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唐王有令,給他們一個機會只要殺一個黑胡人,便可以免去他們的罪責,不少人當即就有些心動了起來。
但是奴軍之中的那些軍將卻心驚膽戰,因爲投降黑胡人多是他們做出的決定,現如今已經容不得他們後悔了,橫豎都是個死,這黑胡人的厲害他們是見過了,但是唐軍的厲害他們還沒嘗過,萬一唐軍不是黑胡人的對手,那麼他們現在再反黑胡人,到時候豈不還是要倒黴嗎?
所以這些奴軍的軍將們不敢反叛,於是拼了命的彈壓着手下的奴軍,繼續朝着唐軍大陣攻進。
人都是羣膽,沒有人帶頭的話,很多人不敢冒這個頭,所以雖然很多奴軍已經不想給黑胡人當狗使喚了,可是卻在軍將的彈壓之下,又不敢貿然反正,只能被逼着亦步亦趨的朝着唐軍大陣行去。
奴軍背後大批黑胡人策馬來回奔馳,不斷的逼迫着奴軍前進,只要發現有人稍有遲疑,便立即衝上去揮刀猛砍,將遲疑不前之人斬翻在地,或者彎弓搭箭,將這些畏戰不前的奴軍射殺。
所以奴軍人數雖然不少,但是卻還是像被趕鴨子一般的被趕向了唐軍大陣。
李霖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對於這些蠢貨來說,他們只會懼怕更強者,在他們沒有看到我們厲害之前,他們是不會輕易就反正的!既然如此,就給孤王朝死裡打!”
李霖的命令傳下不久,兩翼的丘地上設置的各種拋射性武器便開始了集體怒吼,甚至連襄陽砲這樣的攻城用的大殺器都被派上了用場。
各種大型弩箭、膠泥彈、火藥彈、火油彈還夾雜着巨大的石球如同下雨一般的被唐軍的砲手們從兩翼土丘上投射向了戰場,紛紛砸入到了密集的奴軍人羣之中。
對待這些奴軍,唐軍上下受了李霖的影響,對他們產生不出絲毫的同情心,只恨不得他們死的太容易,所以下手是絕對不肯容情的。
這一下剛剛進入到戰場的奴軍就倒了大黴,各種可怕武器灑落在他們頭上,大型弩箭射穿了他們的身體,石彈砸碎了他們的腦袋,膠泥彈砸的他們血肉橫飛,火藥彈在他們人羣之中紛紛爆炸,火油彈則在他們之中騰起一團團劇烈的火光,巨大的石球在他們之中開出一條條血衚衕。
基本上也就是片刻的工夫,以密集隊列推進的奴軍便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甚至於他們還沒有進入到唐軍強弩的有效覆蓋範圍之內,陣型便已經開始出現了混亂,無數奴軍瞪着驚恐的雙眼,兩股戰戰再也不肯朝前邁進。
一隊督戰的黑胡騎兵策馬衝了上來,一邊用他們晦澀難懂的黑胡語對着這些奴軍破口大罵,一邊揮舞着刀槍亦或是連枷狼牙棒屠殺着嚇破膽不敢前行的奴軍。
奴軍之中那些軍將們,絕望的繼續驅趕着手下的奴軍朝前行進,現在他們終於體會到了唐軍的厲害,不說唐軍所用的那些火藥彈有多厲害,單憑他們在戰場上輸出火力的強度,放眼天下恐怕唐軍說他們第二,真沒人敢說他們第一了。
唐軍在戰場上擁有的重型武器現如今放眼天下,恐怕再無出其右者,這也是李霖信奉火力至上的成果。
只有真正在戰場上親自體驗過唐軍這樣的打擊之後,敵人才明白唐軍的可怕之處,在這樣的情況下,難怪盧王軍和豫王軍紛紛在唐軍面前折戟沉沙,紛紛灰飛煙滅。
絕望的奴軍被趕羊一般的繼續朝前驅趕着,他們之中不少人在人羣裡放聲大哭,大聲哀求軍將不要再趕着他們去送死了,可是軍將們這會兒也臉色煞白,根本身不由己,只能無奈的喝罵着他們的部下,繼續朝前邁進。
弓弩兵之中的軍將當看到奴軍已經進入到了他們強弩的射程之後,立即高呼道:“三段擊!發射!”
