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秦楚

番外 秦楚

我和安茹分手了,這個結果不出所料,因爲在近一年的爭執與誤會中,我們都已經喪失了對彼此的信任和容忍,終於我們分手。 超速首發

那時候正是公司最艱難的時候,風華瀕臨破產,銀行不予貸款,我和大哥走投無路。在這樣的時候她離開了我,不得不說我很怨恨。可是每當夜裡獨自一人卷着被子入睡,就忍不住想念她的體溫,想念她的氣息,睜眼看着空蕩蕩的房子,就回想起她的歡笑容顏,想起她的嬉戲撒嬌。我很想念她,從骨子裡的想念,她已經像毒品一樣滲透到我的每一個細胞裡,無法割捨,無法放下。

所以我放下身段去找她,在她家門口等了一天,卻只得到一個結果:“我們小姐不想見你,秦先生還是請回吧!”第一次如此,第二次如此,第三次……還是如此……

以至於我都覺得我很賤,我這是爲什麼,爲什麼,她明明不想見我,可是我爲什麼要一次次低聲下去地去她家門口求她想見?我憎恨我自己,但是不受控制這樣做。終於在第五次,我去她家求見她時得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答案,卻是:“我們家小姐已經決定和周氏集團的公子周士安訂婚了,秦先生請回吧,以後都別再來了!”

我不知道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什麼反應,晴天霹靂、五雷轟頂?大概就是如此了。我激動地抓着保姆的手說:“你讓我見見你家小姐,你讓我見見她,求你!”

我第一次求人,只爲了她,只爲了她!可是保姆冷冰冰地說:“對不起秦先生,我們家小姐已經和周公子去英國了,你現在見不了她了!”

我茫然、心痛、最後只得頹廢地回去,再也沒有去林家的宅子。我知道安茹已經放手,她不願再與我糾纏了,大概她累了吧。所以我也應該放手,愛她,就尊重她的選擇,放她去她想要的生活。我不斷地告誡自己這些話,也不斷地逼迫自己放下她。所以我拼命地工作,通過忙碌壓抑自己的情感。

那時候剛剛借了黑道的錢重整公司,公司裡很忙很忙,於是我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發了瘋一樣每日每夜地工作,我要不停地工作,不停地壓榨自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才能剋制住自己不想她。 超速首發可是依然很失敗,每當只要我累了停下來的時候,腦子裡就會自動浮上她的樣貌,她的笑容,彷彿她還在眼前,那麼深刻的記憶,怎麼也抹不掉。每當這時候我就會很煩躁地扔掉筆,走到落地窗邊不停地吸菸。

特別是在深夜的時候,我就更加想念她了,那時候就特別低難受,於是我選擇躲在公司的角落裡喝酒,想用酒精麻醉自己,可是我還是忘不掉她。於是忍不住哭出來,癱坐在地上低頭扶額,壓抑地哭出來。旁邊的酒瓶翻到一地,液體浸溼了我的褲子,可是我並不在意。

當時已經是深夜,公司裡靜得可怕,似乎只有我壓抑的哭聲,伴隨着一陣輕微的氣息。對,是氣息,還有很輕的腳步聲。我以爲自己出現幻覺,擡起頭來,赫然卻發現身邊真的站着一個人。穿着灰色套裝,高跟鞋,有些清瘦但又很勻稱的身材,短短的碎髮在黑夜裡很可愛。這樣人影很熟悉,但又覺得很陌生,我一時想不起來,就靜靜地看着她,不過或許我當時的表情應該叫呆愣也吧。

然後她說:“秦總,額……我……剛剛公司的保安上來問我公司裡還有人嗎,他要鎖門……”

這回我聽出聲音,她不就是前幾天我親自招進來的那個A大的實習秘書紀佳禾嗎?似乎是江鎮人的。聽得出她的語氣很尷尬,畢竟看見自己的老總這樣或許每個下屬都該心驚膽戰吧。

我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很失儀態,就站起來冷淡地說:“哦,你先下去吧,告訴他們我還在上面,不過他們可以鎖門,我自己有鑰匙!”

