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很清楚世上不管城池有多堅固,總會被人攻破,再堅固的城池,即便是從外部無法攻破,也可能會被奸細從內部攻破,更何況山海縣根本不算是一座堅城。
這一次他和劉辯反目成仇,招致劉辯發兵來攻,雖然表面上縣中的這些大戶站在了他這邊,但是李霖根本不可能對這些大戶完全信任,明裡暗裡肯定要防着他們暗中勾結劉辯,果不其然陰兵們便發現了這三家大戶暗中的小動作。
李霖原本正在南城門一帶巡視,忽然間眉頭一皺,神魂得知了陰兵稟報的消息,頓時臉上便露出了震怒的神色,一聲令下將周成招到了面前,對周成耳語了幾句,並且派人立即傳他的手諭,將縣城之中的各家大戶的家主招到縣衙覲見於他。
這時候夜色已深,按照平時的習慣,人們應該早已躺下休息了,但是因爲州兵明日就要兵臨城下,所以各家大戶也都很是緊張,並未睡下這麼早,一個個都擔憂不已,忽然間聽聞李霖召見他們,於是趕緊穿戴一番趕到了縣衙之中。
這些大戶的家主們並未多想太多,還以爲李霖不放心明日州兵攻城,要和他們商議御守之事,所以大部分家主並沒有多想,到了縣衙之後,被帶入了大堂之中,對已經在這裡等候他們的李霖躬身參見。
李霖冷冷的掃了這些人一眼,目光之中透出着一種冰冷的神色,但凡他的目光落在某個人的身上,這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打個寒戰,覺得心中不由一緊,於是紛紛打起了精神。
眼看着所有人都到場之後,李霖冷冷的開口對他們問道:“諸位可知這麼晚本官將諸位招來乃是所爲何事嗎?”
方家家主這段時間和李霖關係走的很近,而且在這次劉辯發兵來攻這件事上,也最爲積極,因爲方家在上次劉旦作亂之中,損失最大,方家以前在縣兵之中的營正被劉旦所殺,連家主方程也被劉旦刺穿了一隻手,幾乎要了方程的性命。
所以李霖殺了劉旦之後,這方家報復劉家也最狠,傾盡全家之力,協助李霖攻破劉家莊,方家之人在破莊之後,殺劉家族人也最多,事後獲利也最大,心知這次一旦山海縣城被劉辯攻破的話,李霖不用說了,第一個倒黴的肯定是他們方家,所以他只能跟着李霖一條道跑到黑,故此此次抵抗州兵來犯,方家可以說最爲積極。
“大人可是招我等前來,商議明日御守之事嗎?要是還缺什麼的話,請大人儘管吩咐,我們想辦法湊就是了!”方家家主方程開口說道。
林家家主林木也點頭稱是,林家和李家現在關係很近也算是盡人皆知了,李霖在上位之後,對林家也很是照顧,故此林家也被李霖綁在了他的戰車上,已經沒可能再下去了,只能緊跟李霖,今後和李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故此這一次對待劉辯發兵來犯之事,也很是積極。
其他各家家主也都紛紛稱是,橫豎現在州兵已經大軍壓境了,現在只要他們沒有反心,那麼也只有跟着李霖想辦法守住山海縣城,才能保住他們的利益。
只有那三個決定要叛投劉辯的家主,這時候心懷鬼胎,見到今天晚上李霖面色不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了起來,但是想了一下他們覺得他們三家做這件事很是小心,沒理由會被李霖發現,於是強作鎮定陪着笑臉點頭稱是。
但是李霖卻冷笑一聲道:“非也!現如今諸位已經給本官提供了足夠的支持,本官豈能還逼迫諸位?今日招諸位前來縣衙,卻是另外有一事要告知諸位!
今日本官發現,我們之中有人居然心懷鬼胎,想要暗中勾結劉賊,在州兵攻城之際暗中奪門獻門投降!講我等置於死地!”
衆人一聽頓時都大吃一驚,對於這種事他們也有擔心,這守城最怕的事情就是城中有人暗懷鬼胎,私通敵人,從內部打開城門獻城投降,而且現在城中各家大戶,都有人在城中幫忙御守,如果真的有人打算這麼幹的話,那麼這山海縣還真就是危如累卵。
要是真有人這麼做的話,那麼他們這些大戶恐怕城破之際,便是灰飛煙滅之時了,聽罷了李霖的話之後,方程和林木頓時都瞪大眼睛,朝着各家家主望去,厲聲喝道:“是誰居然想要置我們於死地?”
而那三個家主,聽罷了李霖的話之後,一個個頓時驚得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尋思這件事李霖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仔細想一下之後,還是認爲沒道理會被李霖發現呀!他們剛把人送出城還沒多長時間,而且參與之人,也都是他們三家的人,沒道理這個時候會有人出賣他們呀?
