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將手中的王后放在了國王的旁邊,沒有再進行跟進一步的嘗試,比如看灌輸靈能後是否會發生什麼事情等等,現在這個場合不是一個適合試驗的地方。
在將兩把槍械放下後,雷歐又將視線放在了盒子裡面那兩把外形相同的匕首。這兩把匕首造型非常古樸,樣式更像短劍,手柄的主體是某種獸骨,外面包裹着一層鏤空狀的未知金屬,刀刃的主體雖然也是金屬鍛造而成的,但表面卻並沒有金屬光澤,反倒呈現出一種灰白色,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骨頭的一樣。
或許是因爲有了槍械的先例,雷歐對這兩把匕首也同樣期待。
“這兩把匕首非常鋒利,”見到雷歐的視線落在了匕首上,旁邊的冉阿讓主動介紹,道:“就算是鋼板,也能和牛油一樣切開,只不過這兩把匕首有個缺點,就是重量太重了。”
“一把匕首能有多重?”傑森在旁邊聽到這番話,不信邪的走到桌子旁,伸手想要將其中一把匕首拿起來。
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盒子裡的匕首紋絲不動,之後他又試着單手用力拿,也只能微微讓匕首擡起來一點,直到他雙手用力,才勉強將匕首完全拿起來。不過,單單拿起來一把匕首就已經讓他動用全身力氣了,還想要揮動匕首,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如同剛纔他提起的那把多管燧發槍一樣,很快他的手就酸了,不得不將匕首放回到盒子裡面去。
“你的力氣真大,”這時傑森揉着有些發酸的手臂,一臉欽佩的朝冉阿讓說道:“剛纔你竟然能夠那麼輕鬆的把這兩把匕首拿過來。”說着,他也看了看雷歐,道:“雷歐,你的力氣也不小,剛纔你還是單手拿的。”
聽到傑森的話,雷歐也記起了自己剛纔是單手拿那個盒子,這也讓他有些疑惑。因爲剛纔他雖然感覺到盒子有些重,但根據副腦系統記錄對比,國王和王后兩把槍械的重量就已經佔據了盒子九成九以上,剩下的應該是盒子本身的重量,而兩把匕首若是按照這個對比,那麼它們的重量就幾乎等同於零纔對。
“我剛纔只是拿着盒子,並沒有拿匕首。”冉阿讓解釋了一下,朝傑森示意道:“你現在把盒子拿起來看看。”
“拿盒子?這怎麼拿得起來?”傑森沒有明白過來,雙手抱着盒子用力一提,輕而易舉的將盒子拿了起來,原本應該無比沉重的重量消失不見了。
因爲預計的重量沒有出現,一點都沒有防備的傑森因爲用力過猛,身體不由自主的順着力量走勢甩了出去,盒子連同匕首也被扔出去。
盒子和匕首在空中飛過一道弧線,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而匕首正好刃尖朝下,像是扎黃油一般扎入到了地上的鋼板中,直到護手卡住,方纔停下來。
傑森此刻還一臉茫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而雷歐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走到了其中一把匕首旁,伸手抓住匕首柄,用力緩緩將匕首從地上拔出來。
正如傑森剛纔表現的那樣,被雷歐抓在手中的這把匕首的確很重,甚至比他剛纔單手拿起的燧發手炮都要重幾倍,他單臂提起來已經感到吃力了。
隨後,他示意傑森撿起盒子,遞給自己,然後將匕首放回到盒子裡,小心的鬆開抓住匕首的手,同時拿着盒子的手臂也微微用力。
然而,就如同雷歐心中猜測的那樣,那股重量並沒有出現在盒子上,只要隔着盒子,或者更正確的來說,只要不直接接觸到匕首,那股重量就不會出現。
之後,他又拿起了另外一把紮在地上的匕首,同樣的情況,同樣的重量,再次發生。
雷歐將匕首重新放回到了盒子裡面後,又分別試着用其他方法拿起匕首,比如拿一塊布包住匕首的把柄,抓着布往上提,又或者找來一把冉阿讓修機器用的鐵鉗夾住匕首等等測試方法,