一批手持神臂弩的弩兵隨即便揚起了手中的神臂弩,指向了半空之中,正好是強弩的最大射程,紛紛扣動了扳機,將第一從弩箭拋射向了戰場。
當他們發射完畢之後,立即便伏身用腳踩在了強弩前端的鐵環之上,胸口的鉤子勾在了弩弦上,雙手也同時抓住弩弦,腰背雙腿加上雙臂同時發力,幾乎用上了身體所有的力量,嘎吱吱的將弩弦重新張開。
而就在他們進行上弦的同時,第二批弩手又揚起了雙臂,朝着戰場上拋射出了第二從弩箭。
接着第三批弩手再次開始發射,將第三批弩箭拋射了出去,這時候第一批發射的弩手已經完成了再次上弦,做好了發射的準備。
兩側土丘上的上萬弩兵,此起彼伏的開始朝着戰場上發射弩箭,一波波箭雨如同烏雲一般的從兩側土丘上飄起,然後飄至戰場之上,又如同暴雨一般的撒入到敵羣之中,無數奴軍慘叫着被射翻在地,發出着淒厲到極點的慘叫聲。
最可怕的是唐軍的弩兵居然可以毫不間歇的不停的發射,令這些奴軍連半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原本就已經混亂的陣型,更加變得混亂了起來。
李霖將手朝着空中擡起,握成了拳頭,隨即一陣號聲響起,兩翼土丘上的各種武器幾乎同時停止了發射。
唐軍之中再一次響起了一片如同驚雷一般的吼聲:“最後一次機會,轉身回去殺胡人,即便是死!爾等還是條漢子!再向前一步,定殺無赦!”
唐軍的吼聲傳遍了整個戰場,體驗到了唐軍的厲害之後,不知道是哪個奴軍突然間放聲大叫了起來:“奶奶的!老子不幹了!大不了就是個死!殺黑胡韃子去!就算是死了老子也是條漢子!”
一個人一叫,便有人跟着應聲,隨即越來越多的奴軍兵卒開始跟着吼了起來,反正橫豎都是個死,被唐軍殺了,那純粹是白死,要是能臨死拉個黑胡人墊背的話,好歹死了成鬼之後,也能給自己一個交代,老子總算是條漢子!
於是大批奴軍終於在壓抑之下徹底爆發了,紛紛抄着手中的傢伙,調轉了身形,開始朝着背後的奴軍殺去。
一些奴軍軍將又驚又怒,大吼着制止手下的兵卒造反,但是這些兵卒真是受夠了,有人乾脆就朝着身邊的軍將下了死手,大罵道:“去你孃的吧!老子再也不跟着你給黑胡韃子當狗使喚了!去死吧!”
這些奴軍軍將們又氣又怒,舉刀便開始砍殺那些試圖造反的手下,但是轉瞬之間便被手下掀翻在地,亂刀剁下去,生生便將這些軍將剁成了肉泥,然後紅着眼睛大吼着掉頭朝着黑胡人殺奔了過去。
在後面督戰的黑胡人見勢不妙,於是立即便放箭的放箭,砍殺的砍殺,開始屠殺起了這些奴軍,但是發了狂的奴軍這會兒已經完全無法壓制了,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瞬間便將他們背後的這些黑胡軍給淹沒。
督戰的黑胡兵並不多,被兩三萬發了狂的奴軍一衝,一些人甚至連撥馬逃走都來不及,就被紅了眼的奴軍從馬背上掀翻了下去,落馬之後便瞬間被亂刀亂槍殺掉。
剩下的黑胡軍見勢不妙,已經無法再控制這些奴軍,於是只得立即撥馬就跑,結果戰場上出現了可笑的一幕,剛纔還爲黑胡人賣命的奴軍,突然間就調轉了刀槍,朝着黑胡人殺了過去。
竭利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氣的臉色鐵青,本來就醜陋的大黑臉,這會兒簡直如同厲鬼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看着奴軍潮水一般的朝着他的本陣反衝過來的時候,竭利面目猙獰的大吼道:“草原的雄鷹們!中原人永遠都靠不住!他們都是背信棄義的小人,拔出你們的彎刀,殺光他們!”
在竭利的命令聲中,一隊隊以千夫長率領的黑胡騎兵立即紛紛拔出腰刀或者是其它武器,催動了坐下的戰馬,呼嘯着便殺向了戰場,朝着那些已經背叛了他們的奴軍殺去。
整個戰場上頓時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大批黑胡騎兵如同利刃一般的切入到了已經徹底混亂的奴軍之中,依仗着他們的悍勇,還有他們嫺熟到了極點的騎術,在戰場上來回馳騁,將一個個背叛的奴軍斬殺在地。
奴軍現在都失去了有效的指揮,只是自發性的在到處亂撞,根本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防禦,當面對這些兇殘到極點的黑胡騎兵的時候,他們雖然非常想拉一個黑胡人墊背,但是絕大多數人根本沒有這個機會,便倒在了黑胡騎兵的屠刀之下。
黑胡人屠殺奴軍的效率非常高,在爲首的千夫長的率領之下,黑胡騎兵在馬背上可謂是如臂使指一般靈活,分成數撥在奴軍之中縱橫交錯,如同死亡之鐮一般快速的收割着這些奴軍的生命。
戰場上無數鬼魂從死亡的人的身軀之中飄了起來,不甘心的在戰場上空嚎叫着怒罵着。
雖然兩三萬奴軍看似數量不少,但是在數千黑胡騎兵高效率的屠殺面前,卻根本撐不住多長時間。
只有少部分有經驗的老卒,在戰場上臨時糾集起來了一些亂兵,組織起了一些有效的防禦,才能在戰場上多活一會兒,大部分奴軍處於一盤散沙的狀態,只有被黑胡人肆意的收割走他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