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水落石出

喬峰沉吟片刻之後,緩緩開口說道:“是馬伕人親口告訴我的。”

果然不出趙開所料,康敏這女人真是狠毒,猶如黑寡婦一般。趙開看着喬峰的眼睛,開口說道:“你被她騙了。”

喬峰眉頭微皺,說道:“馬伕人和段正淳素不相識,一個地北,一個天南,一個是草莽匹夫的孀婦,一個是王公貴人,能有什麼仇怨,會故意捏造謊話來騙我。”

趙開轉身招呼段正淳過來之後,開口笑道:“段王爺,你自己和蕭兄弟說說你和馬伕人的淵源吧。”

“馬伕人?小康!”段正淳臉色立馬是變得極其不自然。

而這時阮星竹也是攜這二女走了過來,冷冷說道:“你自己惹得風流孽債,哼,自食惡果!”

事關自己的性命,段正淳也不敢隱瞞,當下把自己和康敏之間的那些風流韻事當着衆人的面說了一邊。

“趙兄弟你是說馬伕人因愛生恨,故意想要借我之手除去段王爺?”喬峰話雖然如此說,不過聽其語氣仍是有幾分不相信,因爲這些總總不過是趙開的主觀臆測罷了。

趙開同樣是瞭解喬峰的想法,因此立馬是對着段正淳說道:“不知這竹屋之中可有段王爺早年留下來的墨跡嗎?”

“你要這個幹嗎?”段正淳疑惑道。

“當然是洗脫你的冤情了。”趙開微微笑道。

阮星竹聽到趙開的話後則是開口說道:“有一張段郎早年寫給我的一張條幅,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阮星竹在前面帶着路,衆人跟在後頭,趙開仍舊保持着慣有的微笑,而喬峰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衆人來到竹屋之內,只見壁間懸着一張條幅。寫得有好幾行字,順着看下去:

“含羞倚醉不成歌,纖手掩香羅。偎花映燭,偷傳深意,酒思入橫波。看朱成碧心迷亂,翻脈脈,斂雙蛾。相見時稀隔別多。又春盡,奈悉何?”

“段王爺和阮阿姨當真是好雅緻啊。”趙開輕笑道。

段正淳臉皮厚倒不覺得什麼,阮星竹被趙開這麼一說倒是滿臉通紅。

喬峰從小習武,所識的字頗爲有限。但這闋詞中沒什麼難字,看得出是一首風流豔詞,好似說喝醉了酒含羞唱歌,怎樣怎樣,又說相會時刻少。分別時候多,心裡發愁。他順着讀完。見下面又寫着兩行字道:“書少年遊付竹妹補壁。星眸竹腰相伴。不知天地歲月也。大理段二醉後狂塗。”

蕭峰喃喃的道:“大理段二醉後狂塗。大理段二?”

“恩,大理段二就是我。”段正淳開口解釋道。

喬峰卻並不答話,方纔之言更似其自言自語一般。只見他走近一步,再看條幅中的那幾行字,只見字跡圓潤,儒雅灑脫。此時他心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大聲道:“那封信!帶頭大哥寫給汪幫主的信。信上的字不是這樣的,完全不同。”

喬峰只不過粗通文字,原是不會辨認筆跡,但這條幅上的字秀麗圓熟。間格整齊,那封信上的字卻歪歪斜斜、瘦骨棱棱,一眼而知出於江湖武人之手。兩者的差別實在太大,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又眼睜得大大的,盯住了那條幅上的字,似乎要從這幾行字中,尋覓出這中間隱藏着的大秘密、大陰謀。

他腦海中盤旋的,盡是那晚在無錫城外杏子林中所見到的那封書信,那封帶頭大哥寫給汪幫主的信。智光大師將信尾的署名撕下來吞入了肚中,令他無法知道寫信之人是誰,但信上的字跡,卻已深深印入他腦海之中,清楚之極。寫信之人,和寫這張條幅的‘大理段二’絕非一人,決無可疑。

但那信是不是‘帶頭大哥’託旁人代寫?他略一思索,便知決無可能。段正淳能寫這樣一筆好字,當然是拿慣筆桿之人,要寫信給汪幫主,談論如此大事,豈有叫旁人代筆之理?而寫一首風流豔詞給自己情人,更無叫旁人代筆之理。

趙開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喬峰的後背,沒有多說什麼。

良久之後,喬峰轉過身來看着趙開,只見他眼眶泛紅,用極其沙啞的聲音說道:“我錯了,對不起。”

“蕭兄弟你不過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趙開看着喬峰,沉吟片刻之後,緩緩開口說道。“蕭兄弟你真的那麼想要知道帶頭大哥是誰嗎?”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見喬峰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趙開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開口說道:“你上少林吧,真相在那裡。”

“趙兄弟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喬峰此時是越發看不透趙開了,自己父母當年慘死在雁門關外之時,趙開根本就還未出世。可他爲什麼好像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的如此清楚。

“這樁武林公案是當年那個教我降龍十八掌的那個高人親口對我說的。說到這裡,想來你應該也是能夠猜到這人是誰了,沒錯,就是你的恩師,前丐幫幫主汪劍通。”爲了讓自己的話更加的有說服力,趙開只好是撒了這個善意的謊言。趙開只希望洪七公不會氣得從射鵰裡面穿越過來和自己拼命,哈哈。

喬峰自是不會懷疑,因爲降龍十八掌除了丐幫歷代的幫主,江湖之中無人會使。而趙開這番話正好是將這兩件疑團兩相印證,喬峰頓時豁然開朗。此時擡起頭來,眼睛都是冒出別樣的光亮來。

“師父有沒有說帶頭大哥是誰?”喬峰急忙是開口問道。

“玄慈方丈。”趙開貼着喬峰的耳朵輕輕說道。“不過殺你養父母、恩師、譚公譚婆等人的大惡人絕非是他。因此我希望蕭兄弟還是先去追查大惡人的下落,玄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我二月初八擂鼓山事了之後,隨你同上少林。”

此時喬峰對趙開已經是極其信任,沉思片刻之後便是點頭應允了下來。

“本年五月份正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到時候會在少林召開,到時候我會直接上少室山。而這中間的一段時間我除了追查大惡人之外,還要到我的國家,契丹看一看。”

“恩,一路珍重!”

“珍重!”

趙開、喬峰兩人都是伸出了右拳,狠狠的對撞在了一起,這是男人之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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