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之前那個小鎮來,提蘭鎮要大很多居住在這裡的鎮民也不僅僅時附近種植園的工人和農夫,更多的是從其他地方遷居到這裡的陶森特人。
這一帶已經算是陶森特的核心地帶了,騎馬的話,再往北走大約一天的時間,就是鮑克蘭鎮了。
因爲鮑克蘭的美酒節即將開始,所以像提蘭鎮這樣的小鎮,也會在美酒節開始之前先舉行一些美酒大賽,選出最好的酒,前往鮑克蘭參加美酒節的葡萄酒大會。
雷歐他們到來的時候,小鎮的美酒大賽剛剛結束,小鎮的人還沉浸在剛剛大賽的興奮之中,空氣中都洋溢着一股濃烈的酒香氣味。
“真是一個充滿幸福、樂觀的國家!”希爾維亞婉拒了一個想要邀請她喝酒的鎮民,轉頭神色嚴肅的朝雷歐說道:“不過,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感覺像是牀頭故事纔會出現的那種地方。”
雷歐看着她忽然變得嚴肅的神色,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夜神嘆息書頁製造的幻象?”
“很像不是嗎?”希爾維亞擡手指了指蔚藍的天空,又指了指周圍翠綠的樹葉,說道:“這種鮮豔的顏色看上去很不真實。”
雷歐笑了笑說道:“你之所以覺得不真實,是因爲你見到過的世界少,這種世界已經算是很正常了,我見過更加不可思議的世界。”說着,他頓了頓,說道:“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身上的夢魘之力並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聽到雷歐的話,希爾維亞點了點頭,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隨後看了看四周,問道:“我們現在幹什麼去?去公告欄接任務嗎?”
“不!公告欄在酒館外,現在去酒館可不是什麼好主意。”雷歐指了指周圍都帶着意思醉意的人羣,說道:“我們還是去鐵匠鋪吧!先買合適的兵器。”
兩人詢問了一下,當地人鐵匠鋪的位置,然後便走了過去。
因爲太吵的緣故,鐵匠鋪並沒有設在小鎮中心,它設立在小鎮邊緣的小河旁,不遠處就是農田和葡萄園,做事的工人和農夫如果工具上有什麼問題可以及時來修理。
雖然這裡的鐵匠大多都是打造農具,但因爲這裡騎士衆多,鐵匠們也會打造一些武器,有時候也會修繕騎士的裝備,只是效果不一定很好。
在雷歐兩人來到鐵匠鋪的時候,鐵匠鋪的鐵匠正在和幾名騎士侍從真吵。
兩人走過去聽了一會兒,才知道這幾名騎士侍從也不知道是圖便宜,還是因爲什麼原因,沒有將他們主人的盔甲送去鮑克蘭的工匠處修繕,而是選擇交給了這裡的鐵匠修理,結果雖然修理好了,但盔甲的外觀卻毀了,騎士侍從肯定不可能將這樣的盔甲拿去給他們的主人,而鐵匠也表示事先告訴過他們修理肯定會有一些小瑕疵,所以不承認修壞了,雙方就在這裡爭執了起來。
聽到雙方的爭吵後,雷歐和希爾維亞相互看了看,然後走到了鐵匠鋪前,沒有理會爭執的雙方,各自隨手從一旁裝着兵器的木桶裡面抽出了一把長劍,然後揮動了一下,彈了彈劍身,無奈的搖了搖頭。
雷歐雖然沒有鍛造過冷兵器,但他對各種冷兵器的鍛造工序以及判別好壞的方法都瞭如指掌,在拿到長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把長劍的優缺點,彈一下劍身,他就知道這把長劍的材質有什麼致命缺陷。
希爾維亞雖然不懂得鍛造,但她懂得騎士劍,無論是在法蘭宮廷,還是在正教庭,她接觸過的騎士劍不計其數,而且都是最精品的騎士劍,當她拿起木桶裡面的一把劍後,感覺自己就像是拿着一根脆弱到隨時都會折斷的朽木棍子。
這時候,正在爭執的那幾名騎士侍從已經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抽出腰間的長劍,就要對鐵匠動手,鐵匠則完全被嚇住了,癱軟在地上等死。
只不過,在那幾名騎士侍從的長劍就要砍倒鐵匠身上的時候,一根手杖突然出現,架住了幾人的長劍,然後順勢一帶,將長劍帶到了一旁,幾名騎士也因爲長劍傳導的力量而踉蹌的退了幾步。
“對無辜的人出手,可不是騎士該有的行爲。”希爾維亞舞了個棍花,非常隨意的將手杖杵在地上,語氣略帶嘲諷的朝那幾名騎士侍從,說道:“哦,我好像忘記了,你們還不是騎士,只是騎士侍從。”
那幾名騎士侍從聽到這樣的嘲諷,那裡還有理智,哪怕眼前這個女人擁有驚人的美貌,他們的騎士自尊和榮耀都驅使他們很自在的對希爾維亞做出了攻擊的動作。
只是,他們的攻擊註定是徒勞的,希爾維亞毫不費力的在他們的攻擊中穿行,然後手杖快速的打在了他們的關節處,讓他們一個個倒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如果我有辦法解決你們的紛爭,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給點時間讓我說說?”這時候,雷歐走了出來,朝着目瞪口呆的鐵匠和一臉憤恨的騎士侍從說道。
在騎士侍從中有個人非常冷靜,看得出雷歐和希爾維亞不簡單,他雖然也很惱怒自己被打,但依然還是制止了同伴準備叫罵的舉動,朝雷歐問道:“閣下有什麼辦法?”
