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忘醉居,剛進門,就看到孟姜他們都已經在大堂了。
張律面朝門口站着,一眼就看到了剛進來的白空凌和蘇子琛。
“蘇三公子和問念公子回來了啊,給你們認識一下,這位是忘醉居的老闆,徐公千。”
白空凌聞言看向衆人中的那人,青色的衣衫上金線繡着精緻的花朵紋路,這人揹着手,手持紙扇,一隻手的大拇哥帶着一個玉扳指。
這人轉身,白空凌看到這人的臉,貌驚天人,嘴角挑笑,正看着自己。
“原來你叫問念。”
白空凌是一點也不能把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人跟剛纔那個滿臉是黑的乞丐聯繫在一起。
“剛纔與你說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徐公千將紙扇打開,輕輕搖着,笑着同白空凌說道。
蘇子琛站在白空凌身邊出聲問道:“他與你說了什麼?”
還不等白空凌出聲,徐公千一把收了扇子,‘啪’的一聲,說道:“你管的着嗎!我與他說的話,憑什麼要告訴你蘇子琛。”
這時張律說道:“原來徐兄你與蘇三公子認識啊!”
蘇子琛一臉淡然的看了看徐公千,說道“我不認識他。”
這時徐公千也惱了,看着蘇子琛怒道:“你不認識我?好好好!”
徐公千連說了三個好,又對他身邊的張律說道:“我也不認識他,什麼狗屁蘇三公子,沒聽過!沒聽過!”
說完徐公千又打開摺扇,狠狠地扇着。
蘇子琛看着一臉憤憤的徐公千,淡然道:“徐公子還是別扇了,你熱,你身邊的人不一定熱。”
蘇子琛話剛落,徐公千身邊的蘇餘杭就打了個噴嚏。
這下大家都不說話了,徐公千手裡扇子是搖也不是,收也不是。
蘇餘杭想解釋一下,他並不是因爲徐公千扇扇子,他纔打噴嚏的。其實他已經染了風寒,這兩天他一直如此。但是他話還沒出說來,又是打了兩個噴嚏。
徐公千看着掩面打噴嚏的蘇餘杭,他執扇的手輕輕顫着,看來是被這一唱一和的蘇家兄弟氣到了。
孟姜這個常年帶兵打仗的粗人並不懂的徐公千此時的想法,他當下拉着蘇餘杭就往邊靠了靠,說道“餘杭,你染了風寒,就別往那人身邊湊了,再加重病情就不得了了。”
徐公千的手也不顫了,只是臉色泛青,眼眶微紅,合着這蘇家兄弟和孟家大公子一起合起夥來欺負人了!
白墨這時在旁邊笑着說道:“不如孟大公子還是先扶蘇大公子回房休息吧。”
孟姜衝着白墨點點頭,就準備帶蘇餘杭上樓,蘇但是餘杭還是想解釋一下,他又是一個噴嚏打了出來。
孟姜抓着蘇餘杭說道:“你且回去休息吧,什麼話病好了再說!”
蘇餘杭本來就難受,這幾個噴嚏打了出來,更是覺得頭昏眼花,他便隨着孟姜上樓了。
張律在徐公千的身邊,勸道:“徐兄,蘇大公子確實染了風寒,昨日我替他抓了些藥。孟姜那人我是知道的,說話直,你別在意。”
徐公千這時才哼了一聲,收了扇子。
白墨走到蘇子琛的身邊說,笑着說道:“我們打算現在就去縹緲山,蘇大公子身體不適還是不要去了。”
蘇子琛點點頭。
白墨又說道:“這位徐公子說要與我們一同前去,他說縹緲山,最近,不太平。”
蘇子琛問道“不太平?怎麼說?”
白墨還沒說話,徐公千就指着蘇子琛,說道:“他要是去,我就不去了。”
說完他就揹着手,不再說話,好像蘇子琛不給他徐公千說句軟話,他就真的不去了一樣。
這時張律也不知道還怎麼辦了,“徐兄,你…”
白空凌這下看明白了,蘇子琛一定是那裡得罪過這徐公千,但是要想讓蘇子琛說軟話,那得等下輩子了。
白空凌輕咳一聲,出聲說道:“徐公千是吧?這樣吧,你帶路,我在路上考慮考慮,你看如何?”
徐公千看了看白空凌,又是滿面春風的笑道:“那行。”
衆人等孟姜下樓後,就一同從忘醉居向縹緲山出發了。
縹緲山雖然名字裡有山,但卻要坐船去的,衆人在一處岸邊上了船,是條家船,徐公千的。
船內的裝飾看得出船的主人是相當講究的人,衆人上了船。
“還是由徐公子說下情況吧,如果一會真的碰上,我們也好有所準備。”白墨先出聲說道。
徐公千坐在一邊,搖着紙扇,說道:“那行,就是這龍眼湖裡,有東西成精了。”
張律問道:“什麼東西?”
