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當李敬告訴大家,這一次他去徐州,已經通過趙司馬設宴,一舉將神仙醉打出了名氣,並且獲得了大量的訂單,價格更是高至每斤二百文錢的時候,族人更是一片譁然,一個個興奮不已,二百文呀!他們現在喝的每一小口,恐怕都要幾文錢,這以後想要放開喝,恐怕機會不多了,於是都趕忙連連催促在一旁伺候的家僕,給他們斟滿,一滴都捨不得撒,小心翼翼的湊過去喝掉,生怕浪費了好東西。
熱菜隨後開始上來,原料倒也並不奢華,都是一些豬肉或者是豬下水豬手之類的東西,也有一些雞鴨,往年的家宴,似乎比這次家宴還要好一些。
起初有人不屑一顧,但是在聞到了香味之後,頓時都露出了驚訝之色,於是試着嘗一下,這一口下去,就停不下筷子了,你爭我搶的開始猛吃了起來。
同樣是一些簡單的食材,怎麼今年的家宴做出來的菜餚,卻如此美味?有些菜餚雖然食材認識,但是卻從未見過這等做法,明明以前他們不屑一顧的食材,被如此烹煮之後,味道變得如此美妙?
這一下族人們沒意見了,一個個吃的是滿嘴流油,讚口不絕,連誇今年族裡的廚子手藝大漲,必須要好好的賞一下他們。
原來那幾個心中惴惴的族人,看到李霖拍死了李方之後,並未再提及他們的事情,於是一個個漸漸的安心下來,這會兒臉上也有了笑容,主動的端起酒杯,前去李敬的桌上向三叔公和李敬等人敬酒,說一些吉祥話,順便給李敬道歉一番。
甚至於他們主動放下身價,還跑去李霖的桌上,給李霖敬酒,嘴裡面是什麼好聽說什麼,把李霖誇得如同一朵花一般,幾乎把他們能想到的好話都說盡了。
而李霖也沒有刁難他們,很是恭敬的對他們還禮,對於敬他的酒,也都來者不拒,酒到盅幹,如此一來,幾個嚇得半死的傢伙,這才漸漸的放心下來,心知今天李霖之所以當場拍死李方,是在敲山震虎,故意立威,並無要將他們趕盡殺絕的意思,於是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李敬在席間,也公佈了李展獲得了趙司馬的青睞,過完年節之後,推薦李展前去蘭縣縣衙之中,補一個令吏的差事,這就等於是讓李展出仕了,這種事情在李家也是大事,多少年來,李家都沒有出過這樣的人才了,於是大家少不了要去給李展敬酒恭賀一下。
李展在家族之中,屬於偏枝,而且父親早亡,並不給族人重視,但是這一次卻走了狗屎運,居然被引薦給了趙司馬,得到了這麼一個出仕的機會,其他子弟無不感到眼紅,但是也只能自嘆運氣不佳。
其中有幾個自認爲才高八斗的子弟,更是氣的要死,嫉妒的想把李展一腳踹死,換了他們去幹這差事。
就在衆人喝的正酣的時候,只見一個年級大概有十八、九歲樣子的李家子弟,突然間一拍桌子,怒氣衝衝的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了李敬所在的桌子前面,對李敬施了一禮,大聲說道:“家主大人!侄兒心中不平!有事想請家主大人給小侄說說理!”
李敬放下筷子,看了一眼這個怒氣衝衝來找他的小子,認出這個小子,乃是族中同輩在叔伯兄弟之中排行老六的李牟家的大兒子,年紀在他們這一輩之中,算是較大的一個,名叫李威,於是點了點頭道:“李威呀!你又何事心中不平,不妨當衆道來便是!”
李威這會兒面色通紅,既有氣的緣故,也有酒喝得有點多的緣故,這會兒如同一隻鬥雞一般,眼睛通紅,死死的盯着李敬,對着四周的族人一抱拳道:“李威今天在這裡冒犯家主大人了!
李威不才,雖然不敢說熟讀詩書,不敢和李霖賢弟相比,但是自認爲在學識上卻並不比李展差!
這一次家主去徐州,爲何不帶侄兒,卻要把李展帶去?將其引薦給了趙司馬趙大人,得了如此機緣!
李威不服,這麼多年來,侄兒也刻苦攻讀,不敢有些許懈怠,但是爲何族中有這樣的機會,卻不先給侄兒,卻要給一個偏枝的李展?
而且侄兒年紀比李展大,不管說道哪兒,都該是先緊着侄兒安排,故此今日侄兒心中憤憤不平。
難道是因爲李展和李霖的關係走得近,才獲得了這樣的機緣?而侄兒平日和李霖賢弟走動不多,便無這等機會?
