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點頭道:“這些梵門所供奉的乃是西方神祇,試圖吸取我們中土的氣運,而這些和尚,乃是他們的狂信徒,爲了替這些西方神祇推廣信仰,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無所不用其極!
此次他們參與劉辯作亂,肯定想要趁機從中撈取好處,在劉辯上位之後,獲得劉辯的支持,使得他們可以在臨海州站穩腳跟!實乃是其心可誅!這禮佛寺留不得!待到有朝一日,本官定要掃滅這禮佛寺!
現如今我等且先不用去管他,眼下我們要考慮的是怎麼解決劉辯此獠的問題!
這次劉辯派人來索你等不得,肯定不肯善罷甘休,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此獠在穩住了州城的局勢之後,肯定會發兵前來進討我等!
而這件事餘杭郡守有很大可能會睜隻眼閉隻眼,不會派兵前來進剿劉辯,所以恐怕接下來我們馬上就要面對劉辯派來的兵馬!”
唐宏點頭道:“大人言之有理,這都是在下給大人帶來的麻煩!大人只管吩咐便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唐某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李霖點頭道:“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雖然劉辯現在手頭掌控的州兵兵力比我山海縣要多不少,但是想要輕易攻下我山海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本官並不怕他!這次如果此獠膽敢派兵來犯,那麼本官定要他們有來無回!請唐兄儘管放心便是!”
說真的李霖還真就不怵這劉辯,別看劉辯現如今已經控制了臨海州的州兵,另外還有劉家的私兵,看似數量不少,但是在李霖眼中,劉辯所控的這些兵馬卻和北方的那些精兵悍將相差太遠。
而李霖在控制了山海縣的縣兵之後,對縣兵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整編,將縣兵之中不合用的兵卒裁撤出了縣兵,重新募集了一批新丁。
這些新丁的來源主要是當地一些窮漢,另外從山賊之中選了幾十個精壯的俘虜編入到了縣兵之中,補齊了縣兵的缺員,使得兩營縣兵達到了滿編的狀態。
而李霖將李家的家丁編入到了縣兵之中,全部充當夥長和隊正,整個兩營縣兵現在可以說已經成了李霖的私兵,這幾個月來,縣兵們被李桐等人率領操練,成效斐然。
而且李霖對於武裝這些縣兵可謂是不惜工本,除了購入了一批皮甲鐵盔之外,給每個夥長都配備了一身鎖子甲,隊正則全部配備了鐵甲。
武器方面則給縣兵們配齊了強弓硬弩,鐵盾以及精鐵戰刀,幾乎淘汰了以前所有的裝備,使得這支縣兵成爲了當下地方武裝之中的一支絕對的精銳。
再加上李霖給餉及時,從不缺餉,吃的也好,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縣兵的戰鬥力比之以往提高的不止幾倍,在他看來,雖然目前這支縣兵和前生他麾下組建的那五千黑甲軍的戰力還相差甚遠,但是放眼江南,這支縣兵也已經絕對稱得上是一支精銳了。
雖然臨海州的州兵相對下面普通的縣兵要精銳一些,裝備也好一點,那也只是和普通縣城的縣兵所比,現如今如果拿來和山海縣的;兩營縣兵相比的話,那些州兵根本就是一幫烏合之衆,故此李霖並不懼怕劉辯發兵來攻山海縣。
更何況現在李霖在山海縣隨着他將劉家連根拔起之後,在縣民之中的聲望可謂是如日中天,如果劉辯膽敢派兵來犯的話,李霖只需振臂高呼一聲,隨時都能招募到幾百鄉勇助戰沒有一點問題。
當李霖將劉辯的手下逐出山海縣之後,那個劉辯的手下狼狽不堪的徒步跑回了州城,見到了劉辯,把他此行在山海縣所受的折辱添油加醋的對劉辯說了一番,鼓動劉辯立即發兵前去進剿李霖。
劉辯聽罷之後被氣的是暴跳如雷,連他都沒有想到,這李霖僅憑着小小的山海縣那點武力,居然敢對他如此不敬,非但不肯把唐宏交給他不說,還如此羞辱他派去的手下,於是劉辯立即便將手下召集到了刺史府之中,準備發兵前往山海縣對山海縣的李霖發動進剿,以懲治李霖的不敬之罪。
但是劉辯的一些手下卻對此表示反對,認爲現在劉辯剛剛控制住了州城,目前州城一帶局勢並不平穩,臨海州這邊雖然一些大戶表面上已經表示了對劉辯的服從,但是其中一些大戶以前和唐家關係比較近,甚至還有姻親,如果現在就派出兵馬前去山海縣進剿李霖的話,州城這邊就會兵力空虛。