“很簡單。”雷歐指了指地上的那幾套盔甲,說道:“你們的紛爭主要是來自於那幾套盔甲的修復不完美所致,我有辦法把它們修復完整,這樣你們和鐵匠的矛盾就沒有了。”說着,他又轉頭朝鐵匠說道:“不過這件事我不是無償做的,我需要給我們自己打造一套盔甲和長劍,需要用到你的鐵匠鋪,材料也需要你出,作爲我們幫你解決紛爭的報酬,你們覺得呢?”
“可以,只要盔甲修復完好,我們就原諒他!”騎士侍從立刻給出答覆道。
反倒鐵匠表現出猶豫的態度,說道:“所有的費用都要我出,這……”
雷歐不等對方說完,就後退一步,道:“既然你不願意,那麼我就不管這件事,讓他們用你的血來洗刷被你修壞的盔甲。”
“等等!你不能這樣做!”鐵匠連忙拉住雷歐的衣襬,連連說道:“我願意,我願意出材料!”
“很好!既然這樣我們的協議就達成了!”雷歐示意鐵匠鬆開衣襬,說道:“現在你給我當助手,看好火爐,我需要你加熱的時候,溫度絕對不能有半點降低。”
鐵匠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快速的做到了火爐的風箱旁邊。略顯期待的看着雷歐,此刻他已經認爲雷歐肯定是某個鐵匠大師,否則不可能回表現得這麼自信,將已經損壞得盔甲給修復完好,能夠在鐵匠大師手下做事,要是可以學到一星半點,那麼他說不定就不必再在這個小鎮混,可以到鮑克蘭那樣的大城市裡面開店鋪了。
雷歐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只穿了一件短袖衫,然後走到火爐邊,稍微試了一下溫度,示意鐵匠將溫度提高,跟着取出了一個小石墨爐,放在火爐中,在旁邊找了一塊金屬邊角料,丟入石墨爐中融化。
接下來,他走到那幾套盔甲前,熟練的解開盔甲上的各個活釦,將需要修復的幾個零件取下來,仔細的看了看,心裡面規劃了一下修復方案。
有了方案以後,他就將那幾件需要重新修復的部件,丟到了火爐裡面,加熱。
這時候,那幾名騎士侍從也已經恢復了活動能力,他們看着雷歐將盔甲拆掉,丟到火爐上,要組織也不可能了,心中也只能祈禱雷歐真的能夠修好這東西。
而一旁的希爾維亞也對雷歐的鐵匠能力有些疑問,雖然她調查過雷歐的祖輩都是鐵匠出身,但他們都是打造農具,根本沒有打造過兵器,而且到了雷歐這一代,已經沒有幹鐵匠這一行了,她不清楚雷歐是不是有能力完成鍛造。
就在衆人懷疑的注視下,雷歐將已經燒紅的部件放在了鐵砧上拿起錘子用力的錘打着損壞處,在錘打平整後,又澆上融化的金屬液體,繼續錘打,然後反覆這樣兩三次後,破口處的修復金屬已經完全和周圍融爲一體,他這才停止錘打,然後快速的打磨拋光了一下,便將其放到了一旁,繼續修復下一件。
所有的部件全部修復完,雷歐只花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將這些部件重新組裝後,雷歐將盔甲丟給了那幾名騎士侍從,說道:“你們覺得怎麼樣?這算修復好了嗎?”
