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李成他拿着餘氏給他的錢財,去縣城裡面找個營生,安安生生的自謀一條生路的話,也不會出事,可是這廝卻到了縣城之後,馬上喝的酩酊大醉,又在氣運最低的時候,跑去賭錢,不輸的精光那就真成了怪事。
輸光錢之後,他就氣運更加衰落,只能流浪街頭,又被之前的酒肉朋友侮辱一番,羞愧難當之下,跑到荒野之中,這時候他的氣運已經應該衰的沒邊了,可以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這正是猛鬼最希望碰到的最理想的獵物,李成想不死都難,白天他可能還能憑藉着天地間陽氣較重,和最後身上所帶的生氣彈開猛鬼,但是一旦到了晚上,陰氣壓過了陽氣,他就再無法彈開猛鬼的撲擊,所以他必死無疑,這也是他咎由自取,自尋死路。
剛纔林中衝出的那頭猛鬼,就是已經完全失去了心智,成爲了畜類一般的存在,只知吞噬,經不住生人的生氣誘惑,不管不顧的撲出來想要生啖活人生氣,結果被家僕身上的陽氣彈開,還受了傷,活該它倒黴。
不過這也說明,現在大陳朝的天下氣運正在加速衰落,以至於現在白天荒野之中就有猛鬼出現,還敢撲擊生人,這種情況如果再一個朝代的盛世期間,僅僅是朝廷氣運鎮壓,就不會讓這些猛鬼隨便出沒在這樣的荒野之中,而不會出現目前這樣,隨便一塊荒地之中,便有猛鬼遊蕩。
李霖悄悄觀察了一下隊伍中的所有人,這些人對於荒地之中發生的事情基本上是一無所知,但是唯有李辯,在剛纔猛鬼出現的那一剎那顯得緊張了起來,並且把目光投向了前面開路的那個家奴身上,手不由自主的按在了身邊紅布裹着的那柄桃木劍上。
這就充分的說明,李辯在靈覺方面,異於常人,雖然他不見得能看到猛鬼,但是卻通過靈覺可以感受到猛鬼的威脅,李家傳世二百年不倒,這也充分說明李家底蘊並不單薄,這方面是普通新崛起的一些大戶無法媲敵的。
對於李辯,李霖又重新加了幾分小心。
八里路並不遠,只是因爲離開李家族田之後,進入荒地沒了道路,使得行進速度慢了下來,這時候是白天,隊伍之中的人們倒是並不緊張,他們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即便是偶爾遭到了猛鬼的侵襲,光天化日之下,猛鬼也很難對付他們這麼多生人彙集起來的陽氣。
當隊伍好不容易走到一個山坳的時候,前方出現了大片的山林,李霖可以明顯感覺到,山林之中的危險氣息,在密林深處,有着肉眼不可見的黑氣瀰漫,這說明在這附近,聚集着一些猛鬼,數量還不會太少。
而李辯也終於擡手止住了隊伍的行進,指着山坳中的這片空地說道:“霖兒!當初咱們商定的地方就是這裡,再朝裡走,便是山林了,山林之中多鬼類橫行,繼續走就不安全了,你看就在此地如何?”
李霖環顧四周,周元似乎對於風水這方面的經驗不多,這裡被一山環抱,面南背北,前面是開闊之地,缺少河流,說不上是個福地,但是感覺也不是很差,反正李霖把這裡當做起步之所,並未把此地當成久居之地,所以倒也不很挑剔。
於是他點頭道:“侄兒對此並不精通,而且遊神也並未特別要求在何處立廟,既然五叔選在這裡,那就這裡好了!”
李辯看李霖沒有意見,於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很顯然李辯對於風水方面,是有所瞭解的,看罷這裡的地勢,點頭道:“此地雖然風水一般,但是地處山南,也算是一片陽地,比起山北的陰地,也算是可以了,在此立廟,也算是我們李家對那遊神的答謝。
此次遊神給我們李家幫了大忙,我們也不能虧待於他,原本計劃的一間小廟,這次可以建的大一些,旁邊另外加建一間屋舍,如果遊神找到信衆,可以選一個來爲他當廟祝,也省去他以後要讓信衆破費另外爲他增建屋舍!”
李霖點點頭道:“多謝五叔想的周全,一切都拜託五叔安排便是,小侄只是還願,具體就聽五叔的安排好了!”
隨着李辯一聲令下,李家莊的佃戶還有工匠便立即開始從牛車上卸下各種材料,就地忙碌了起來。
這間小廟規模很小,只有一個一間房的主殿,在主殿左側建一間可供以後廟祝居住的屋子,也不需要建什麼圍牆或者大門之類的東西,所以並不複雜。
而且這類小廟在各地並不罕見,工匠只要得了吩咐,便知道該怎麼建造,建造什麼形制,這都無需過多吩咐。
至於塑造木骨泥胎的塑像,這就需要李霖給工匠描述一下他夢中所見的遊神的模樣,工匠方能照着李霖的描述動手塑造,於是李霖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模樣,這大概就是那周元在另一個位面上前生的樣子了,反正沒人見到過他,李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雖然八里地不算遠,但是跑來跑去的也耽誤工夫,李辯決定在小廟建好之前,所有人就暫時住在這裡,雖然有些風險,但是李辯卻並不太擔心。
入夜之後有人埋鍋做飯,其實飯食很簡單,他們出發的時候攜帶了足夠的餅子,只需要熬一鍋稀粥,就着鹹菜就算是一頓飯了。
這時代就算是李家這樣的大戶人家,平常所用的飯食也很是簡單,大不了吃的餅子用的是白麪,在家的時候可以有一兩個簡單小菜,在外面的話同樣也要以鹹菜下飯,至於普通的佃戶和工匠,平時雜糧餅子能吃飽,就算是相當不錯了,誰講究精細呀!
