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修斯最怕的就是王萍認真起來的表情,那可是他痛苦的回憶,他直接是站直了身子,說道:“沒問題!”
不過心裡卻是一直在嘀咕,今天這到底是咋了,真是奇了怪了……
王萍見狀,不由得搖頭一笑:“你現在又不是我的學生了,哪裡需要那麼認真!”
“您永遠都是我的老師!”米修斯卻是神色一正,怕歸怕,可王萍對學生認真負責的態度,卻是他永遠不敢說上二話的。
“行了,就送到這吧,我車就在前面,回家吃飯,等會兒飯菜都涼了!”王萍停下了步子,已經是到了小區門口了。
“得嘞,王老師您慢走!”米修斯說道。
米修斯見得王萍走後,馬不停蹄地就飛奔進了家裡,他一定要弄清楚今天這一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吃飯吃飯,可惜了我這麼一大桌子好菜了!”李淑芬招呼道。
“修斯,咱爺倆要不整上兩口?”米青松也是開口說道。
“你這老傢伙,能不能消停會,這纔剛剛出院呢,又惦記着喝酒!”李淑芬瞪了米青松一眼。
米青松頓時就啞巴了,可是眼睛卻是眼巴巴地望着米修斯。
米修斯干咳了一聲,對着李淑芬說道:“媽,你看我這經常在外面吃飯,好不容易回來咱們一家子一起吃頓飯,我和我爸一起喝點,沒事兒!”
“小月月,去,把酒給拿來!”米修斯開口說道。
“哼,就知道使喚我!”米月月嘴上哼了一聲,卻是依舊照着米修斯的交待,去了客廳。
“爸、媽,妹妹這次考的挺不錯?”米修斯這時候開口問道。
“你自己看唄,反正比你出息多了!”米青松直接是遞過來了成績單,米修斯一把接過。
米修斯剛看上一眼,就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嘍!王老師不是說了嘛,我努力她可都是看在眼裡的!”米月月做了一個鬼臉,對着米修斯吐了吐舌頭。
“我不信,你這總分得有五百九十多分了吧?”米修斯指着成績單對着米月月說道。
“你妹妹我是天才!”米月月小傲嬌地一搖腦袋,哼了一聲。
“你妹妹好不容易開始熱心學習了,你在這懷疑這懷疑那的,你還是她哥哥嗎?”李淑芬拿着筷子,敲了米修斯的腦袋一下。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哪有人可以突然提高得這麼厲害的。”米修斯說道。
“反正成績在這,不信也得信!”米青松說道。
“小妹,你告訴哥,你怎麼突然就這麼厲害了?”米修斯這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
米青松夫婦也是一臉好奇的看着米月月。
“因爲你呀!”米月月笑嘻嘻地說道。
“我?”米修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哥,你記不記得那天你在病房裡,趕走了討厭的舅舅舅媽……”米月月一臉認真地開口,望着米修斯繼續說道:“從那個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我要像哥哥一樣,能在爸媽受氣的時候,能夠幫到他們,而不是隻會在一旁哭泣或是爭辯。”
“我現在還不能賺錢,但是我以後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我要讓我們家不再被人看不起,我要在我哥哥遇到困難的時候也能有實力幫助,所以我一定要努力讀書!”
小丫頭的話,清脆而堅定,認真而高昂。
米修斯先是愣了不少,嘴一抿,笑着摸了摸米月月的額頭,說道:“小月月,長大了啊!”
雖說在他看來,米月月做個無憂無慮的混世小魔女,他也能在以後撐起一片天讓她隨意作亂,可是米月月卻是因爲他的改變,同時也變成了想要奮進的模樣。
不得不說,這樣的米月月,才叫做朝氣蓬勃,讓米修斯感到無比欣慰。
這,就是榜樣的力量。
“人家已經十六歲了好不好!”米月月噘着嘴說道,卻是讓米青松夫婦不由得開口笑了起來,望向一對兒女,滿滿的自豪和滿足。
“爸,我敬您一杯!”米修斯笑着給米青松滿上了酒,舉杯共飲。
而李淑芬也是因爲米月月的表現而開心不已,不停地往她碗裡夾菜。
米修斯那吃相,這裡就不再詳細贅述,明眼人都明白,可饒是他,今天也比不過立了大功的小月月,好幾次都被李淑芬敲了一下手背:“給你妹妹留點兒!”