還有!侄兒認爲,剛纔七叔雖然說話過激,在賣掉李家的聞香醉一事上對家主你們父子有所誤會,而且他貪墨家財,被處置也罪有應得,可是侄兒卻以爲,他有些話並未說錯!
李霖賢弟雖然才情甚高,但是做事卻太過乖張!李成當初有錯不假,對他做的事情也確實可惡,可是作爲弟弟卻不思給其留任何後路,生生將其逼的被逐出家門,喪命於鬼類之手!這說明李霖賢弟心胸狹隘。
還有,這一次李霖賢弟和餘家商談賣掉聞香醉,雖然賣了六百貫不假,可是據傳當初李家提出的可是要一千貫錢,才賣掉聞香醉的方子。
有人在外傳言,說餘家管事私下裡賄賂了李霖賢弟一個玉佩,還賄賂了李霖賢弟二十兩銀子,李霖於是擅作主張,生生降了四百貫的價錢,把聞香醉賣給了餘家。
這豈不是也是中飽私囊嗎?如果是真的話,那麼還請三叔公秉公處置!李霖賢弟如此行事,生生讓李家少賺了四百貫錢,比之七叔貪墨的一百多貫錢,還要可惡!
再之,李霖這段時日,不思進取,整日裡呆在他的院子之中,只顧着擺弄美食之物,褻玩貼身丫鬟,不思爲族裡做事,驕奢淫、逸並未冤枉於他!
侄兒也知道今日說出這些話,定會得罪家主和李敬,但是這些話乃是代表了我們這些子弟的心聲,不吐不快,就算是爲了我們這一輩子弟,侄兒也不能裝作看不見聽不見!
還請三叔公一定要給我們這些子弟做主!”說罷之後,便跪在地上,重重的對三叔公磕了幾個響頭,做出了一副要死諫的架勢。
李威的這番慷慨陳詞,頓時在大廳之中又掀起了一場波瀾,所有人都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李敬父子,眼神中頗有玩味之意,等着看這一次李敬父子又該怎麼應付!
李敬的臉色頓時又一次沉了下來,但是當着所有族人的面,現在李威指摘的是他和他的兒子,他當場發作就顯得太沒氣度了,於是輕咳一聲,對一旁的三叔公苦笑了一下,抱拳說道:“看來我們父子這是惹了衆怒呀!既然如此,我當避嫌,一切都由三叔來評判好了!”
三叔公這個膩味呀,好好一場家宴,今兒個是怎麼了?一個二個的都蹦出來,要對付李敬和李霖父子,好像是今兒個不把他們父子二人幹翻在地,一個個都誓不罷休一般,連帶着一些偏枝,也被羞辱了。
三叔公這個氣呀!但是今天既然李威蹦出來,說了這麼多,如果他不當場作出評判的話,那麼以後族人肯定心中不服,他以後再執掌族堂族規家法,恐怕就不能服衆了。
而李霖這會兒坐在一張桌子旁邊,正在和幾個同輩弟兄推杯換盞,插科打諢,聊的正投機之中,他見多識廣,說話風趣,而且很會籠絡人心,把前生所學,也拿了出來,一通忽悠,就把幾個和他坐在一張桌子旁邊的弟兄們,忽悠的是雲裡霧裡,再看他的時候,已經是滿眼星星,眼瞅着就要納頭便拜了。
李桐在一旁大呼小叫,不斷的推波助瀾,更是讓他們這一桌人的氣氛變得十分熱烈,現在突然間李威蹦出來,唱了這麼一齣戲,把李霖說的是十惡不赦,好像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一般。
把李桐氣的當場就擼胳膊挽袖子,想要蹦出去痛打李威一頓,但是李霖一瞪眼,李桐就蔫兒了下來,乖乖的又坐在了凳子上,不敢言語了。
而李霖聽了李威的話之後,感覺有點牙疼,心道老子這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了?怎麼剛拍趴下一個,便又蹦出一個呀!於是心中有點惱了起來。
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半絲不快,依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好像這事兒跟他完全沒有關係,說的根本不是他一般,依舊伸手拿着筷子,去扒拉着盤子,挑了一塊椒鹽排骨,直接拿在手中啃了起來。
三叔公掃了李霖一眼,心中暗歎,這傢伙還真是有點大將風度,處驚不變,做事也滴水不漏,難得呀!
於是他點了點頭,卻並未讓李威起身說話,冷冷的看着李威道:“這些事情你都是從何處聽來的?”
李威梗着脖子對三叔公答道:“小子前些日子有事前往縣城辦事,在酒肆之中,和朋友飲酒,席間聽旁邊的客人所說,而且那人說這些事乃是聽餘家管事的所說,絕對假不了!故此纔會今日當衆說了出來!請三叔公明鑑!”
三叔公氣的鬍子直哆嗦,猛地一拍桌子,把酒杯都震得翻到在了桌子上,酒水立即撒滿了桌子,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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