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瑟蕾多爾對他們世界和王城衆神關係的描述,雷歐就感覺到其中充滿了古怪。
王城從來不會直接通知瑟蕾多爾的世界,他們只會在那裡的秩序被打破出現大規模的戰亂時纔會出現,用最強的力量短時間內平息混亂,讓世界重新迴歸秩序之中,然後將世界交給被他們選中的人,就離開了那個世界,回到王城。
在瑟蕾多爾等人看來王城征戰騎士團的行爲舉止是最標準的騎士精神,鋤強扶弱,救苦平亂,然後不貪戀任何金錢和權勢,完成一切偉業後颯然離開。這種行爲被他們視爲最高的騎士精神,幾乎他的世界所有國家的騎士都以這種行爲爲準則,哪怕能夠做到的沒有幾個。
可現在想想如果那些王城騎士團並非是不願停留,而是無法長時間的停留呢?
如果將瑟蕾多爾等人的世界看作是前沿哨所的話,那麼接近前沿哨所的很可能就是深淵迷霧,混亂的局面會引起混亂的深淵之力,所以王城騎士團就需要平息戰亂,讓一切重新回到秩序之中。之後他們不會駐守在這裡,而是功成身退,恐怕是因爲太過靠近深淵迷霧的話,他們無法抵擋深淵的侵蝕,從王城現在的情況來看,很顯然普通凡人要比王城的人對深淵的力量有更強的抵抗力。
現在雷歐有些知道威雅人運送的那些奴隸種族最終的下落了,很顯然建立好的哨所需要人來駐守,這樣一來那些奴隸種族就成了最好的遷移人口。
只不過在駐守前沿哨所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奴隸種族都能夠抵擋深淵的侵襲,最終只剩下了少數一些種族得以在哨所站穩腳跟,建造了一個秩序世界,而恰好這些倖存下來的種族和人類都有關係。
從這一組浮雕版畫中,雷歐推測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並且除了有關王城和世界的關係以外,他還弄清楚了亞諾爾隆德的衆神到底是什麼種族。
其實在最開始看到古城區廢墟里面那些建築殘骸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喜歡人神混居的亞諾爾隆德衆神到底是什麼種族了,泰坦是這個種族的名稱,在地球聯邦的舊地球時代,他們是歐洲神話故事中的神靈。
泰坦族是宇宙高等文明種族中最奇特的一個種族,他們因爲是靈能種族的緣故,很早就已經成爲高等文明種族,並且進駐最高議會了,但他們和其他宇宙最高議會的成員不同的是,他們非常熱衷於在還處於蠻荒時代的低等文明種族中留下一些神話故事。
因爲他們特殊的生理構造,使得他們能夠改變自己的身體變成絕大多數外星種族的模樣,適應其他星球的氣候環境,然後以神靈的姿態出現在那些星球的蠻荒種族之中,留下一些神話傳說和帶有泰坦族特徵的建築以及文化。
所以從建築形式,服飾以及藝術特徵等等方面辨認泰坦族是否在低等文明星球上駐留過,是宇宙中公認的方法。
就像現在,在第一組介紹衆神降臨的浮雕版畫中,可這每一個神靈的形態,或許是因爲人類作爲主導的緣故,這些神靈全都是以人類的形態出現,只是身形巨大了不少,有些類似舊地球時代西方神話種的巨人形象,甚至就連他們的武器也都是類似西方神話中的武器。
而此刻,雷歐也明白了爲什麼自己從神像上獲得的雷槍技能不是神術,而是非常純正的靈能技能,並且還是戰略級靈能技能,因爲這門神術根本不叫雷槍,而是叫超磁暴,所謂雷槍不過是超磁暴的最低等技能。
超磁暴是泰坦人內部一個非常強大的族羣所獨有的靈能技能,這個技能發揮到極致能夠製造覆蓋一整個星系的超強磁暴,撕裂磁暴範圍內的一切物體,包括星系本身。
雖然超磁暴這個靈能技能非常強大,但懂得超磁暴的人卻很多,幾乎那個族羣所有人都懂得超磁暴,就算有人要學,他們也不吝嗇教授,只不過從來沒有人能夠學會這個靈能技能。
後來那些學習超磁暴的靈能者才知道想要施展這個技能先必須有人能夠給學習者種下一個磁暴種子,只有將磁暴種子融入自身靈能之中,才能夠施展超磁暴這門技能,而能夠凝聚磁暴種子的人只有進化到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的泰坦人才能做到。