“她吃得完麼!”米修斯嘟囔道,不過依舊是悻悻收回了手,和米青松繼續喝酒。
李淑芬和米月月早早地吃完,只剩爺倆繼續在那喝酒,米修斯是喝上一口就要狂吃幾大口,米青松則是抿上一口就是搖頭晃腦地細細回味。
不過,今天李淑芬倒也沒催這二位,洗了澡就和米月月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去了。
這算是大大的寬容了,讓他們爺倆好好放鬆一把。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米修斯腦袋是暈暈乎乎的,米青松也好不到哪裡去,一邊在那搖頭晃腦呢,這嘴上還閒不住了,咿咿呀呀開口唱道:“坐在馬上來觀定,城樓上坐的是諸葛孔明……”
米修斯此刻聽得卻是不再覺得那麼無聊,甚至是輕輕拍着桌子給自家老頭打着拍子。
米青松自然是越唱越帶勁兒,只聽得唱到那段“我本當傳將令殺進城”之後,頓上了一頓,突然是暴喝一句“哈!”
這可把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娘倆給嚇了一跳,李淑芬卻是大聲叫道:“老李,你在那哭喪一樣的叫喚什麼呢!”
可是這邊的爺倆呢,卻是像渾然不覺一般,一個打着拍子,一個繼續唱。
“你就來,
請上城樓,
司馬你聽我撫琴”
“讓你撫琴,讓你撫琴!”李淑芬擰着米青松的耳朵,嘴上不停地說着,卻是聽來了沉重的呼嚕聲。
好嘛,這爺倆這一唱一和的,都睡着了!
“哥,起牀啦!起牀啦!吃飯啦!”
米修斯腦袋是暈暈乎乎的,又是被米月月不停地搖晃,這才從睡夢中醒來,眼睛都來不及睜開,就是對着米月月說道:“小妹,快給我倒杯水來,我這喉嚨跟冒煙一樣!”
不多時,米月月踏着步子來到了米修斯牀前:“那,水!”
米修斯這才用力得睜開了眼,不過只有一隻,倒也足夠,將那面前的水杯接到了手裡,另一隻手撐起了身子來,開始喝水。
這一杯水咕嚕咕嚕下肚,另外一隻手慢慢揉着眼睛,開口問道:“現在幾點了?”
“十點!”米月月說道。
“小妹,別叫我了,我不太舒服,你們吃吧,我多休息會兒!”
“嗝!”米修斯揉了揉肚子,打了個嗝,又摸了摸額頭,依舊脹痛,不由得又躺下了,艱難地把手機給打開,想要給孫思琪打個電話請個假。
等電話那頭的孫思琪接了電話的時候,開口就說道:“你小子又給我死哪去了,忙死我了!快點給我過來!”
可電話這頭,米修斯卻是沒有迴應,因爲這貨又給睡了去,孫思琪仔細聽着,卻是聽到了米修斯的呼嚕聲。
孫思琪這可就是爆炸了,你說你不來就算了,打個電話讓我聽你的呼嚕聲,這算是怎麼回事?
不過,她倒也沒有想要直接將米修斯從夢中折騰醒,可拿着電話卻是氣憤不已,不知道是接着好還是掛了好。
白可卿見到孫思琪這副模樣,不知道米修斯怎麼又惹她生氣了,開口問道:“孫姐,怎麼了?”
“你自己聽吧,氣死我了!”孫思琪氣呼呼地將電話交給了白可卿。
白可卿接過電話,就是聽到了米修斯那頭傳來的呼嚕聲,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不過依舊是安慰道:“孫姐,米修斯平常可不會這樣,這次就算了吧。”
“你就知道替那小子說話!”孫姐調笑了一句。
“哪有!”白可卿卻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米修斯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兩三點的時候了,這時候他腦袋才清醒了不少,打着哈欠慢吞吞走到了衛生間。
家裡已經是沒了人,米月月和父母一起去了店裡幫忙,因爲她考完試了放假三天,所以這幾天早上都是免不了擾他清淨。
米修斯慢吞吞地刷了牙,然後洗了個臉,清醒了不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摸了摸下巴,感覺鬍子要剃了,於是就開始不急不緩地塗起了剃鬚水。
鬍子剃了一半,卻是不知爲何鬼使神差地伸出腦袋看了眼那掛在牆上的鐘,恩,已經兩點四十了。
不過沒事,反正我已經跟孫姐請了假了,今天休息一天,一邊想着,一邊心裡輕鬆的笑了笑。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的!