“算、算!”騎士侍從接過盔甲仔細的看了看修復的地方,非常完美幾乎沒有任何修過的痕跡,有刻紋的地方甚至就連刻紋都修復好了,這也讓他們感到疑惑,因爲他們剛纔只看到了雷歐動用鐵錘錘打,根本沒有看到雷歐用那種小鑿子刻花紋。
不過,無論怎麼樣,眼下對他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他們不必因爲盔甲被修壞了而受到責罰,依然還能夠保持騎士侍從的身份,要知道一個因爲犯錯被騎士驅趕的人將會永遠失去成爲騎士的機會,這隊他們這種視騎士身份爲生命的人來說如同死亡一般。
在接受了這些騎士侍從的道謝後,雷歐開始將心思放在了他和希爾維亞的盔甲和兵器上。
“你對自己的盔甲有什麼想法沒有?”雷歐詢問道。
希爾維亞想了想,說道:“我在法蘭的莊園倒是有幾套大師專門爲我打造的盔甲,但那些盔甲都是傳統的法蘭騎士甲,穿戴起來非常麻煩,需要接任協助才能穿上,不適合現在的環境。”
“既然這樣我重新設計兩套我們的盔甲吧!”雷歐腦海中浮現出維綸世界的那些盔甲雖然比這裡的盔甲精美不少,但穿戴卻也極爲繁瑣,於是他稍微沉默了片刻,說道:“還記得我跟你提到的那個王城嗎?”
希爾維亞想了想,說道:“就是那個衆神居住的王城亞諾爾隆德?”
“對。”雷歐一邊回憶着,一邊說道:“我看過的一本書上記載過王城的歷史,王城爲了維持衆神對各個世界的統治,他們回派出各種遠征騎士,撲滅各個世界的敵人,在這些遠征騎士中,有四位騎士最爲強大,甚至以凡人的身軀屹立在神前。獵龍者翁斯坦,曾經率領他的獵龍騎士團獵殺過一個世界的惡龍。鷹眼戈夫,就算是神靈也無法匹敵的神射手,曾獨自一人屹立在某個世界的最頂峰,射殺世界上所有瀆神者。深淵漫步者阿爾特留斯,獨自鎮守深淵裂隙,帶領着他的狼契劍士團阻殺一切從深淵裂隙裡面衝出來的怪物,有些怪物甚至能夠和神靈媲美。最後一個騎士是一位女騎士,王刃基亞藍永遠屹立於黑暗的騎士,在見到她的同時,也就見到了死亡。他們四位騎士的盔甲,我都見過,雖然不可能打造得一模一樣,但至少能夠類似。”
說着,雷歐便找鐵匠要來了紙張和筆,快速的在之上畫出了每一個騎士的盔甲模樣。
希爾維亞很快就被這些精美的盔甲給吸引住了,在雷歐畫好以後,讓她選擇一種,就有些犯難了。
一旁的鐵匠從頭到尾都在聽雷歐所敘述的事情,一開始他只是認爲這是什麼異國的民間故事,但在看到雷歐繪畫出那些精美的騎士後,內心不由得產生一個念頭,覺得雷歐所說的故事或許是真的,真的有一個衆神統治的王城,真的有爲衆神遠征的四騎士。
“鷹眼戈夫的盔甲剔除。”希爾維亞很快就從四套盔甲中剔除了一套,並不是說鷹眼戈夫的盔甲很差,是因爲這套盔甲的製造方向非常明顯,就是爲了方便射箭,不太適合一般的騎士戰鬥。
隨後,希爾維亞又剔除了唯一的女騎士王刃基亞藍的盔甲,原本同爲女性,她最合適王刃基亞藍的盔甲,而且那套盔甲也非常華麗,黑色的盔甲上點綴着點點星光,極爲絢爛。只是那套盔甲屬於輕甲的範疇,而男人着重甲,女人着輕甲這類事情也讓她感到厭惡,本能的將這套最合適她的盔甲給剔除了。
最後兩套盔甲她都很滿意,在稍微考慮了一下以後,她指着其中一套盔甲,說道:“我就這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