更重要的是目前雖然劉辯控制了臨海州,宣佈繼任臨海州刺史之職,但是卻尚未得到餘杭郡守江楓的首肯,現在劉辯這個刺史,還屬於名不正言不順,現在就悍然發兵攻打山海縣,顯然有點過於急躁,所以他們請劉辯三思。
劉辯聽罷了手下的勸告之後,變得冷靜了下來,這些手下說得有理,現在他剛剛控制了臨海州州城,雖然他已經表明了會繼續效忠郡守江楓,但是現在還不清楚江楓的態度如何,而且本地還有一些大戶,讓他不太放心,現在就發兵去攻打山海縣的話,確實不妥。
於是他只得強壓下了這口氣,下令召見臨海州州城一帶的一些大戶,到刺史府覲見於他,先殺一儆百震懾住這些大戶之後,再謀攻打山海縣不遲。
劉辯在臨海州發動兵變奪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餘杭城之中,而且這個消息還不是劉辯先派人傳到餘杭城的,而是唐家的一個族人,在逃出臨海州州城之後,奉了唐宏之命,日夜兼程在第三天傍晚便趕到了餘杭城,把消息報給了江楓。
但是江楓是次日早上纔得到的消息,聽聞消息之後頓時又吃了一驚,心中不由暗自惱怒,這山海縣劉旦作亂的事情才發生幾個月,臨海州的劉辯又鬧出了這樣一檔子事情。
雖然江楓對唐家也並不放心,但是這些年來唐通任臨海州刺史期間,對他江家還算是相當恭順,並未作出多少出格的事情,每年該給他交的稅賦,出的徭役,基本上都沒有怎麼推諉拖延,雖然繳納的數量有時候不太足額,但是也基本上算是差不多。
而且臨海州在餘杭郡之中地位比較低,人口也不多,對江家來說構不成足夠的威脅,所以不管怎麼說,江楓並無意動唐通,而且他也早已聽聞,唐通身體不佳,應該命不久矣,唐通死後即便是把刺史之職傳給他兒子唐宏,唐宏年紀比較輕,在臨海州威望不足,也鬧不出什麼大事。
所以江楓原來打算是求穩,在唐通死後不動唐家,讓唐宏繼任臨海州刺史之職,可是沒想到唐通剛死當天,臨海州長史劉辯就發動了兵變,將唐家一下子給徹底摧毀,劉辯這麼做簡直就是犯上作亂,該殺之極!
江楓得知消息,立即便召見了逃到餘杭報信的唐家族人,這個唐家的族人跪在郡守府大堂之上痛哭涕零,陳述劉辯的殘暴,求江楓立即發兵前往臨海州掃平劉辯作亂,爲被屠的唐家族人報仇。
江楓安慰了這唐家族人幾句,並未當場作出任何決定,令人將其帶下去暫時安置在官驛之中,這才召見手下的官吏商討此時。
江楓這個人確實有些優柔寡斷,上位這麼多年之後,也已經失去了當年的那種雄心壯志,以至於現在他轄下的文武官員們也開始得過且過,許多事情扯皮的時候,比辦正事的時候要多,這也算是江楓這些年來採取制衡手段的一種副產品。
得知了劉辯之事以後,餘杭的文武官員們立即就分成了兩派,一派官吏力主不宜擅動刀兵,還是使用懷柔的手段收服劉辯,只要劉辯不割地自立,依舊對江楓表示恭順,那麼這刺史的差事給誰做都一樣,一旦要是發兵前去進剿的話,就要耗費大量的錢糧,弄不好還會惹出其它麻煩。
而一些官員則認爲此風絕不可漲,山海縣那次不算,僅僅是州一級的地方,這已經是餘杭郡近些年來發生的第二次類似的事情了,如此下去,難道以後州刺史換人,都要用這種血腥手段來進行更迭嗎?
所以劉辯此舉乃是犯上作亂之舉,定不能輕饒,請江楓立即調集周邊的州兵並且出動府兵前去臨海州對劉辯進行進剿,即便是這州刺史之職現在不給唐家,也絕不能便宜給劉辯。
江楓聽罷了這些官員的意見之後,也覺得有道理,刺史畢竟乃是餘杭郡之中的重要職位,動不動就用這種血腥的手段進行更迭,這也太過兒戲了一些,於是他便開始動了想要發兵進剿劉辯的想法。
但是江楓對於動刀兵這種事,歷來都比較謹慎小心,更何況現在他還對司徒家比較擔心,近期正在考慮整頓一下手中控制的府兵,將一些已經賣身投靠其他大戶的軍將剔除出府兵之中,但是這麼做又怕激起新的兵變,所以在該不該出兵對劉辯發動進剿的這件事上比較躊躇。
於是這件事江楓並未當場作出決定,而是暫時拖了下來,私下裡他將幾個幕僚也招到了他面前,討論了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幾個幕僚的意見也不能統一,也分成了主撫和主剿兩派,並且爲此爭執不下。
江楓心煩意亂之下,將幕僚們趕了出去,揉着太陽穴感到左右爲難,於是乾脆暫時放下這件事,會了後院之中的一個寵幸的小妾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