於是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認爲,這是李霖故意在戰前先詐他們一下,試圖用這種辦法,來最後檢驗一下到底他們這些大戶之中,有沒有人暗自通敵,所以三個人強作鎮定,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同樣也裝模作樣的四下環顧,叫到:“是誰?請大人明示,我等斷不能輕饒於他!”
李霖冷森森的冷笑着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了這三個人身上,嘿嘿冷笑道:“居然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來人!把陳盛、陳江、任峰三人給本官拿下!”
這時候大堂之中,早有李霖安排的兵卒在此候命,聽聞了李霖下令之後,立即便撲了上來,將這三個家主給按翻在地,拿繩子結結實實的綁了起來。
“哎呀!大人!大人誤會了吧!我等可是對大人忠心耿耿!根本沒有暗中通敵!一定是大人聽信了他人的讒言!這都是誤會呀!”三個傢伙被按翻在地之後,頓時都慌了神,趴在地上連聲辯白,試圖矇混過去。
而其他那些各家大戶聽罷之後,也都不太相信,這二陳還有任家在山海縣算不上勢力很大,也就是勉強算得上是大戶人家罷了,平時在縣裡三家都算是老好好,跟各家關係處的都算是不錯,李霖今天忽然間令人將他們三人拿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於是一個個面帶狐疑的神色,朝着李霖望去。
“這是不是誤會呀?昨日陳盛還和我商量如何守城之事,怎麼會是他呢?”就連方程也有點不太相信,陳盛三人會暗中通敵,對李霖抱拳問道。
李霖冷笑一聲道:“如無真憑實據的話,我豈能如此擅自抓人?既然你們三人嘴硬,那麼今天本官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好了!來人,把人給本官帶上來!”
說話間不多會兒工夫,周成便帶着幾個兵卒,將一個被捆的如同糉子一般,一臉是血的傢伙給送到了大堂之中。
這三個人一看到被押入大堂的這個人,頓時都徹底癱了下去,一個個抖得跟篩糠一般,趕緊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了起來。
這一下大堂裡的那些家主們都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三個傢伙確確實實是試圖暗中通敵,派出去的人居然被李霖抓了個現行,他們也就徹底無從抵賴了。
於是方程大怒,蹦上去朝着三個傢伙就大腳猛踹了起來,口裡罵道:“你奶奶的!居然想要暗害我們!老子怎麼就把你們當朋友了呢?真他孃的該死呀!去死吧!去死……”
三個傢伙被方程踹的滿都打滾,一會兒工夫就被方程踹的口鼻出血,慘叫連連,殺豬般的求饒不已。
李霖冷森森的掃了一眼在場衆人,厲聲喝道:“來人!把他們三個推出去給本官砍了!將他們三家族人給我全部抓起來!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周成立即大聲應諾,轉身帶着兵卒出了縣衙,這時候餘虎早已把一營縣兵帶到了縣衙,周成招呼了一聲之後,便呼嘯而去。
半夜裡城裡響起了一陣喊殺之聲,半個時辰之後,喊殺聲便沉寂了下來,餘虎和周成帶着滿身的血腥氣息,押着近百口人返回了縣衙,同時還帶回來了幾十顆血淋淋的人頭,全部都是這三家的族人,因爲試圖抵抗,全部被周成和餘虎斬殺。
這三家一夜之間,算是在山海縣灰飛煙滅,徹底成爲了過去式。
而剩下的那些大戶,無不心中暗驚,爲李霖的狠辣手段感到心驚不已,再也不敢心裡面起什麼歪心思了,很顯然李霖有一套監視他們的系統存在,要不然的話這三家大戶,剛做出通敵的舉動,便被李霖發覺,將他們三家連根拔起,如果要是誰還敢亂來的話,估摸着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在處置了這三家大戶之後,李霖的臉色放緩了下來,對在場的剩下的大戶家主們抱拳道:“讓諸位受驚了!本官並非是好殺之人,但是此次事關我等身家性命,本官不得不防!如果讓他們暗中通敵並且得手的話,想必諸位也都知道後果是什麼!現如今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唯有死戰方能求得一線生機!
如果此時諸位還心存僥倖的話,那麼一旦城破,劉辯豈能饒過爾等?諸位現在可以回去了!記住我等唯有勠力同心,方能擊退劉辯的賊軍!否則的話,我想諸位也不想項上人頭被呈到那劉賊的面前吧!”
天亮之後不久,李霖脫去了身上的官袍,披掛上了一套戰甲,頂盔掛甲帶着一衆家主以及城中的官吏們走上了城南的城門樓上。
當衆人在縣衙外面見到頂盔掛甲走出縣衙的李霖的時候,無不都暗自叫了聲好,李霖平時身着官袍,顯得十分文雅,風度翩翩的樣子,讓人總是感覺眼前一亮,可是今日卻看到李霖換上了一身甲冑,頓時便顯得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