米修斯停了下來,突然想起了他好像在撥通電話以後直接就睡着了,那麼這意思就是說……
米修斯瞪大了眼睛,這手上一抖卻是將下巴上颳了一條小口子,可他顧不得這些,直接是以八十邁的速度衝到了房裡,撥通了孫思琪的電話。
“孫姐,別扣我工資!”米修斯直接是哀嚎道。
“哼,讓我聽你的呼嚕聲,挺能啊?”孫思琪此刻卻是像用鼻子在說話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口中擠出來。
米修斯嚥了口唾沫,說道:“我錯了,真的錯了……”
一邊說着,一邊摸了摸下巴上的傷口一下,不由得輕輕‘嘶’了一聲。
“你先給老孃滾過來再說!”
“啪”地一聲,孫思琪就掛斷了電話。
此刻米修斯卻是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懶洋洋的了,三下五除二就刮完了鬍子,穿上了一身衣服,最後站到那鏡子前看了一眼,望着自己下巴上那道傷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就是馬不停蹄地離開了家門。
“孫姐,我到了!”纔剛到門口,米修斯就是大叫了一聲,讓不少店裡正在觀看物品的買家們都是一臉厭惡地看了一眼米修斯。
米修斯這才訕訕笑了笑,不停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一邊說着,一邊向着孫思琪那邊靠近,她面前正站着一個老人,像是在和他交談着什麼。
米修斯走到了近前來,卻是聽孫思琪對着老人家說道:“您先等一會兒。”
她走到米修斯面前,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視角里,朝着米修斯的小腹上那麼狠狠的一擰,疼得米修斯臉都糾結在了一塊,這會兒卻是不敢出聲,只能是死死的抿着嘴,瞪大了眼睛。
“鬼叫些什麼?”孫思琪瞪了米修斯一眼,這才放開了手:“過來,幫我看看這玩意兒!”
“老人家,這就是我們店裡的鑑寶師之一,您的東西,他也可以估價!”孫思琪一到了那老者面前,就是換了一副和藹的模樣,親切的對着老人介紹道。
“這麼年輕?”那老人看了米修斯一眼,不過卻是沒有繼續說話,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米修斯。
米修斯接過來一看,卻是發現猛地一團白光注入了手表之中,這指針像是發了瘋一般的飛快旋轉。
一點、兩點……足足是在那時針指到了六點、分針指到了五的位置才停下。
六小時二十五分鐘,就連之前那白雲印章也不過是走到了差不多恰好一點左右,甚至連一點鐘都沒有,怎麼這玩意兒一言不合就是六點二十五?
米修斯一下子就驚呆了,怔怔看着手中的東西出神,這不過是一個巴掌大小的不知名物件的蓋子而已,怎麼讓手錶轉了這麼多個圈?
只見得米修斯不動聲色,輕輕撫摸了一次那像個茶杯蓋一般的物品,眉頭一挑,像那老者問道:“老人家,您這個東西,是從什麼地兒得來的?”
孫思琪一見米修斯問出了這話,就明白這東西可能是不太簡單,珍寶閣收東西,確實是需要問些來歷,也怕惹出些什麼來不是。
不過,這等單賣的物件,很少是有問的,若是要問,這必定就是有名堂,就像之前米修斯收的那個木盒,不就是沒問來歷麼。
只聽得那老者說道:“這東西,是有什麼問題嗎?那我不賣了!不賣了!”
一邊說着,一邊就要從米修斯手裡拿回這蓋子,神色也是有些慌張。
可米修斯哪裡能讓這到手的寶貝被拿回了去,雖說他直接是放開了手,任老人家拿回了手裡,可那也是不願意和老人爭搶。
只聽得他說道:“老人家,我們這收東西,總是要問些來歷之類的,只要是不太過的東西,我們還是吃得下去的。”
米修斯這句話就有些味道了,那老人也是聽出了弦外之音。
老者輕輕咬了咬牙,眉頭一皺,說道:“不知道有沒有僻靜些的地兒,我說與你們聽,但若是這買賣不成,希望你們也不要宣張了出去,我孫女可都靠着這麼個東西了!”
米修斯和孫思琪眼神一對上,孫思琪當然是將老人請上了二樓,細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