通過這些方法,雷歐很快弄清楚了匕首重量出現的條件。
他發現匕首的重量不單單親手觸碰時會出現,做拿起這個動作的時候即便不親手觸碰匕首,重量也會出現,更有意思的是哪怕不拿起匕首,就這樣放在盒子裡面,用手抱起盒子,腦子裡面只要想着用匕首攻擊某個目標時,匕首的重量也同樣會出現。就彷彿在以匕首爲中心的某個範圍之內,匕首能夠感應到擁有它的人心裡面和它有關的想法。
經過數次嘗試,感覺已經差不多的雷歐重新將匕首放入到盒子裡面,正準備向冉阿讓道謝,送給他這麼好的幾件武器。國王、王后這兩把靈能武器且不說了,兩把匕首雖然還無法成爲他能夠用的武器,但從槍械的情況來看,這兩把匕首應該也是靈能武器,他只是沒有找到正確的使用方法,而且匕首的奇特之處也讓他對它們更加期待。
就在這時,桌上油燈爆發的一朵火花讓周圍閃亮了一下,而這一下閃亮令到雷歐發現了匕首的刃紋上有些奇特的地方。
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下,雷歐將桌上的油燈拿到盒子邊上,微微調整了一下盒子的角度,讓光芒落在匕首上的角度有所不同。這一刻,剛纔一閃而過的刃紋再度出現,而這次看清刃紋的雷歐內心非常震撼激動,也更加疑惑,因爲匕首上的刃紋和他在威茲克人護符上的古怪紋路非常相似。
只不過,單單只是紋路相似還不足以讓雷歐做出肯定的判斷,真正讓雷歐確定兩者是同源之物的原因是當他集中注意力盯着那些刃紋的時候,那些刃紋也從護符上的劃痕一樣扭曲變形,就像是活了一般。
“冉阿讓先生,能夠告訴我這匕首和槍械的來歷嗎?”雷歐將視線從匕首上移開,朝冉阿讓微笑着問道。
“你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嗎?”冉阿讓對雷歐剛纔的舉動感到非常好奇,他覺得雷歐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這兩把匕首連同槍械一起交給他已經五年了,他知道槍械的一些特殊之處,也能夠逆推一些機械原理,但對匕首的奧秘他卻始終一無所知,久而久之就已經放棄對匕首的探索。
現在雷歐的舉動再次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不由得想要在徹底失去這兩把匕首之前,再仔細的查看一下,看是否能夠有所發現。
然而,願望和事實始終背道而馳,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匕首的樣子依然還是他這五年來看到的樣子。
雖然,冉阿讓知道雷歐肯定是在匕首上發現了什麼,但他卻並沒有詢問,只是有些羨慕的看了看雷歐,畢竟他拿了這兩把匕首已經多年卻沒有收穫,眼前之人只拿了匕首不到三分鐘,就有了各種發現。這也讓他感覺到自己將盒子裡的武器交給雷歐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同時心裡某種莫名的愧疚也減少了很多。
“這盒子裡面的四件武器都是我老師留下來的。”冉阿讓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他很耐心且詳細的回答雷歐的問題,道:“國王和王后是他親手製造的,聽他說花了十幾年才勉強制作完成,至於兩把匕首是他祖先傳下來的,有一次他喝醉酒曾說過,這兩把匕首是他族羣最後的遺物,他也是他的族羣最後一個族人。”
雷歐沉默了一下,說道:“你老師是威茲克人?”
“你也知道黑森林的威茲克人?”冉阿讓有些驚訝。
這個反問將雷歐心中的猜測對上了號,因此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然而他沒有在繼續詢問有關兩把匕首的更多事情,因爲從冉阿讓的表現來看他也認爲作爲普通人的冉阿讓會知道這兩把匕首真正的奧秘。
雷歐有些刻意的轉移話題道:“這兩把匕首有名字嗎?”