“嗯,那好,那麼秦總,我先回去了!你……你保重!”她似乎也不知該用什麼措辭,尷尬地說了兩個字就走了,而且是逃一樣地趕緊走。

我微微有些氣悶,要知道我公司裡女人多,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多,剛剛我那個樣子被這個小秘書瞧見了,不知道明天又會有什麼八卦出來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很小心翼翼,走進公司一直忍不住觀察那些女人們。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公司很平靜,似乎沒有什麼風聲傳出來。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她坐在秘書助理的位置上,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但是她正盯着電腦敲字,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我。 超速首發直到我的秘書陳曉顏站起來跟我打招呼,她似乎才醒悟一樣,也趕緊站起來對我鞠躬打招呼,而且神色非常平靜,雙眼很明澈很坦誠,似乎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

我淡淡地應一聲,進了辦公室。往後的日子我忍不住一直觀察這個小秘書,發現她非常沉默,幾乎不參與公司裡女人們的八卦,而且她很好學肯幹,幾乎每天都是早來晚歸,又工作能力很好。這是個好員工,我對她印象很好,所以在一月後曉顏孕假離職後,把她提升爲自己的貼身秘書。就這樣,這個小秘書漸漸融入我的生活當中,跟我出去跑業務,跟我見顧客,有時候出席一些宴會我也會讓她當我的女伴,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我身邊。

於是我漸漸發現她這個人,真的跟別的女人有些不一樣。就拿我公司裡的女人來說,她們老的就對我巴結、討好,年輕一些的,動不動就犯花癡,而她,即使常年在我身邊,也很懂得保持距離,又或者說,她整個人有一種疏離的氣質,幾乎跟誰都不太親近,在公司裡我就見除了秘書助理麥琪和她比較親近外,真的沒人跟她經常在一起了。這也讓很多追求她的男士退步,那一次看到銷售部的經理小王追求她失敗後來跟我訴苦,我竟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其實小王人很好,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覺得幸災樂禍,似乎小王追不到她我就非常高興。

後來有一次出去跑完業務一起吃飯,我問她爲什麼不接受小王,她說我對王經理沒感覺。我挑眉,故意問她那你對什麼樣的人有感覺?她沉默不答。當時麥琪也在場,正喝着果汁,忽然嚥了口水說:“她只對江承晗有感覺!”

她立刻慍怒地拽了一下麥琪的手說:“麥琪,別亂說話!”

那時候“江承晗”這個名字就深深印到我腦子裡了,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讓平時冷淡的她這麼激動。後來稍稍對麥琪旁敲側擊了一下,單純的她就把紀佳禾和江承晗的所有往事都告訴我了。

原來,她曾經也有過這麼刻骨銘心的愛戀,怪不得她能變得如此淨淡,對所有的男人都不感興趣了。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當遇到了那麼一個人之後,往後的所以人都會變成將就。

我跟她一樣,都經歷了枯骨銘心的愛戀,所以感覺心已經死了,再也起不了任何壯闊的波浪了。那時候不由得對她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同時心裡還有一種莫名的失落,失落什麼呢,說不上來,就是想起她心中已經有一個唯一了,我就失落。

那個時候我似乎已經不是那麼強烈地想安茹了,當然還會想,但是沒有之前的強烈,沒有之前痛不欲生,同時心裡也不會對任何事情起太大的波浪,我覺得我那時候的狀態大概就是“心死”了吧,因爲心死,所以不會再有太大的感覺了。不過這樣子也好,讓記憶的塵埃掩埋掉心裡那道深刻的傷疤吧。

往後的日子依然和紀佳禾接觸,不過我似乎更憐惜她,畢竟她跟我是一樣的人。經常跟她一起吃飯,有時候也送她回家。雖然她拒絕的次數比較多,但是我依然堅持這麼做。然後我發現我似乎越來越喜歡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覺了,因爲和她呆在一起的時候,我會沒有任何壓力,畢竟我們都是經歷過枯骨銘心愛戀之後變得淡定的人,相處起來很多習慣很多想法都一樣,有種心靈相通的感覺。同時她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對我犯花癡,跟她相處我就很輕鬆愜意了。和她在一起我會覺得心定平和,會很愉悅,平平淡淡的愉悅。