此時此刻,雷歐也知道自己獲得的這個雷槍技能有多麼珍貴了,因爲在宇宙中就有人明碼標價,用半個生命星域、數十個文明星系的價格換取一枚超磁暴的磁暴種子,卻沒有泰坦人願意交換。
可如今,這個被無數宇宙文明求之不得的磁暴種子卻輕而易舉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這件事要是被宇宙中其他文明種族知道了,恐怕他就要面對無窮無盡的追殺了,不僅僅是那些垂涎他身上磁暴種子的外星文明,就連泰坦人也絕對不會放任這樣一個磁暴種子流落在外面。
所以如果他離開了這個世界,回到地球聯邦所在的宇宙,那麼在他有足夠的力量自保之前,是絕對不能夠泄漏他掌握了一個磁暴種子這件事。
在想明白這點後,雷歐也不禁有些理解爲什麼亞諾爾隆德的神王會將自己長子的神像給徹底搗毀,將他的存在痕跡徹底抹去,因爲就連對自己族羣至關重要的磁暴種子也能夠隨意的送給他人,還有什麼離經叛道的事情他做不出來。想想那位神王沒有把自己這個逆子直接處決掉,而是選擇流放,就已經是很愛護這個長子了。
從一些聯想中脫離出來後,雷歐還發現了第一組版畫中的一個異常情況,在所有的神靈版畫下面都有特殊的泰坦族文字,標明神靈的尊號和名稱。雖然雷歐看不懂這些文字,但一切終結之地這個特殊的環境卻能夠將這些文字的意思直接傳遞給他,只是讓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這些神靈版畫中並沒有夜之母的存在。
在這種重要的物品上,雕刻的工匠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就算犯了低級錯誤,也不可能不進行任何修改,直接將錯誤的浮雕版畫使用在建築上,現在這種情況只說明瞭一點,那就是夜之母並不是泰坦人,而是後來加入亞諾爾隆德衆神行列的,甚至夜之母還可能是人類進化而成的新歐米伽級高等生命體。
“夜之母?會不會和夜神嘆息有關呢?”雷歐這時候忽然感覺到夜之母這個名稱有些熟悉,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了夜神嘆息這本書。
想到這裡,他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了夜之母的神術媒介看了看,只是他並沒有從神術媒介上面感知到任何和夢魘之力有關的能量波動,臉上露出了少許失望,又將神術媒介送回到了儲物空間內,擡頭朝最後一組刻有衆神離開的浮雕版畫看了過去。
這一組浮雕蘊藏的信息量比起第一組版畫來也絲毫不差,最明顯的就是亞諾爾隆德衆神的數量少了很多,只有三分之一代表神靈的版畫刻在上面,其餘三分之二的神靈中大部分都是空白的,而還有少數被塗黑了。
雖然沒有任何文字說明,但雷歐卻能夠清楚的明白其中的含義很顯然那些被塗黑的神靈版畫是代表這些神靈已經墮入深淵成爲了墮落邪神。
除了關於衆神的版畫以外,還有代表深淵的一些版畫,這些版畫中刻畫了一些奇形怪狀的怪物,哪怕是見識過大量外星人的雷歐看到那些深淵怪物,也會感覺到外形太怪異了,甚至無法用言語形容。
在這組版畫中,除了亞諾爾隆德衆神和深淵怪物以外,還多出了一個不應該存在的種族,這個種族就是威雅人。
雕刻這組版畫的人應該親眼見到過身着裝甲的威雅人,他將威雅人裝甲的細微之處都完全刻畫出來了,這也使得威雅人的形象在整組浮雕版畫中最爲突出,想不注意都難。
在宇宙中,威雅人和泰坦族的關係算不上太好,也沒有聽說過他們有什麼合作和交集,可現在看來似乎這兩族人的關係非同一般,因爲從浮雕版畫表達的含義來看威雅人似乎專門派出一艘家園母艦的艦隊來接走剩下的泰坦族人。
只不過,並不是所有的泰坦人都登船了,在版畫的最後顯示有三名泰坦人留了下來,回到了亞諾爾隆德,同王城一起墮入到了一切終結之地。
如果浮雕的內容屬實的話,那麼這就代表了當年威雅人和古哈巨人那次同歸於盡的大戰後,又有威雅人的家園艦隊來到了這裡。
