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敬忙前忙後不遺餘力的支持自己此次南行,李霖心中終還是暖暖的,從李敬身上,他終於感受到了一個父親,對於兒子的那種疼愛和關心,前生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李霖這一世對這種感情卻十分的沉醉,也並未拒絕李敬對他的好意。
至於李威,則暗地裡偷偷的給李霖弄來了十柄鐵場的鐵匠們新打造的十柄鋼刀,這十把鋼刀,其中有兩把便是按照李霖的辦法,採用了夾鋼法打造而成,並且初步實驗性的使用了覆土淬火的工藝,鋼刀的韌性和強度都得到了大幅提升,比之以往所鑄的刀劍,質量上又上了一步,李霖試過之後,很是滿意。
另外幾把鋼刀,也都是用精鋼疊打而成,工藝上也算是相當精湛了,拿出去賣的話,也同樣價值不菲,只是按照李霖的吩咐,這些鋼刀上面全部沒有鐫刻李家的字號,這樣即便是以後有事,遺失了這些鋼刀,也不會追查到李家的頭上。
另外多孔拉絲工藝,在這半年之中,被工匠們多次進行了實驗性的改進,使得拉絲工藝逐步開始趨於成熟,質量上也開始逐步穩定,每天兩臺畜力絞盤,不停的操作,基本上可以出幾十斤鋼絲,淬火之後編織成軟甲,很是結實耐用。
這半年來,李威親自監督,一共製作出了九套鋼絲軟甲,這東西是不會拿去賣掉的,故此全部都給李霖留着,這一次也交給了李霖。
李霖拿到了這些東西之後,頓時氣壯了許多,有了這些傢伙,他目前就算是遇上十倍於他的強敵,也自信有實力與之對抗,而不擔心會落於下風了。
一個家族是否強大,不單單隻看錢的多少地位的高低,很多時候家族所擁有的武力,也是衡量一個家族強弱的重要因素。
以前李家雖然也有家丁,但是數量並不多,只有區區二三十個,在蘭縣已經算是不錯了,但是裝備質量就不必說了,所持的武器都是普通貨色,甲冑就不用說了,充其量也就是幾件破皮甲罷了。
這樣的武力,放在蘭縣看似還可以,但是充其量只能防個賊而已,震懾一下週邊的刁民沒有問題,但是一旦遭遇大麻煩的話,這樣的一點武力,實在是不夠看的。
而李霖這一年多來,一直暗中在致力於提高李家暗中的武力,在家奴之中,挑選出一些精幹的家生子,這部分家生子,是李家最值得信任的成員,李霖在家的時候,讓以前族中的一個善武的偏枝族叔帶領這些新編的家丁,每日對他們進行嚴苛的操練。
李霖給這個偏枝族叔編制了一套鍛體術,這套鍛體術乃是李霖結合前生還有周元帶來的一些經驗,總結出來的,對於鍛鍊家丁體能,提高其力量、柔韌性、耐力以及爆發力,都有極強的作用,這一點已經在李桐和幾個家丁身上得以驗證。
另外李霖傳給了這個偏枝族叔一套長短兵器的合擊術,將弓箭手、長槍手、刀牌手統一編練,使之掌握一套相互配合的技擊之術,這樣訓練出來的家丁,可能個人武技不會很突出,但是一旦幾個家丁相互配合的話,便足以剋制武極高手。
其實這乃是軍中所習練之術,像這些技藝,現在基本上都被很多門閥或者武將世家把持着,絕不外傳,即便是千金也難以換得這樣的技藝,因爲這些知識乃是這些門閥或者武將世家子子孫孫賴以謀生的技術,也是他們用來掌控軍隊的技術,故此一般世家大戶,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技藝。
這個偏枝族叔得到了李霖傳授的這些東西之後,驚得差點跪下,他作爲好武之人,當然明白李霖交給他的這些東西的價值所在,他不知道李霖爲何懂得這些事情,但是他卻知道,不管是誰拿到這樣的東西,都會視作性命一般珍貴,斷不會輕易外傳。
而李霖卻輕描淡寫的便把如此珍貴的東西交給了他,讓這個偏枝族叔感動的差點大哭一場,對李霖連連道謝。
李霖只是告知他,讓他用這些東西,幫李家練就出一支精幹悍勇的家丁,至於這些技藝,不要輕易外傳就行,不一定什麼時候,李家便會用得着他,這便是以後他在李家的立足之本。
這個族叔爲此十分感激李霖,這一年來,不遺餘力的採用這些技藝,不斷的錘鍊李家新編練的家丁,這次年節期間,李霖前去檢驗了一下這些家丁,發現成效不錯,雖然還稱不上是一支精銳,畢竟沒見過血,但是隻要如此錘鍊下去,一旦見過血之後,這三十餘名李家的家丁,立即便能成爲一支極其精幹兇悍的軍隊。
現在隱隱之間,這三十餘名家丁已經在身上形成了一層淡淡的軍氣,可見這段時間,這位偏枝族叔,確確實實沒少在這些家丁身上下工夫,看上去這些新家丁,各個精氣神十足,只差陣前見血之後,便能迅速成長起來,擁有隻有悍卒才能擁有的那種凜冽殺氣。
這一次李敬抽調的五名家丁,便是從這新編練出來的三十餘名家丁之中選拔出來的,原本李敬想給李霖抽調十名,可是李霖認爲未來兩年之中,徐州定有大變,李家現在必須要有更強的力量保護李家,必要的時候,也可以護送李家族人大批南逃,故此他只要了五名家丁。
這五個家丁全都是這三十餘個家丁之中最強的之一,深得那位偏枝族叔的喜愛,而且對於李家也最爲忠實,這方面挑選人手的時候,這位族叔沒有吝嗇,也算是報答李霖給予他的那些東西。
當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之後,李霖帶着李桐等人,終於踏上了再次南下的道路,李霖在辭行的時候,第一次鄭重其事的當着所有族人的面,給父親李敬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擡頭對李敬說道:“父親!請您多多保重身體!霖兒去了!年底的時候,霖兒再回來看您!”