徐公千搖搖頭,“我沒看仔細,像條大魚。”
孟姜大聲說道:“不就是條魚精,怕什麼。”
徐公千擡眼看了看孟姜,切了一聲,說道:“若是小小魚精,本公子還不至於被嚇到,那魚精可是會幻術。”
他們現在渡的就是龍眼湖,傳說有條青龍眼睛受傷了,在這裡修養過,因此得名。
蘇子琛若有所思,“魚精,幻術。”
白墨看向蘇子琛,說道:“蘇三公子可是想到了什麼?”
蘇子琛看了看白空凌,搖搖頭說道:“並沒有。”
徐公千接着說道:“我上次就是來這裡,被那東西吞了船,還好我命大,帶着縹緲山道人給的符,那東西不敢近我的身,被我逃過一劫。”
白空凌想着那個乞丐模樣的徐公千,問道:“那你爲什麼餓成那個樣子?”
徐公千撇撇嘴,說道:“本公子雖然有的是錢,但是身上從不帶錢,被衝到了最南邊的岸上,回忘醉居得用五日,本公子又沒錢,能怎麼辦?”
白空凌瞭然,原來是這樣。
白墨說道,“那我們這次去縹緲山,還會碰到嗎?”
徐公千收了扇子,“真有可能,我回去打聽了一下,最近這東西活動越來越頻繁了,附近的漁民有不少遭殃的,但是幸好沒出什麼人命,就是船都沉了。”
孟姜坐在離船壁最近的地方,突兀的一聲鳥叫傳入他的耳中。
“啾啾~”
孟姜聽見聲音是從船壁外傳來的,聲音一陣接着一陣的,像是船上落了很多的鳥,他疑惑道:“哪裡來的這麼多鳥?”
徐公千楞了一下,“什麼鳥?”
蘇子琛此時已經將佩劍出鞘,冷聲道:“幻術。”
蘇子琛這麼一說,衆人都緊張起來了,跑出了船艙,看向船頂,哪有什麼鳥。
明明剛剛出船的時候還是晴朗天氣,現在卻是烏雲籠罩。
龍眼湖波濤洶涌,船的周圍向被什麼東西圍繞了起來,一圈一圈的波浪打了過來,船也是越晃越厲害。
衆人已經是站不穩了,都扶住了船邊,又是一浪打了過來,幾個小斯瞬時就被衝了下去。
孟姜此時又是聽到那鳥叫聲,聲音越來越大,一開始只能細微聽到,現在鳥叫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刺耳,像是要把人的耳膜撕破一樣,已經蓋過了那浪打船的聲音。
“啊!”
孟姜鬆開握住船邊青筋暴起的雙手,死命的捂住了自己耳朵,想要把那該死的鳥鳴聲堵在耳外,又是一個大浪打過來,孟姜眼看是要被卷下船了。
張律離孟姜最近,見孟姜要被卷下船,大喊一聲,“孟姜!”
張律伸手拉住孟姜的胳膊,但是浪太大了,張律連帶着也被卷下了船。
這船就想被什麼東西咬住了兩角,將船不停的搖晃着。
這時的浪越來越大,不少湖水已經灌近了船艙,被湖水灌了的船漸漸沉入湖裡。
白墨這時喊道,“棄船!跳湖!”
說完白墨就跳下了船,徐公千隨後也跳船了。
蘇子琛用力的拉着白空凌的手臂,白空凌這時被晃的已經有些受不住了,他可沒有什麼法力能撐住着般的搖晃。
蘇子琛喊道“問念!跳!”
說着就拉着白空凌跳了船。
白空凌只感覺一入這湖水,身上的熱氣就消失盡無了。刺骨的冰冷湖水貼着他的皮膚,像是要凍住他的心臟。
白空凌慌亂中想喊蘇子琛,但是剛一張嘴,冰冷的湖水就灌了他滿嘴。湖水進入了白空凌的氣嗓,堵住了白空凌嘴和鼻子,他想呼吸也是不行了。
就在白空凌自己拼命向上遊的時候,蘇子琛從白空凌身後一把抱住了他,單支手費力地向上游去。
白空凌感覺自己已經因爲沒有足夠的氧氣,他開始意識模糊了。
白空凌看着水中的蘇子琛,衣袖和黑髮都隨着水流飄動着,這時蘇子琛轉頭看了看自己,蘇子琛擰着眉頭的臉越來越放大在他面前。
突兀的蘇子琛親在了白空凌的嘴上。
白空凌感覺到蘇子琛的舌頭撬開了自己的牙齒,氧氣隨之灌滿了他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