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每個人的路

林平之疑問道:“難道這位渡元禪師與我林家有所關聯不成?”

趙開笑着回道:“是不是有所關聯,你聽我把這個故事說完,你自己判斷。那渡元禪師上得華山之後,嶽蔡二人對他好生相敬。承認私閱《葵花寶典》,一面深致歉意,一面卻以經中所載武學,向他請教。殊不知渡元禪師雖是紅葉禪師的得意弟子,寶典中的武學卻是未蒙傳授。只因紅葉禪師自己也不太明白,自不能以之傳授弟子。嶽蔡二人只道他定然精通寶典中所載的學問,哪想得到其中另有原由?當下渡元禪師並不點明,聽他們背誦經文,隨口解釋,心下卻暗自記憶。渡元禪師武功本極高明,又是絕頂機智之人,聽到一句經文,便以己意演繹幾句,居然也說來頭頭是道。”

嶽靈珊詫異說道:“這渡元禪師好聰明啊,這樣一來,渡元禪師反而是從嶽蔡二位那裡,得悉了寶典中的經文?”

趙開笑着點頭道:“不錯。不過嶽蔡二人所記的,本已不多,經過這麼一轉述,不免又打了折扣。據說渡元禪師在華山之上住了八日,這才作別,但從此卻也沒再回莆田少林寺去。”

林平之奇道:“他不再回去?卻是到了何處?”

趙開不緊不慢繼續開口說道:“當時就無人得知了。不久紅葉禪師就收到渡元禪師的一通書信,說道他凡心難抑,決意還俗,無面目再見師父云云。由於這一件事,少林下院和華山派之間,便生了許多嫌隙,而華山弟子偷窺《葵花寶典》之事,也流傳於外。過不多時,即有日月神教的十長老攻華山之舉。他們日月神教的《葵花寶典》便是這麼來的。”

“可趙公子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說這與我林家辟邪劍法有何關係呢?”林平之開口說道。

“你可知這渡元禪師在沒出家之前姓什麼。”不等林平之回答,趙開就自顧自繼續說道。“渡元禪師本來姓林,他偷練了《葵花寶典》,並從中悟出了辟邪劍法之後便是再也沒有回少林寺,而是還俗復了本姓,全名叫做林遠圖,也就是你的曾祖父,以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威震江湖的福威鏢局總鏢頭。”

渡元,遠圖,是了!正是把自己的佛家法號反過來作爲俗家名字。林平之閉上眼睛消化這趙開所說的這些信息。

這時嶽靈珊開口說道:“這辟邪劍法竟然是脫胎於《葵花寶典》,又怎會,怎會......”

之後兩字,嶽靈珊礙於林平之的面子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不過對此趙開卻是毫無顧忌。

“嶽姑娘是想說,怎會如此不堪是嗎,昔年威震江湖的辟邪劍法,現如今卻是連青城派那種下三流的松風劍法都是不如,甚至於還給人家滅了滿門。”趙開笑着說道。

嶽靈珊急忙揮手辯解道:“我纔沒有這麼說呢,這些都是你說的。”

聽到趙開提起青城派,林平之也是睜開了眼睛,眼神之中帶着仇恨,惡狠狠說道:“這自然是功法不全,要不然又怎會令餘滄海那個狗賊得逞。”

“林公子說的很對,因爲林遠圖並沒有將真正的辟邪劍法傳承下去,準確的來說是沒有把其中的心法,以及最爲關鍵的步驟傳承下去。這才導致之後林家的辟邪劍法空有劍招,淪爲三流劍法。”趙開解釋道。

“那真正的心法秘籍就在這袈裟之上。”林平之此時看着手中的袈裟,雙眼發熱。只要是能夠練成這袈裟之上真正的辟邪劍法,自己就能殺了餘滄海和木高峰兩人爲自己的父母報仇。想到這裡林平之不由的用力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對,就在這個袈裟之上。”趙開看着林平之莫名的笑了。

“那這個林,林前輩爲什麼明明有着精妙的武功秘籍卻是不傳授給自己的後人,反而是將它藏起來,使得其明珠蒙塵不說,更是令他的後人連自保的實力都沒有,間接害的小林子他家破人亡。”嶽靈珊憤憤然道,要不是礙於林遠圖怎麼說都是林平之曾祖父這層關係上,恐怕她早就破口大罵了。

趙開看見林平之臉上同樣有着這樣的疑惑,不由笑道:“你自己打開袈裟看看吧。”

林平之聽了趙開的話後,打開袈裟一看,瞬時臉色變得慘白。

開卷處“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鮮紅的大字,馬上映入林平之眼中,這時恐怕只要是個正常的男子看了,都會是林平之這種反應,襠下一涼、面色慘白。

嶽靈珊看到林平之這種反應之後,好奇心作祟也是想要去看看袈裟之上究竟寫了些什麼東西,卻是被林平之一把推開。

“不要看!”林平之此時聲音都是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個分貝。

嶽靈珊猝不及防間被林平之一把推倒在地上,眼眶略微發紅,抱怨道:“不看就不看,人人都當你林家辟邪劍譜是神功秘籍我嶽靈珊卻是一點也不稀罕,兇什麼兇!”

林平之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不過“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這八個字給他帶來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此時他甚至沒有過去扶嶽靈珊的意思。

嶽靈珊見林平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咬了咬牙,自己站起身來憤憤然跑開了。

“怎麼被嶽姑娘誤會了,不去解釋一下?”趙開看着林平之笑道。

“不用,日後怕是我和靈珊再也沒有可能了。”林平之慘然笑道。

趙開也不繼續勸慰,開口問道:“怎麼,林兄你真的打算去練這辟邪劍法?”

林平之慘然一笑:“還有的選擇嗎,父母之仇重於一切,如今餘滄海和木高峰這兩個賊子仍在逍遙法外,犧牲我一人幸福又算得了什麼,況且一開始我接近小師妹,就是打着師傅的《紫霞神功》去的,現如今怕是不在需要了。而且趙兄你年紀輕輕一身武功卻是非凡,連嵩山十三太保都是殺了好幾人,而你對我林家辟邪劍法又是如此熟悉,想來也是練得這武功。我就更加不會放棄了。”

趙開不料林平之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不由哭笑不得,只好解釋道:“林兄誤會了,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武功完全是另有一番機緣,與你林家辟邪劍法卻是沒有多大關係的。我更加不會去練上面的武功,不過林兄你既然已經選擇了自己的道路,那就勇敢的走下去。還有,小心嶽不羣,萬難時刻可以去找我。”

最後一句話趙開卻是貼在林平之的耳邊說的,說完之後看了躲在暗處的嶽不羣一眼之後,便是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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