這次前來這裡立廟,跟着來的人吃食都由李家提供,管飽已經算是相當寬厚了,所以根本不會有人埋怨什麼,一個個盛了一碗稀粥,就着鹹菜啃着雜糧餅,吃的是熱火朝天。
現在還是冬季,氣溫很低,在野外過夜,就比較難受了,而且大陳朝似乎沒有種植棉花,百姓穿着的多是麻布,很多人穿的很單薄,在空曠的野地之中凍得瑟瑟發抖,只能大傢伙擠在一起相互之間取暖,再在四周點上幾堆篝火,倒是還能湊合。
像帳篷這樣的東西,是不能指望的,一般只有主人才能有帳篷用,也只有李辯和李霖,才能住進帳篷。
李辯對於辦這種事,倒是頗有經驗,安排好露宿的事情之後,取出了一個青銅香爐,在香爐之中點上了一根香,擺放在了營地中間。
原本這種事情,對李霖來說乃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前生他四處征戰,曾經指揮過十萬大軍,立營紮寨的事情,他再熟悉不過,但是卻無法在李辯面前表現出來,否則的話難保不會被李辯懷疑。
他現在畢竟只是剛剛在李家得到承認的一個少年子,從來沒有出過遠門,也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事情,要是他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的話,那可就真是說不通了。
所以李霖很聰明的閉上嘴巴,什麼事情都不問,什麼事情都不管,一切都讓李辯來安排。
當看到李辯擺出的香爐之後,他立即便發現這個香爐算是一個靈氣,點燃了香之後,肉眼不可見的空中一條乳白色的氣運便從李家莊方向傳導了過來,直接落在了香爐之上,然後又從香爐出現一圈白色的光芒,朝着四周擴散開來,形成了一個光罩一般的東西,把營地罩在了中間。
原來這是李家藉助家族靈氣在野外自保的一種辦法,可以給李家在野外露宿之人,臨時性提供祖靈的靈氣保護,以免在野外遭到鬼類的侵擾,這麼一來,他們在野外露宿相對就安全了許多,但是這種情況不能經常使用,而且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只要不碰上大批的猛鬼聚集或者是比較厲害的惡鬼侵襲,那麼靠着這種臨時借來的靈氣庇護,在野外倒是也可以確保不出什麼問題。
辦完這件事之後,李辯又對此次前來立廟的衆人進行了一番訓誡,告知他們此次立廟的一些事情,並且嚴令他們之中居住在李家莊的人,不得信奉這個遊神,更不得將遊神的神位請回家中供奉,一旦要是發現誰敢擅自偷偷把遊神神位請回家中進入李家莊,輕則將其逐出李家莊,重則就以族規論處,杖斃當場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於一些不在李家莊居住的工匠佃戶,李辯倒是沒有特別要求他們不許信奉這個遊神,反正只要不把遊神引入李家莊之中,他們信不信這遊神,對李家莊都沒有影響,要是萬一以後他們之中有人要搬入李家莊,那麼就必須放棄信奉遊神,這一條是紅線,任何人不得碰觸。
這些前來立廟的衆人,對於遊神很是好奇,特別是一些不在李家莊居住的人,更是試圖打聽遊神的來歷,他們最關心的是這個遊神是否靈驗,畢竟他們之中有些人住在個別小村莊之中,連守護村子的正經祖神都沒有,如果能碰上靈驗的神袛,他們倒是願意信奉。
對此李霖並未出面解釋,趁機給自己拉信衆,而是權當不管自己的事情,躲入了帳篷之中,將神識散開,朝着營地四周探去。
李辯只是含糊其辭的說,這個遊神大概還算是靈驗,曾經給李家幫過忙,李家爲了答謝此遊神,纔會在這裡爲這個遊神立一座小廟,以示酬謝另外也算是還了人情,但是具體的事情,李辯是絕口不談,這些人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所以對這個遊神廟,也持着將信將疑的態度,反正立廟這種事是李家出錢,他們只是拿錢前來出力,至於到底該不該信奉這個遊神,他們之中那些不在李家莊居住的人,都持着觀望的態度。
隨着天色徹底黑下來以後,天地間陽氣下降,陰氣漸漸重了起來,一頭渾身繞着黑氣的猛鬼,緩緩的從林中探出了頭,兩隻鬼眼閃爍着綠光,緊緊的盯着營地,扭曲醜陋的鬼臉,露出了一副饞涎欲滴的表情,口中猩紅帶着黑線的舌頭不停的吞吐着,還不時的舔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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