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爾侯爵找了兩把還算完整的椅子,先扶着弗拉梅爾先生坐下,然後這兩位一起望向了102和斯莫爾爵士——還有一位正在隱身狀態的蘇拉先生。
蘇拉先生的聲音由遠及近,應該是正在向這邊走來,他邊走邊說:“具體的情況,恐怕只有這兩個人最清楚,他們兩個揹着我搞了不少小動作。”
一把椅子憑空動了起來,然後到了里爾侯爵的旁邊,應該是蘇拉先生也坐下了。場面一下變得非常清晰,弗拉梅爾先生帶着兩位學生,正在審問102他們。
102求助的擡頭望了望斯莫爾爵士,斯莫爾爵士撓了撓頭,然後對三位說:“這個事情,我能夠解釋,不過,我應該從哪裡說起呢?”
空氣中,傳來蘇拉先生冷哼的聲音:“就從你們兩個人第一次到了石屋以後,演的那出苦肉計開始說吧。”
緊接着,蘇拉先生又和里爾侯爵嘀咕着什麼,後者做了個手勢,他帶來的人依次離開了房間,僅剩下一位年輕人。這個人也算102的老相識了,正是加西亞男爵,看來里爾侯爵對他特別信任,所以將他留了下來。
第一次到達石屋,因爲無意中聽到長身人的談話,所以102進入煉境,這才掌握了他們的計劃,後來斯莫爾爵士發現102體力已經消耗殆盡,才拍了他的腦袋,幫他離開煉境。
斯莫爾爵士回想了一會兒,看到房間裡面的閒雜人等已經離開,這才咧了咧嘴,露出標誌性的撒謊尬笑:“這個嘛,這個不能算是什麼苦肉計,102之前跟隨我學習劍術,現在整個人不但體力了得,抗擊打能力也有了顯著提高,你看這連續幾場大戰下來,他有沒有一點問題。
小拉比我可把你當我最好的兄弟,你說話他不仔細聽,我能不生氣嗎?”
102尚在煉境之中,此時能夠清晰把握到蘇拉先生的表情,他的表情已經能夠嚇死人了,不過斯莫爾爵士並不知道這一切,還對102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顯然對輕鬆過關表示非常滿意。
“呵呵”蘇拉先生的冷笑聲將斯莫爾爵士拉回冰冷的現實,蘇拉先生已經懶得對他進行反駁了,而是詢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麼,當天回來以後,你爲何突然從工坊離開,這段時間你跑到哪裡去了?”
斯莫爾爵士還沒來得及回答呢,里爾侯爵嘟囔着算了算時間,然後扭頭想要對蘇拉先生說話,可是看到的只有一片空氣,他反應了一下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兒,接着說:“如果我沒有猜錯,斯莫爾爵士應該是來到了我這裡,他偶然間得到了一個關於我的行刺計劃,執行任務的人是毛瑟王國派到我身邊的臥底。”
“這可奇了怪了,”蘇拉先生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即使有惡魔藥劑的效果,102依然感覺陣陣寒冷,好像要將自己凍起來似的。
蘇拉先生應該是站了起來,來回踱步:“你一整天都跟我在一起,除了回到工坊以後,看了看102的情況。在此之後,突然間你好像變成了先知,預感到里爾侯爵會被人行刺,並且將行刺的計劃掌握的一清二楚,約翰,你是打算告訴我這樣一個故事嗎?”
雖然對於斯莫爾爵士的臉皮厚度非常有信心,不過102還是可以看到爵士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正慢慢從皮膚沁出。
不過一貫不靠譜的斯莫爾爵士,智商在此刻突然在線,他想到了什麼,然後反駁說:“不是的,我從102的房間出來以後,想着還沒在一層好好轉轉,所以想要出去看看,結果在瞎轉悠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他們接頭,這才趕緊去找里爾。”
在座的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彼此竟然都沒有發現破綻,這個解釋怎麼想來都很合理。
藉助煉境的力量,102可以清晰的聽到空氣中傳來蘇拉先生咬牙切齒的“咯咯”聲。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那麼,爲何你如此篤定賈法爾侯爵有問題,頂着犯下重罪的風險,也要衝出升降機。”
“這個嘛,是因爲之前偷聽他們計劃的時候,知道了石屋是他們的據點,所以一聽說那個女人來自石屋,又穿着邊境戍衛隊的制服,我就開始留意。當她要在三十四層下去,我就覺得不對了,三十四層是疫區,幾乎和前線沒有什麼業務往來,想到老師在這裡,我急忙衝下來了。”
這一番話說的也沒有什麼問題,今天的斯莫爾爵士,面對各種提問各種超常發揮,聰明的蘇拉先生一時之間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不過,你身上的是小問題,”蘇拉先生幾次發問,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就轉移了目標,把發問的焦點對準了102:“102,說說吧,爲何你可以這麼自若的喝下惡魔藥劑,卻沒有任何反應?而且還能看到已經隱形的人?”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蘇拉先生猛然想到了什麼,默默轉身離開,然後找到自己脫下的衣服,開始一件一件的往上穿。
如果102能夠看見服用過隱形藥劑的人,蘇拉先生可不想在他面前光着身子。
102擦了擦頭上的汗,索性來了個一問三不知:“什麼?蘇拉先生,您這麼博學,連您也不知道原因嗎?我還想等下向您請教呢。您這麼淵博都不知道,我又怎麼能夠知道呢?”
蘇拉先生卻不吃這一套,他和102第一見到多特侯爵的時候,102當時就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說他能“聽到多特侯爵鬍子的聲音”。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不過蘇拉先生此時突然想起來,然後將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聯繫起來,一個令人震驚的現實,昭然若揭。
“那麼,我來回答你。”面對102的裝傻,蘇拉先生微微一笑,然後自信的回答:“原因隱藏在了你的姓氏之中。
想必你應該已經聽約翰說過了,斯莫爾這個姓來自於赫爾墨斯,傳說赫爾墨斯大帝離開黑塔帝國以後,他的後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壓,爲了保證生存,他們悄悄的將姓氏改爲了斯莫爾。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傳說赫爾墨斯大帝就有着超凡的聽力。
102,承認吧,你是赫爾墨斯大帝的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