可惜,公司裡的八卦又開始飛起來了,有人說我跟她關係匪淺,甚至說她勾搭我,總之言論很難聽。她似乎在乎了那些流言蜚語,開始有意無意逃避我,開始巧妙拒絕和我跑業務,巧妙拒絕和我接觸。然後一個星期裡,我只能見到他一兩次,甚至沒見過她。

這時候我發現我開始莫名地想念她了,有一天晚上處理公司的事處理到很晚,然後習慣性地叫她泡咖啡,可惜辦公室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我莫名地煩躁了,猛地合上文件本,把雙腳搭在辦公桌上,雙手搭着轉椅扶手,頭往後仰靠在椅背上,就這樣吸氣發呆。然後又起來點菸,走到落地窗邊對着夜景吸菸。

過了好一陣子,我心裡忽然有一股衝動,立刻收拾東西下了辦公樓開車去她家。她住的是出租房,當時整幢樓都黑燈了,唯獨她家的燈還亮着。或許她又熬夜工作了,她經常這樣不注意身體。我也不敢上去,也不敢打電話給她。就背靠着車吸菸,時值深秋,霜寒露重,夜風很冷,但是我不捨得離去,發癲一樣就一直站在她家樓下吸菸。

後來發現樓梯裡忽然跑下來一個人,穿着短袖T恤,短短地頭髮隨着腳步飛揚,慌慌張張地跑出來,是她!我呆了一下,仔細一看,真的是她。立刻扔了菸頭踩滅,然後跑過去問:“紀佳禾,你慌慌張張地幹什麼?”

她見到我愣了一下,也驚奇我怎麼會在這樓,只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着我的手說:“秦總,我媽媽病了,她心臟病突發,我現在要趕緊找車子送她去醫院。”她記得眼淚讀快流出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這麼難過的樣子,那畫面太深刻,震得我的心都一蕩一蕩的,第一次,我已經死的心有這麼強烈震動的時候。於是我二話不說,跟她上樓背了她母親送上車去醫院。

然後她母親做手術,她一直在外面踱步等候,神色很焦急猶豫。她穿着短袖,似乎很冷,一直搓着自己的手臂,我就解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她身上。她似乎很震驚,擡眼看着我,想拒絕。我立刻穩穩定住她的雙肩命令說:“聽話,穿上!”

或許是做慣下屬了,她對我的話一直不太敢拒絕。然後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那時候看到她慌張清澈的眼,不知道爲什麼,我就像是着了魔一樣移不開眼了,心裡又開始無規律跳動起來。

後來,我經常去醫院看她母親,她母親還曾經誤認爲我是她男友,我也模棱兩可地沒有解釋。後來還是她自己跑出來極力撇清我們的關係,我就莫名有些不高興,但是也不能說什麼。那段時間,我很儘可能地幫助她,她似乎也對我很感激,從她眼裡我看到感動的神色,甚至還有淡淡的溫馨和依戀,這時候我就會莫名地高興。後來我覺得,我大概是喜歡上她了吧,比不上對林安茹的愛轟轟烈烈,但是那種感情,很寧靜很舒心。

這麼不清不白相處了一陣子,她媽媽的病差不多好了,我母親也總是逼着我趕快找老婆,我覺得我年紀也到了的,男人30歲,事業有成,也該結婚了?再則經歷了和安茹驚心動魄的愛情後,對婚姻我也沒有很高的感情要求了,反正和紀佳禾相處很不錯,於是我就向她求了婚。

她同意,當時我覺得,我們兩都是很平淡又很愉悅的感覺。於是兩個曾經心死的人走得一起。當時我就想,這輩子,不會再有轟轟烈烈的戀愛的感覺了,但是細水長流的感情,大概也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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