李敬看着已經超過他身高的李霖,不由得熱淚盈眶,拉着李霖的手讓他站起來,用力的拍了拍李霖的肩膀,用略帶哽咽的聲音說道:“去吧!去吧!你遠在千里之外,爲父不能再照顧你了!一切多加小心,如若事有不可爲之處,你大可回來,這裡終歸還是你的家!”
李霖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去向三叔公、四叔公、李辯等人一一告別,衆人一直將李霖一行人送出了莊子,並且將其送至了莊子以南十里之外,才揮手作別。
望着李霖遠去的背影,李敬不由得有一種心被抽空的感覺,兒行千里母擔憂,李霖早已沒有了母親,他這個父親虧欠李霖這個兒子太多太多,現在剛剛父子二人建立起了一種信任,李霖便又要離家遠行,李敬心中充滿了萬般不捨,但是他也知道,李霖不是他這個父親能駕馭得了之人,只有將他放出去,才能真正讓他振翅高飛,於是他強作笑容,一直站在那裡,直到徹底看不到李霖一行人,這才偷偷擦了擦眼角,轉身帶着衆人朝李家莊返去。
李霖在上次碰見餘烈的地方,又一次和餘烈等人匯合在了一起,這一次餘烈也帶了不少人手和車輛,裝了不少的貨物,兩夥人匯合之後,居然成了一支人數超過百人的隊伍,這麼一來,他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一路上第一次出遠門的蘭兒,坐在牛車上不停的朝外四處觀望,一切似乎在她眼中都很新鮮,時不時的嘰嘰喳喳的對李霖提出一些問題,惹得衆人很是高興,這一次李霖終於踐諾,把蘭兒也從李家帶了出來,也徹底讓蘭兒放下了心,所以一路行來,蘭兒完全無視這時候的天寒地凍,一直都興致勃勃,連帶着讓隊伍中的這些人,也都心情變得愉快了許多。
一路無話,他們一行晝行夜宿,幾天之後終於抵達了洪澤縣境內,洪澤縣就在洪澤西北角,李霖沒有進城,而是直接前往了洪澤縣在洪澤的碼頭,派人前去通知了那劉正一聲。
李霖在回家第二天,便給劉正寫了一封親筆信,信中洋洋灑灑說了很多沒營養的話,但是卻十分隱晦的告訴劉正,他手頭掌握着劉正許多人證物證,但是他並不想和劉正因此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以後他李家和餘家還會經常通過洪澤縣境內,前往揚州,故此請劉正代爲照顧他們。
劉正年節的時候,便收到了李霖的這封信,起初看了半天沒看懂李霖說了寫什麼,於是便請手下的幕賓也就是類似師爺的人物,幫他看了一遍李霖的這封信,這個幕賓乃是讀書之人,當然比劉正這樣的武夫要強太多了。
所以看罷李霖的這封信之後,他對劉正解釋了一番,劉正有些惱怒,認爲李霖拿住了他的把柄,這是在威脅他。
但是這個幕賓卻不這麼認爲,幕賓認爲這個蘭縣的李公子,其實並不想和劉正反目成仇,把這件事給捅出去,這封信裡面已經說明了,如果劉正願意今後給他們李家提供方便的話,這件事也就就此打住。
所以這對劉正來說,是一件好事,起碼只要李家或者餘家今後南來北往途徑洪澤的人,在洪澤境內受到了劉正的保護,那麼這次的事情也就到此爲止,李家並不打算把這件事給鬧大。
劉正想了一下之後,懾於自己有把柄落在李家和餘家手中,也確實不敢得罪這兩家,於是便給送信之人回覆,讓他告知李霖,今後但凡李家和餘家之人,途徑洪澤,他都會親自派人護送他們前往揚州,確保李餘二家族人的安全。
李霖得到了這個回信之後,冷笑了一聲,也就不再多提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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