“沒有。”冉阿讓搖搖頭,然後臉上又露出些微的悲傷之色,說道:“或許以前有名字,不過老頭子可能是認爲自己死後,威茲克人就滅絕了,威茲克族的遺物有沒有名字也就無所謂了。”
“既然如此,就叫雙子吧!”雷歐也毫不客氣的給兩把匕首添加了一個名字,然後他把盒子蓋上,放入揹包中。他沒有把國王、王后放入盒子裡,而是向冉阿讓討要了兩個不怎麼合套的槍套,將國王和王后跨在左右兩邊,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到能夠不會阻礙拔槍才停下。
“已經挑好武器了嗎?我們走吧!”馬丁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
雷歐沒有理會馬丁的催促,而是朝冉阿讓擡手道:“冉阿讓先生,希望以後還能夠與你交流,另外,你是個機械天才,不應該被埋沒在這裡。”
“謝謝你的誇獎,你也不差!”冉阿讓握了握雷歐的手,然後又伸手拍了拍牆壁,自豪的說道:“我也不認爲待在這裡是被埋沒了,這裡是我的家,這裡有需要我的人,也有我需要的人。”
“家嗎?”雷歐稍微遲疑了一下,露出一絲茫然的神色,臉色又很快恢復平淡,朝馬丁說道:“馬丁先生,我們走吧!”
早就迫不及的馬丁領着雷歐和傑森快步走出了房間,冉阿讓後他們一步,到了門口,又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一樣,轉身回到了工作臺旁,從牆壁上一個隱藏的保險櫃中取出了一個裝有二十枚特製子彈的小盒子,然後才快步離開了房間。
“怎麼這麼慢?”先一步的馬丁已經等在升降機上有些不耐煩了,見到冉阿讓的身影出現在通道上,便大聲的嚷嚷道。
“那麼多油燈,我當然要把它們滅了才能離開,否則起火的話,怎麼辦?”冉阿讓沒好氣的衝着馬丁質問了一句,然後走到了雷歐身邊,主動握了握雷歐的手,並且將盒子遞給了雷歐,說道:“這些特製子彈或許你用得上。希望以後還能見面,多德先生。”
“多謝。”雷歐也沒有客氣,接過盒子,說道:“我也希望在離開前,還能夠和你見面。”
冉阿讓露出了笑容,轉身關上升降機的門,在馬丁的反覆催促下,推動升降機的控制桿,按照原路從空中落下。
回到冉阿讓的工作室後,馬丁就立刻帶着雷歐和傑森兩人離開了,他們在走過一條條狹長漆黑的通道,穿過幾個籠城內部的集市和居民區,來到了一個像是站臺一樣的地方。
之所以說這是站臺,是因爲這裡有很多人在等車。
只見這裡原本應該是籠城內部的一條街道,只不過相比起其他狹窄的街道來,這一條的街道顯然要寬敞不少,也非常筆直。
在這條道路上,除了最底層的街道以外,從第二樓開始,每一層相隔五米左右的距離都有一根深入兩側樓房骨架的工字鋼筋橫跨街道,兩條來回走向的鐵軌鋪設在這些鋼筋上面。
此刻,一列列滿載乘客的十座廂軌道車在鐵軌上來回行駛着,這些軌道車和地球聯邦懷舊樂園的高空觀光軌道車極爲相似,除了沒有那些用於娛樂的高科技設備。
現在雷歐所處的樓房,從第二層到最頂端,全都被騰空了,將靠街的牆面拆除,並且鋪設了加固用的鋼架和鋼板,專門用來充當軌道車的站臺。
馬丁領着雷歐和傑森在進入站臺後,並沒有走入到在站臺上等車的籠城工人之中,而是就轉到了一個樓內通道,進入到了一個小房間內。
這個房間有一個專用的升降機,在升降機兩旁是四名全副武裝、但卻穿着工人服飾的士兵。這些士兵見到馬丁走過來,一個個顯得無比激動,看向馬丁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崇拜,紛紛行着不標準的法蘭軍禮,並且大聲用一種從未聽過的語言,朝馬丁打招呼。
此刻馬丁身上的氣質變得無比親善,給人一種至交親人的感覺,在示意升降梯旁的士兵通知上面的控制檯放下升降梯後,就趁着升降梯落下來的這段時間,和周圍的士兵親切的交談,像是一個真心的關懷者一般,關心這些士兵的衣食住行。
馬丁親民的行徑別說是那些士兵了,就算是作爲旁觀者的雷歐和傑森此刻都不由得對馬丁生出了善意,感覺這個傢伙還不錯。
這種有違他們想法的奇怪感覺直到一行三人走入電梯,隨着電梯升高了一段距離後,方纔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