起練武。
自從上次陸子季揹着他帶仇殺人,聯合鏢頭一起殺入殘餘匪窩的時候,他就覺得陸兄變了。
感覺兩人間有了一種隔閡,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顧仁義與父親講明之後,決定頭懸樑、錐刺股,寧可苦臥孤村,陪着陸兄勵志讀書,也不要做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有志氣的男兒!
於是,顧仁義打完拳,看向陸子季。陸子季望向村外野坡上覆滿了雪的新墳包,拿起一卷兵書堅定信念繼續發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