這時候,在雷歐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一些疑問,就比如泰坦人到這裡來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他們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泰坦人在威雅人的計劃中又是扮演什麼角色等等問題。
雷歐並沒有被這些問題困擾太久,對於這些他暫時無法探究的問題,他只能將其擱置起來,等有了新的線索再拿出來探究。
雷歐沒有繼續研究其他的雕刻版畫,對於他來說這兩組浮雕版畫已經足夠了。
調整了一下心態,從各種未解問題的困擾中解脫出來,雷歐開始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個石頭殿堂內部,將精神網延伸到了殿堂內,尋找可能存在的那些神裔戰士。
只是,殿堂內顯然經過了特殊的佈置,雷歐的精神網剛剛進入這個殿堂內部,就有一種干擾力場憑空出現將精神網給驅散了。
雷歐並沒有對此感到意外,這種情況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有這種防禦精神網的措施才合情合理,反倒沒有這種防禦措施纔是不可思議。
收回精神網後,雷歐也沒有施展陰影躍遷,潛入到殿堂內,而是直接從完全打開的正門,進入到了殿堂之中。
殿堂內部非常空曠,除了一根根支撐屋頂的巨大石柱以外就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放眼看過去,除了被石柱擋住的部分以外,其餘地方几乎可以一眼就看清楚,
空無一物的地面自然不值得雷歐關注,他的注意力在進入大殿內的時候,就落在了屋頂上。
只見這座石頭殿堂的屋頂上吊滿了看上去像是蠶繭一樣的金屬艙,這些金屬艙大約有八米左右的長度,表面佈滿了充滿神秘力量的符文,只是這些符文力量絕大多數都已經消失了,金屬艙表面也佈滿了鏽跡,彷彿隨時都會從空中掉落下來似得。
但也有一些金屬艙依然保存完好,甚至和新的一樣,比如距離雷歐不遠處的半空中,那三個完全打開的金屬艙就是如同新的一般,而從打開的艙門往裡看可以看到三個人形凹槽,不難想見這裡曾經躺着三個身形巨大的神裔戰士。
雖然不清楚現在那三名神裔戰士去哪裡了,但雷歐卻很清楚這裡不是適合長久停留的好地方,於是他收起了對金屬艙的好奇,開始通過感覺在大殿內尋找離開王城,回到雅姆島的通道。
“找到了!”大殿內的干擾力場即便能夠阻擋精神網的探查,但對雷歐這種非常奇特的感覺卻完全沒有阻攔的辦法,使得雷歐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通道的所在,只是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打開這個通道。
通道的位置就在正門的十三根柱子旁邊,雖然眼睛無法看到,但卻能夠感覺到其存在,只是無法讓通道激活,走過去就和走過空氣一樣沒有任何作用。
“要怎麼做?”雷歐苦笑了一下,雖然無目嬤嬤在他進入那扇大門之前,提醒過如何走出試煉區域,但現在的情況這裡似乎並不是什麼試煉區域,她的提示是否還能起到作用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按照無目嬤嬤的提示是要跟着燈光走,也就是說激活通道的辦法在於燈光。
想到這裡,雷歐擡頭看了看屋頂那些閃爍着亮光的水晶燈,然後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這種燈光應該不是無目嬤嬤所指的燈光。
隨後,他又記得無目嬤嬤曾提到燈光並不一定是燈光,燈光或許只是某種象徵物。
想到這裡,他又在這個大殿內仔細的尋找了一邊,最終視線落在了大殿正中間的屋頂上,看着那上面一個非常符號化的眼睛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